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再好好想想...付大亮你呢?交不交代?”

“下官...騰大將軍,下官亦不知交代什麼!”

“啪!”

“啪!”

“啪!”

三聲鞭響,仍然對稱,沒有一絲偏移,只是付大亮的鼻樑斷了,牙齒落了一地。

滕志傑拎起付大亮的腦袋左右打量了一番,將他歪了的鼻樑扶正,又將嘴裡一根未掉落的牙齒拔了下來,左右一晃,對比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你也再好好想想...林安吉你呢?交不交代?”

從一鞭子到兩鞭子,再到付大亮的三鞭子。

林安吉肥胖的身軀跪在地上,地面早就溼了一片,渾身都在哆嗦。

“下官...下官交代!”

“孺子可教!來人將此人帶到偏堂,那個誰,玉家的小子你去記錄口供!”

金吾衛中走出一個滿臉漆黑之人,在金黃頭盔的映襯之下,這色彩搭配,給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高階感。

“卑職玉林軍,遵命!”

林安吉被拖走之後,滕志傑又走到了耿如意麵前,讓他將他臉上的血漬擦乾淨。

“耿如意,現在想好沒有該交代什麼了麼?”

“下官不知將軍所言之意,我大魏律法嚴明,將軍此般動用私刑,獨斷專行,就不怕御史彈奏,聖上降罪麼?”

“啪!”

“啪!”

“啪!”

“啪!”

衛青盯著滕志傑的手,節奏很穩,甚至出鞭的時間間奏都絲毫不差,每次鞭子都落在了耿如意臉上原有的鞭印之上。

這混世魔王的審訊之法,今天是真的讓衛青的屁股被小刀,拉了無數刀...

最後的戰績是付大亮在不想再挨六鞭子的時候,被拖去了偏堂。

孫梓在不想再挨九鞭子的時候,被送往了醫館。

耿如意捱了孫梓剩下的九鞭子後,臉上已經白骨凸顯,碎牙落了一地,只能舉手投降,也被送往了醫館。

審訊完畢後的滕志傑,走到衛青面前,看著衛青面前空空如也的紙張。

邊用抹布擦洗著馬鞭上的血漬,邊問衛青道:

“衛小子,你怎麼什麼都沒記下?”

“咳咳...滕將軍審訊雷厲風行,快如閃電,小侄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記,便已經審訊完畢了麼...”

“那你現在速速將審訊過程寫下,稍後八百里加急送往中都。”

【大魏八年,夏,六月三十,夜亥時三刻。

宿國公左大將軍滕志傑接密報,延州刺史孫梓投敵叛國、延州節度使耿如意欲攜軍叛敵。

滕將軍深以為軍情情急,便親率五千金吾衛,自伏陸縣北上奔襲三十里夜襲延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擒耿如意、孫梓一眾,於延州府衙開堂審訊。

... ...

輪至十鞭後,耿如意不堪重負,送往醫館。

臨時書記官 衛青。】

一炷香之後,一份充滿了血腥味的審訊文書就這樣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中都。

“衛小子,你很不錯。這字寫的很符合我等練武之人大開大合的風格,不像那些腐儒,寫的字就跟小娘們似得。”

“滕將軍莫要取笑小子了,這字好不好看,小子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我看金吾衛兄弟中就有書法優秀之人,為何滕將軍非要小子做這臨時書記官?”

“小子,我問你,我這審訊方式合不合我大魏律法?”

“咳咳...稍微有些不合。”

“那這審訊文書送到朝堂之後,朝堂大臣們會做如何反應?”

“其他大臣小子不知道,怕是御史臺定是要參將軍一本的。”

“你既然知道御史要參本將一本,那我問你御史頭頭是誰?”

“現在的御史頭頭不就是我家老衛麼...騰將軍你...你可真厲害!”

你大爺啊!

衛青這才知道自已是著了這混世魔王吝不嗇的道了。

難怪這滕志傑要連夜審訊...要是等老衛到了延州。

按朝廷的審訊流程,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怕是沒個七八天的都出不了結果。

現在審訊文書已發往中都,到時候御史們一看,這審訊文書上還簽著自家新領導家公子的大名。

這要是彈奏起來,不就是在打自家領導的臉面麼...

新領導的三把火還沒點呢,誰會去趟這個雷。

等到最後,衛正親自上本彈奏滕志傑的時候,案子早已了結,功大於過,滕志傑最多被李世民責怪幾句。

鬱鬱寡歡的衛青,耷拉著耳朵,蹲坐在一旁。

付大亮和林安吉在得知被孫梓賣了以後,也就反咬一口,將前因後果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現在就等耿如意和孫梓從醫館回來,錄了口供,這延州“儲糧案”也就可以蓋棺定論了。

就在此時,那黑麵的金吾衛百夫長從外邊急急地跑進府衙。

“滕將軍,出事了!那耿如意和孫梓在醫館包紮傷口時,突然狂吐鮮血,暴斃而亡。”

“可是有人殺人滅口?”

“卑職就在現場,期間並沒有他人出現。是在郎中清理傷口的時候,那兩人同時心臟處炸裂開來,沒一會就斷氣了。”

“可是那郎中下毒?”

“卑職不知,郎中已經控制起來,仵作也趕過去驗屍了。”

“走,隨本將軍去看看。衛小子,你也跟著。”

等一眾人到了醫館以後,也被那現場的驚悚場面給嚇了一跳。

那耿如意和孫梓兩人的心臟部位就像是內部被炸開一樣。

臉部表情驚恐,眼珠子凸在外面,兩人的死狀幾乎一樣,一隻手還緊緊握在心臟處。

仵作還在用銀針四處驗毒,滕志傑上前讓那仵作將兩人的心臟處剖開:

“找找裡面是不是有一隻像蟬蛹一樣的大蟲子。”

仵作聽完便用鋒利的小刀,在耿如意和孫梓破裂開來的心臟位置劃開一個大口子,用鑷子不斷的在裡面翻找。

沒過多久,便從兩人的屍首中找出了兩個金色的大蟲子,正如滕志傑所說一般,跟蟬蛹長的一個模樣。

滕志傑接過仵作手裡的鑷子,將兩隻金色大蟲夾起,整整齊齊的放在桌上的木製托盤之上,還順手把桌上有些歪斜的工具擺放整齊。

“今日之事,在場之人不可對外宣揚,否則軍法處置!”

滕志傑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兩隻金色大蟲,臉色陰沉:

““大毛,玉家小子,你兩將屍體封存運往府衙仵作房,任何人等不可入內。州府相關嫌犯全部押入大牢,邊軍全部卸甲嚴加看管,等明日再做審訊。”

“卑職騰大毛,領命!”

“卑職玉林軍,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