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鎮長,具體就是這麼個情況,陳書記已經開始著手調查石局長了。”

方文蒙按照洪禹生的吩咐,給於圭東打電話,把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

於圭東風塵僕僕的回到家,剛要洗個熱水澡,好好的休息一下,就接到這個噩耗。

“你通知石局長沒有,他實在是太不小心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告訴石局長,遇到問題一定要實事求是的處理。

上面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同志,真要是冤枉他,韋縣長會為我們做主的…。”

於圭東先是一驚,隨後鎮定下來,陳玉娟之前又不是沒調查過,沒什麼大不了。

“於鎮長,這次的情況有所不同。

洪書記直接告訴陳書記,只要證據確鑿,就直接交給市紀委。

洪書記說的非常自信,應該不是嚇唬人,咱們還是早做決斷的好。”

方文蒙說的非常直接,意思也很明白,必要的時候壯士斷腕,丟車保帥才是上策。

他說這番話,實際上已經明確自已的站隊,替洪禹生著想了。

石頁儉是於圭東的鐵桿支持者,真要是被送進去,對他的聲望打擊極大。

方文蒙語氣控制的非常好,讓於圭東沒有任何懷疑,覺得一切都是為了他考慮。

“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走這一步,先通知石局長,讓他做好準備。

我明天見到洪書記,和洪書記先聊一聊,然後再做決定。”

於圭東口風鬆動,事情就好辦多了。

方文蒙跟了於圭東這麼多年,特別瞭解他的性格,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於圭東要不是特別會甩鍋,把責任都甩給別人,必要的時候,誰都可以犧牲。

方文蒙也不會這麼容易改旗易幟,只能說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

方文蒙先給洪禹生髮了一個資訊,然後打電話給石頁儉,讓對方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完全是按照於圭東吩咐的去說,只不過語氣的變化,表達的意思也就不同了。

洪禹生還是按照老習慣,早早的來到辦公室,一邊看保潔收拾衛生,一邊和對方閒聊。

像保潔看門大爺這樣的人,往往訊息都很靈通,又願意扯舌,興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沒有讓洪禹生失望,果然從保潔阿姨那裡,打聽到不少部門的資訊。

在保潔阿姨看來,這些資訊根本就算不了什麼,能和一把手扯家常,出去能吹半年了。

洪禹生站在窗邊,看到一輛帕薩特開進來,知道是於圭東來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過了半個多小時,傳來敲門聲,洪禹生喊了一聲進來,於圭東推門而入。

“洪書記,真是不好意思了。

昨天下農村視察春耕的事,是提前就定好的,實在是不能更改呀。”

於圭東一進門就笑著解釋。

“於鎮長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們是組織的幹部,應該把為人民服務放在第一位。

再說我又不是什麼貴客,來了待不了幾天就走,哪裡用得著迎接。

反正我還要在這裡待很久,早一天晚一天見面,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洪禹生一邊微笑回應,一邊站起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頭走向沙發。

“我就知道洪書記不會怪我們,其他人還心中忐忑,真是自已嚇唬自已。

洪書記這麼年輕,就能坐到這個位置,肯定是心胸廣闊呀。”

於圭東給洪禹生戴了一頂高帽。

“我的心胸廣不廣闊,關鍵要分對什麼人,這個人做過什麼事。

就像我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一件令人極其氣憤的事。

對這樣縱容下面的人,欺負老百姓的幹部,我的心胸就特別狹窄。

我已經告訴陳書記,一定要嚴查這件事,絕不能有一個漏網之魚。

不管石局長的背景有多大,身為組織的幹部,不能把自已當成土皇帝。

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李書記,李書記要是覺得不好做,就報告給潘書記,就不信不能還百姓一個公道。”

洪禹生說的慷慨激昂,氣勢一下就上來,把於圭東嚇了一跳。

“洪書記真是正義感爆棚,我們需要的就是像洪書記這樣年輕有衝勁的領導。

相信在洪書記的帶領下,咱們楊樹屯真肯定有巨大的面貌變化。”

於圭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先拍個馬屁過渡一下。

“餘鎮長太抬舉我了,我還有很多的不足之處,得向你多多學習才行。

我準備過一段時間,召開一個鎮委委員的生活會,讓大家展開自我批評。

對了,我聽說石局長兼任鎮委委員,實在是不太妥當。

就算石局長本身沒什麼問題,連自已小舅子都管不好,怎麼能管好其他人。

我的意思是把石局長鎮委委員的身份剝奪,讓方主任頂替他的位置。

於鎮長覺得怎麼樣,要是不行的話,就由你推薦個人,我絕對沒有意見。”

洪禹生突然來了這麼一招,把於圭東一下弄愣了。

於圭東眉頭一皺,顯然沒有想到洪禹生,會讓方文蒙當鎮委委員,還允許他推薦。

他的第一反應是方文蒙和洪禹生之間有貓膩,隨即就被否決了。

方文蒙之前沒見過洪禹生,怎麼可能會發展的這麼快。

於圭東恍然大悟,洪禹生真是太歹毒了,分明就是挖了個坑,讓他往裡跳。

他要是不讓方文蒙兼任鎮委委員,方文蒙肯定會心生怨恨,說不定就投奔洪禹生了。

於圭東不反對方文蒙兼任鎮委委員,這個提議是洪禹生提出來,方文蒙心中多少會有所感激。

由此可以看出,洪禹生的確是非常聰明,這手玩的漂亮,不管怎麼樣都有好處,真是不能小看呀。

“方主任這些年盡職盡責,的確應該在提拔一點,我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上一任書記就進去了。”

於圭東在心裡合計了一下,還是決定讓方文蒙頂上去,不至於讓這個位置從自已手裡失去。

他和方文蒙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比不上初來乍到的洪禹生,簡直就是個笑話。

於圭東連做夢都沒想到,自已真就是個笑話,只能當個小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