顏惜視角……

想不到有一天堂堂錦衣衛要為貪官服務,去護送他們的商隊。

坐在馬車後面,吹著夜晚的涼風。

王葉知和羨安在另外兩個馬車上,這狗貪官遲早有一天我會親自宰了他。

良,他應該明天就到陝北甘泉了,也是應該真會會他到底有沒有那本事了。

“羨安,過來一下。”

剛喊完話,我後方的馬車就傳來奔跑的聲音。

一道黑影在車隊裡穿梭一下鑽入了我這輛馬車內。

馬車內緩緩探出一個頭,看著我。

“顏惜哥,咋了?”

“這次的貪官真名叫什麼?”

“關喬賀,顏惜哥今晚就準備動手了?”

我沒馬上回應,我這次可是賭上了我們三兄弟的命。

思考良久,人遲早要死的,早死晚死罷了。

“叫上王葉知,把這車隊全殺了吧。”

“一個不留?”

“不留。”

剛說完,羨安就跳下馬車,今晚的血色將籠罩夜空。

迴歸正常視角……

行駛了一天差不多到了陝北附近的村子,不過天已經黑了。

我可不想冒險在村子內過夜。

滿穗靠在我肩上睡著了,手裡還握著簪子。

我把她頭上的斗笠拿下來,戴在自已頭上,轉身把披風蓋在她身上。

整理好後我打算在行駛一會,趁現在還看的到官道。

天黑加上滿穗靠在我肩上,馬車的速度很慢快跟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從戌時開始馬車內交流聲還沒停過,到現在算是安靜了些。

行駛大概半炷香,天已經徹底黑了。

溫度也逐漸冷了起來,雙手已經有點冰冷了。

輕聲的把滿穗叫醒,估計她還沒清醒,迷迷糊糊還要我抱著。

“……”

算了,抱會吧。

用披風蓋住滿穗的小腳丫,便將她抱入懷中。

冷風嗖嗖的颳著我的背後,讓我不禁打顫,將懷中的滿穗抱的更緊了。

腳步不由得加速,走到馬車後面,出乎我意料的是門簾是開啟的。

林秋在裡面點了一盞油燈,大夥都望著我,都沒睡,畢竟今晚誰守夜都還沒安排。

不知不覺間也成了主心骨,但是大夥看著我懷中的滿穗都有點疑惑。

風率先打破了沉默。

“都別看著了,快下去鋪地鋪生火了,冷死了。”

我一直在慶幸在村子的時候帶了一些木材,現在四周一棵草都沒有。

也不知道帶著這些沒燒完的木材夠不夠用。

風說完之後都開始行動了,一個個跳下馬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大家都下馬車後,我將滿穗抱回馬車內,讓她好好睡覺。

今晚估計就我和風守夜了,林夜還有傷,其他人武藝和警惕性不高。

生完火打完地鋪,該睡的睡覺,該休息的休息,該守夜的守夜。

好在這個鬼地方一般也不會來人,一夜的相安無事,倒讓我放心了不少。

………

休整了一晚,直至天亮,我才注意到官道旁原本種田的地已經乾涸了。

乾涸的田地裂縫很大,陳瑞安一隻手都能伸下去。

這證明了也快到陝北甘泉了,早晨騎馬車的任務就交給風和林夜了。

木材的昨晚已經燒完了,但願到時候到甘泉能有些柴火。

坐在馬車內看著路引,按照這個速度的話,正午往後一點就能到達甘泉了。

到時候便能請罪了,是啊,馬上就能贖罪了。

一路上都是荒無人煙,一望無際乾涸的黃土。

乾旱,如同一把利劍,無情地撕裂著大地,令人心悸。

無數河流枯竭,河床裸露,砂石可見。

還有那些該死的貪官,有朝一日我會親自宰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貪官。

在一次次感嘆中往前,越靠近甘泉就不只是石頭,黃土,還有人骨。

定然不可能是動物的骨頭了,現在哪還有野生動物。

不過好在乾糧帶的足夠,一路相安無事。

行駛了半天,中途和風、林夜換了班滿穗也跟了過來。

畢竟滿穗家在哪,還是需要她指一下路的。

到了甘泉鎮便只能徒步走了,已經沒有官道可以騎馬車了。

我讓大夥等我,我和滿穗去去就回來了。

因為剩下的路確實不好走,甘泉鎮也小的可憐。

甘泉鎮也已經幾乎沒人了,只剩些房屋。

可以說甘泉鎮上的路都已經有裂縫了,他們待在甘泉鎮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畢竟還有風。

跟大夥短暫的告別,便跟滿穗踏上了小道。

讓我沒想到是甘泉鎮附近,一點綠都見不著。

在前往滿穗家的小道上,竟然有樹和草,點綴了這殘酷的世界。

也挺讓我好奇乾旱的土地是怎麼孕育出這些生命的?

“讓我沒想到這小道上還會長些花花草草。”

“嗯,畢竟住這裡的人已經死十幾年了。”

滿穗回答完後我們兩個又陷入了沉默,確實,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這讓我慚愧感越來越深,這次主動的不是滿穗。

反倒是我下意識不知不覺的牽起了她的手。

滿穗也並沒有抗拒,只是緊緊抓住我的手,好像怕把我弄丟了。

在小道上走了差不多半炷香,來到了一處早已乾涸的麥田。

麥田對面不遠處便有一片[家],也能說早已不算家了。

一步一個腳印走到這早已乾硬的田地上,離那片[家]越近,腳步到越沉重了。

滿穗也看出了我的異常,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最終慢慢走到了那片[家],四周早已不是隻有荒涼了,早已有些小樹結了果。

不知為何這麼短的距離,我卻彷彿走了千年萬年。

汗水早已打溼我的衣物,是天氣太熱了嗎?應當不是,現在還有涼風撫摸著我呢。

我從包袱拿出三根香,想辦法把他們點燃之後,我跪了下來。

對著那片[家]和他們重重磕了三次頭。

我早已不記得我磕頭時說了什麼,我只知道我磕完頭後拉著滿穗走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原諒了我,我只知道以後我要[賴]上滿穗了,[賴]一輩子。

做完這些事後,沉重的心情倒也舒緩了不少。

便帶著滿穗回甘泉鎮,我眯著眼遠遠就看到好像有人,不是風他們。

我加快了腳步衝了上去。

卻看見風拿著劍指著對面三個人,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三位熟悉的人。

錦衣衛……

顏惜、王葉知、羨安。

錦衣衛就是錦衣衛,常年就穿著那個飛魚服,從來不帶換的。

我將滿穗送到馬車內,車內就只有抹擇和陳瑞安。

叮囑好他們三個,我轉身下了馬車帶上斗笠,拔出那塵封已久的刀,向風詢問情況。

“咋了?”

風動作不變,但眼神瞥向了我。

“錦衣衛又來惹事了,不簡簡單單是惹事,他們動起真格了。”

我點了點頭便看向旁邊的林秋。

“你能行嗎?”

“這種情況不行也得行了,倒是有點後悔跟上你們。”

我不擅長跟這種人聊天,便沒有再過多的詢問,則是看向林夜。

這小子還有點傷,卻虎視眈眈盯著對面,他不會渴望著幹架吧?

場面就這麼僵持著,時不時有沙粒和小石子吹過。

讓我想不到風這次居然收起了性子沒有挑釁對方。

對方則是先耐不住了,開口向我們詢問。

“良,我們那天晚上見過,你應當認得我是誰,我就不多說了。”

對方三人最中間的那人開口了,我要是沒忘記,他應該叫顏惜。

錦衣衛指揮使……

“我們幾個早已不是錦衣衛了,我們倒想投靠於你。”

“現在朝廷到處都是腐爛的貪官,我身後不止這兩位兄弟,還有幾十位兄弟。”

“我們三人想跟你們比武,倘若你們贏了,我們便心甘情願追隨於你。”

看著對方滔滔不絕,風倒是來了興趣,對我說著悄悄話。

“良兄,就比武贏了20多個小弟呀,要不試試?”

聽到他這一臉不正經的回答後便知道,穩了,沒有絕對的把握,風是不會開玩笑的。

“小弟不小弟不知道,但是他們為什麼要追隨於我?”

聽到我的疑惑,風對著對面大喊。

“你們為何要追隨於我們!”

“現在我們錦衣衛身份不好殺貪官,追隨於你,有利於殺掉貪官。”

“更何況那位良不是想殺盡世界貪官,想贖罪嗎?”

對方說到我時不忘提高音量,故意說出來給我聽的吧,這倒讓我有點心動了。

最後在權衡利弊思想下還是同意了,風有把握,真贏的話,有人手也更好殺貪官。

我身上的罪孽不只是殺貪官便能這麼容易還清了。

“行!我答應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比武?”

“我看你們也沒怎麼休息過,給你們一柱香,好好休整便開始。”

見對方也沒拔出刀,也確實沒什麼惡意,我便收回了武器。

接下來是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