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生見那些人大搖大擺的走向門口,眉頭不由的一皺,好像沒有先給錢後吃飯的事。

他正在心裡合計,看到領頭的一個轉向,奔著老闆的吧檯去了。

洪禹生本以為對方是去付錢,沒想到卻是拿了兩瓶酒,依然沒有交錢的意思,老闆還陪著笑臉。

“剛才的是什麼人,好像沒交飯錢,還拿了兩瓶酒啊。”

得到授意的白爽,把服務員叫過來,一臉好奇的問。

“客人問這個幹什麼,他們和別人不一樣,到哪吃飯都不交錢。

至於說酒,連飯錢都不交,就別說別的了。”

顯然服務員心中也有怨氣,不自覺的抱怨了兩句。

“我們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正在到處考察,看看哪裡合適開店。

你和我們說說情況,別到時候讓人給坑了,選個不好的地啊。”

白爽找的理由非常好,趁著別人不注意,順手塞給服務員五十塊。

她家裡有些門道,也是個不差錢的主,在這方面輕車熟路。

這個時候的工資水平不高,這些服務員一個月就是五六百塊,五十塊是好多錢了。

“沒想到你們和老闆是同行,不是怕你們競爭,還是別在這開店了。

先不說我們這有多窮,就是那些爺,你們也惹不起啊。

剛才那幾個是城鎮市容管理局的,領頭的是局長的小舅子,權力大著呢。

他說不讓誰開門,就不讓誰開門,沒人敢惹他。

他總到各個店裡,不光不花錢,走的時候還得拿點,一個月要是多來幾趟,就賠了。”

服務員左右張望了一下,小聲的說明情況。

“城管局怎麼有這麼大的權力,店鋪開不開門,不是應該歸工商局管嗎?”

洪禹生已經猜到癥結所在,還是皺著眉頭問。

“我哪知道那麼多,反正他們說門前的衛生不合格,就可以不讓別人開門。

之前有個賣肉的不信邪,被送進去了,出來就全家搬走了…。”

服務員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順便還舉了幾個例子。

“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把你們老闆叫來。”

在服務員喊老闆的時候,洪禹生給杜玉娟和方文蒙打電話,讓他們立刻到這裡來。

“不知道客人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哪裡不合胃口?”

老闆滿面堆笑,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

“你們的菜做的不錯,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來的鎮委書記洪禹生,叫你過來是向你瞭解一些情況。”

老闆和服務員一聽洪禹生竟然是鎮委書記,直接就嚇麻爪了。

尤其是服務員,就覺得尿意盎然,有尿褲子的衝動。

“你們不要這個樣子,大家只是分工不同,在地位上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我是組織的幹部,組織的宗旨就是為人民服務,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我希望你能詳細的和我說一說,剛才的那些人,都做過什麼壞事。

你儘管放心,我一定為你做主,絕不讓這些該死的蛀蟲,繼續欺壓老百姓。”

洪禹生露出溫和的笑容,讓老闆不要驚慌,然後詢問關於城管局的事。

他說的斬釘截鐵,每句話都擲地有聲,讓人覺得特別信服。

那些人也是太欺負人了,大家苦他們久矣。

如今有這個機會,老闆無論如何也要搏一搏,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們的惡行全都說出來。

老闆為了佐證自已的話,還讓服務員把其他店的老闆找過來集體告狀。

“陳書記,他們說的話你聽到了,不知道咱們縣紀委一直都在幹什麼,怎麼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洪禹生表面上生氣的質問陳玉娟,實際上是要給陳玉娟撐腰,讓她好好的調查這件事。

“這件事,我已經處理過兩次,每次城管局都拿出兩隻替罪羊,然後我行我素。

我想調查城管局局長石頁儉,卻被於鎮長攔住了,說是隻有他才能管理好城鎮的市容。

我把這件事報到縣紀委,縣紀委一直都是哼哼哈哈,到現在也沒給個答覆。”

陳玉娟是個眼中不揉沙子的主,只是一直沒有人撐腰,只能獨自苦苦支撐。

現在來了個撐腰的人,陳玉娟自然是興高采烈,啥都敢往出說呀。

“陳書記不要推卸責任,回去寫一份檢討給我,以後不允許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按照他們的說,這夥惡勢力的領頭人,就是石頁儉的小舅子。

在組織的地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害群之馬出現,一定要調查清楚。

然後把資料交給我,既然縣紀委不作為,直接就交到市紀委,看看是不是有人可以隻手遮天。”

洪禹生心裡非常清楚,想要迅速在楊樹屯鎮開啟局,就必須得使用強力的手段,把所有人都震懾住才行。

他正琢磨怎麼來個殺雞儆猴,石頁儉就撞到槍口上,這麼一隻大肥雞,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呀。

“方主任覺得我的安排有沒有問題,之前不是說了,我不搞一言堂,大家有意見都可以提。”

洪禹生突然轉頭問方文蒙,方文蒙不由的愣了一下。

“我覺得洪書記安排的非常到位,像這樣的害群之馬,就應該讓他們付出代價。”

方文蒙反應還是很快的,立刻表示贊同。

“既然方主任也同意,說明沒有任何問題,陳書記一定要把這件事,作為頭號大事來辦。

另外方主任通知於鎮長,看看他能不能儘快回來,有很多事情要和他商量。”

洪禹生剛才是逼著方文蒙站隊,這會就是給他一個臺階,讓他對於圭東有個交代。

方文蒙看了看洪禹生,在心中暗自感嘆,怪不得人家這麼年輕,就能成為鎮委書記,果然有手段。

洪禹生今天晚上的操作,簡直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方方面面都考慮到,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從表面上來看,洪禹生不是特意針對誰,沒想一上來就搞事。

只是碰到了,不管,實在是不太好。

但是從深層次來看,洪禹生為什麼要出來吃飯,不就是為了能找些事情出來。

結果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石頁儉迎頭撞上來,只能說是報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