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薩克他們是逃兵,正在屠殺鎮民。快救人,凱爾!”此時的喬依顯得狼狽不堪,有些語無倫次。

“你快帶路!”凱爾高聲道。

喬依有生以來第一次把馬騎得那麼快,如同在御風飛行。只要早一刻到就可能少死傷一個人,除了喬靈我也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死去。她心裡這樣想著,又夾緊了幾分馬腹。

即便如此現實始終是殘酷的,當凱爾的軍隊把小鎮包圍時小鎮屠殺已接近了尾聲,婦女孩童在哭嚎,大多男人已經被割斷了脖子,屍體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濃稠的血液汩汩流出沿著石磚的縫隙流入土地,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喬依感到窒息。

拉比薩克的人被層層圍堵到了小鎮廣場,士兵手中任然劫持著五六個鎮民,而喬靈則在拉比薩克手中,他從身後用粗糙的手指捏著喬靈纖細的脖子,一把彎刀死死抵在她的大動脈上留下了一條紅痕,她的每一次脈搏跳動都有可能讓血管撞擊在刀刃上使血液衝破那層薄薄的面板噴濺而出。

老裡奇的屍體還在廣場中央的旗杆上晃動而小裡奇被一個士兵用膝蓋抵住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刀鋒頂著他的後頸已有絲絲血珠冒出。

“拉比薩克束手就擒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殺了這些無辜的人也只是增加你的罪孽。”凱爾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得說著。

“哈哈哈哈哈,凱爾,我以前覺得你還有幾分血性,沒想到你會來圍剿我們。現在也成了帝國的狗,你忘了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嗎?我們永遠都只是他們的墊腳石,戰場上的犧牲品。我今天即使跑不了也要他們陪葬,更何況你問問你身邊的喬依小姐,她捨得她的好姐妹嗎?”拉比薩克有些癲狂,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凱爾怒道。

凱爾看了看喬依急切的眼神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如果你想救人,一會兒我說放時,你立刻用冰霜法術凍住拉比薩克持刀的手。一定要凍住,明白了嗎?”

“嗯。”喬依點點頭,全神貫注地醞釀了起來。

凱爾轉頭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裡的恨與不甘心,但是你不應該把這一切發洩到無辜的人身上,你這是吃軟怕硬。你這樣做和那些你痛恨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如果你今天可以放了這些人質,我可以放你們離開這個小鎮。回去我自已跟上級交代無論什麼處罰我來背。”

拉比薩克知道凱爾是個守信用的人,眼前的局勢對自已也非常不利,心下一盤算便說道:“那你們先把武器放下,然後把路讓開!我安全了就放了他們。”一行人背靠背警惕地移動著。

凱爾打馬退讓也示意部下讓出一條路來,當拉比薩克以為就要安全透過圍堵而精神鬆懈時只聽凱爾的一聲“放”字出口。兩隻木鳥飛速啄瞎了拉比薩克的眼睛,厚厚的冰霜瞬間包裹住了他握刀的手。

一群木質人形傀儡和凱爾計程車兵抓住時機衝了上,傀儡猛地撞開挾持人質計程車兵,一個轉身以自已的身體護住人質。順勢一個迴旋側踹與持刀計程車兵拉開距離,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卡阻。幾個呼吸之間凱爾的人已經把叛軍全部制服。

喬依震驚之餘忙上前檢視驚魂未定的喬靈,輕撫她脖根上的紅痕,好在只是一些皮外傷。心下稍定喬靈就撲向一邊被解救的裡奇,裡奇傷得不輕,躺在地上哼哼完全爬不起來。凱爾安排了醫療人員送夫妻倆和其他傷患去醫院救治,喬依主動留下一起善後。

“凱爾你這個騙子!我看錯你了。”拉比薩克掙扎著大喊大叫。

“放他們走,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凱爾淡淡的口吻讓喬依難以置信,但她並未阻止,是凱爾救了他們所有人。

拉比薩克也難以置信凱爾真的放了他們,連滾帶爬得在部下攙扶下倉促逃跑了。

晨光熹微,第九軍團的官兵在忙著救援和清理戰場。凱爾和喬依並肩坐在廣場的一張長椅上,望著旅店的廢墟喬依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真的放他們走了?之後你怎麼辦?”

“我有你呀,你只要以雷納託家族大小姐的身份寫封信給我的長官或者以姐姐的身份寫信給利希為我求情就行了。”凱爾此時已經鬆懈下來,漫不經心地說。

“是我搞砸了嗎?”喬依撇頭不敢看凱爾的眼睛嘴上卻接著問道。

“恩……事實上不完全是你的責任。但是你也確實搞砸了,有不可逃避的責任。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與你相比這整個鎮上的人命都不算什麼。但我還是希望每個人的生命都能有平等的機會生存下去。”

“我也是無奈之下才……”不等喬依辯解凱爾就打斷她說道:“你不是一個堅強成熟的女人,受不了委屈,受不了別人的施恩。你本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只是你的驕傲自以為是讓你選擇了第一時間找我而非自已的家族。”

“幸好路上遇到了你。”喬依小聲地說內心卻焦躁不安。

“你應該說幸好在軍隊內已經發布了抓捕拉比薩克的通告,幸好第九軍團是受雷納託家族支援的,幸好我對你有企圖……”凱爾喃喃道,身體疲憊地靠在長椅上緩緩合上了眼睛。待喬依回過頭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

拉比薩克和殘餘的部下逃出納爾斯小鎮後不敢走大路,兜兜轉轉地向哥拉基山脈前進。眼看著就要順利逃脫,只要到了九疆大祭司就能讓自已東山再起。

一群虎背熊腰肌肉虯結的大漢橫空出世,一個落地就明晃晃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其中有一個身扛巨斧的絡腮鬍大漢大馬金刀地往一塊大石頭上一坐,瞥了一眼拉比薩克把斧頭往地上一立說道:“狗東西,還想去哪?跟大爺我回去玩玩吧。”此刻拉比薩克終於絕望地跪倒在地。

絡腮鬍大漢不是別人就是皇家護衛隊隊長——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