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八天的時候,村長王德福就已經組織村民有條不紊地撤往到了後山。那一天,整個村莊瀰漫著緊張而有序的氣氛,村民們揹著行囊,扶老攜幼,匆匆忙忙但卻絲毫不亂。各類物資錢糧也都被妥善安置到了安全地方,大家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與堅毅。

至於二虎和大牛,他們一刻也沒閒著。烈日下,他們帶領著村民不辭辛勞地挖陷阱、做工事。那一個個陷阱挖得又深又險,工事也修得堅固無比。還不停地派出巡邏民兵,在村外方圓五里日夜不間斷地巡哨!那些民兵們頂著疲憊和睏倦,眼神卻始終保持著警惕。

我這邊經過不斷對弩箭發射器的改良和測試,目前已經可以打出連續三發的效果,其殺傷力比起這個時代的武器肯定要強上好幾倍!但由於製作難度頗高,做了七八天才製出十五支箭弩。箭矢也在王夢兒姐妹的熱心幫助下做了百來支。

就在第九天早上,天色還只是微微亮,我才剛剛起床準備洗漱,突然遠遠聽到一位村民急切的喊叫:“阿木,阿木,馬匪來了。” 那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讓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我趕忙迎了出去,來報信的是村裡李伯的兒子李天龍。李天龍在剛組建民兵隊的時候就加入了,他做事向來穩重,為人也十分心細。

“怎麼樣,馬匪到哪裡了?有多少人?”我焦急地問道,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李天龍喘著粗氣,連聲回道:“半柱香前,蘇嘯天大哥帶著我們在村北五里地的路上巡查,突然發現遠處鳥兒驚起,同時伴隨大量塵土從林間升起。經過我們仔細觀望,才發現是馬隊,起碼有七八十人。蘇大哥立刻讓我回村報信,他則先想辦法牽制對方的行軍速度。”

我神色一緊,說道:“天龍,你趕緊去通知村長和鐵山叔,讓他們組織村民做好防禦準備,告訴二虎大牛帶領隊人去守住村口兩邊,絕不能讓馬匪輕易進來。”

李天龍點頭應道:“好,阿木,我這就去!”說完便飛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狹窄的村道中。為了應付這次危機,我和二虎等人組織了三百人左右的村民進行抵抗,其中民兵100人,剩下的都是本村年齡大概在16到45歲的男性村民,另外還有一批青壯要負責守護撤到後山的老弱婦孺。

約摸半刻鐘頭,遠遠的就看到馬匪們騎著馬,氣勢洶洶地衝向村子方向。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耳,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為首的馬匪頭子元奎,一臉橫肉,目露兇光,他其實心中有所警惕,放慢了速度喊道:“都給老子小心點,之前在村外就折了些兄弟,這村子不好對付!”

然而,儘管他有所防備,還是有十幾個騎馬的馬匪掉進了提前挖好的大坑,被尖刺扎得鮮血直流,慘叫連連。元奎氣得暴跳如雷:“他孃的,都給老子衝!”

剩下的六十來個馬匪衝進了村子,這些馬匪訓練有素,身手敏捷。一進村,他們就揮舞著刀劍,見人就砍。一名年輕的村民躲閃不及,被馬匪一刀砍倒在地,鮮血四濺。另一名村民想去扶起受傷的年輕人,卻被馬匪一腳踹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時,一個強壯的村民怒吼著衝了上去,他手裡拿著一根鐵鍬,朝著馬匪狠狠地砸去。馬匪側身一閃,揮刀砍向村民。村民靈活地避開,再次舉起鐵鍬回擊,與馬匪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另一個村民則趁馬匪不備,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腳,試圖將他從馬上拉下來。馬匪拼命掙扎,用腳肘猛擊村民的背部,村民隨即翻倒,口裡吐出一股鮮血。

我和李鐵山等人埋伏在屋頂,李鐵山說道:“阿木,瞅準時機,咱們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我點頭道:“鐵山叔放心,等他們再靠近些。”

當馬匪們靠近,我和李鐵山等人瞅準時機,扣動弩箭的扳機。“嗖嗖嗖”,連續三發箭矢飛射而出,如流星般射向馬匪。馬匪們頓時人仰馬翻,有的當場斃命,有的受傷倒地哀嚎。

一個馬匪驚恐地喊道:“老大,點子硬,咱撤吧!”元奎怒吼道:“怕什麼,老子就不信弄不了這小破村!給我上!”

這一輪攻擊,又讓馬匪損失了近二十人。但馬匪們並未退縮,反而更加瘋狂地攻擊村民。

元奎見狀,揮舞著大刀,怒吼著指揮馬匪們繼續進攻:“都他孃的別退縮,誰後退老子砍了誰!”

就在這時,大牛帶領的民兵隊從側翼衝了出來。大牛手持長矛,勇猛無比,喊道:“兄弟們,殺啊,保衛咱們的村子!”一矛刺中一名馬匪。民兵們也紛紛吶喊著:“殺馬匪,保家園!”與馬匪展開殊死搏鬥。

戰鬥中,場面十分激烈。馬匪們雖然兇悍,但在我方的精心準備和勇猛抵抗下,漸漸處於劣勢。一名馬匪趁亂衝向一位年長的民兵,將其刺傷。還有幾個村民在混亂中被馬匪砍傷,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

我全神貫注地瞄準元奎,說道:“這匪首作惡多端,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一支弩箭呼嘯而出,正中他的胸口。元奎從馬上跌落,當場死亡。

一個馬匪喊道:“老大死了,快跑啊!”群龍無首之下,剩下的馬匪準備逃走。

就在這時,一個馬匪趁我不備,一箭射中我的左胸,我頓時感到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差點從屋頂栽落。身旁的民兵們趕緊將我扶住,“阿木!”他們呼喊著。

“別管我,繼續戰鬥!”我強忍著疼痛喊道。

幾個民兵們抬著我迅速撤退,李鐵山則帶領其他人繼續作戰,對馬匪緊追不捨。

剩餘的七八個馬匪依舊倉皇逃竄,雖然馬匪盡數被殺,留下幾十匹戰馬,但村民們都不會騎,所以最終讓他們逃走了。

民兵們抬著我急匆匆地找到了村醫張少堂。張瘸子一看到我左胸還插著箭的傷勢,眉頭瞬間緊皺成了一個“川”字,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神色緊張凝重。

他靠近仔細觀察了一番,臉色愈發難看,說道:“這箭兇險啊,看這位置,雖然靠近內臟但未傷及到!但這箭有倒鉤,不能直接拔,得小心處理。”

此時的我,只覺得左胸處傳來一陣又一陣鑽心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千萬把刀在胸口攪動,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浸溼了頭髮。心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我會不會就這麼死了?村子怎麼辦?鹽礦怎麼辦?”

與此同時,在村子後山,二虎已經派去的村民匆匆跑來向王夢兒報信:“夢兒姑娘,阿木受傷了,傷得很重,你去看看吧!”王夢兒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轉身就往村子裡跑。

幾位民兵見狀,擔心她的安全,趕忙跟上說道:“夢兒姑娘,我們陪你一起,馬匪可能還有落單的。”

王夢兒心急如焚,一路上跌跌撞撞,幾次摔倒又爬起來繼續往村跑。

當她趕到張瘸子的屋子時,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兒。她看到我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左胸那包紮著的傷口,眼淚瞬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撲到我身邊,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喊道:“阿木哥,你一定要撐住。”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恐懼。

我忍著劇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虛弱地說道:“夢兒,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說完,因疼痛而皺緊了眉頭。

張瘸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他對周圍人說道:“快,準備熱水、草藥和鋒利的小刀。”旁人急忙按照他的吩咐行動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張瘸子先用剪刀小心地剪開我傷口周圍的衣服,眼睛緊緊盯著那支箭,先剪斷插入我左胸以外的箭桿,隨即拿起小刀,輕輕地在傷口周圍比劃著,思索著如何處理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王夢兒咬著嘴唇,極不情願地退後了幾步,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

張瘸子一隻手按住傷口周圍,穩定住箭身,另一隻手極其小心地用小刀沿著箭桿慢慢切割,儘量避開可能碰到的血管和筋脈。每一個動作都極為緩慢而謹慎,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

終於,箭頭被成功取出,張瘸子迅速用準備好的布按壓住傷口,接著用熱水輕輕地清洗傷口處的汙血,再把搗碎的草藥敷在上面,最後用乾淨的布包紮好。

經過一番緊張而漫長的救治,我已失血過多,感覺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最終人也漸漸昏迷過去。

王夢兒見我昏了過去,馬上衝到我跟前蹲下,用手試探我的鼻吸,發現還有氣轉頭看向張少堂:“張大夫,阿木哥不是沒事了嗎?怎麼又昏過去了?”

張瘸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解釋道:“姑娘別太擔心,他這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只要好好休養,會很快甦醒的。”當然這只是安慰王夢兒的話,多久甦醒他還真拿捏不準。

村裡還有很多傷者等著張少堂救治,他給王夢兒交代了照顧我的注意事項後,便匆匆去處理其他傷者的傷勢了。

以下事情是我甦醒幾天後,陪同王夢兒一起看護的民兵兄弟偷偷告訴我的。

我在昏迷中被民兵用擔架抬回了家。剛到家,二虎、蘇嘯天等一眾民兵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看到阿木昏迷不醒,二虎一臉急切與擔憂地問王夢兒:“小夢兒,阿木這情況咋樣?”蘇嘯天也連忙上前檢視。

王夢兒紅著眼睛回答:“二虎哥,張大夫說阿木哥傷得很重,那箭差點就傷到內臟了,不過已經處理好了傷口,昏迷是阿木哥失血太多了,我真擔心。”

二虎皺著眉頭說道:“阿木是為了咱們村受傷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沒過多久李鐵山和大牛也得到了訊息過來了。李鐵山看著昏迷的侄子,輕聲問王夢兒:“孩子,阿木一直沒醒嗎?”王夢兒點點頭,眼裡含著淚花。李大牛則憨厚地說:“小夢兒,你辛苦了,阿木是個幸運的人,老天會保佑他的。”

說話間村長也拄著柺杖帶著夫人和寶兒來探望,還沒進門就焦急問道:“阿木怎麼樣了?沒傷到要害吧?”這時王夢兒走到村長旁邊扶住村長的手輕聲說道:“爹,沒事,不用太擔心”。

其實這都是她安慰村長的話,她自已都要擔心死了。村長嘆了口氣說道:“阿木是咱村的大功臣,他可不能有事。”

接下來的日子,王夢兒對阿木哥悉心照料。清晨,她會輕聲喚醒,打來溫水,用柔軟的毛巾仔細地為阿木哥擦臉,那動作輕柔得彷彿他是一件珍貴的寶物。換藥時,她全神貫注,眼神裡滿是謹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極為小心,生怕給阿木哥增添一絲痛楚。

“阿木哥,你快點醒過來吧。”王夢兒邊換藥邊輕聲呢喃。

中午,她在廚房精心準備飯菜,希望阿木哥醒來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午後溫暖的陽光灑進屋內,她會坐在床邊,給阿木講些村裡的新鮮事,或者輕聲誦讀有趣的故事,盼著阿木能在她的聲音中甦醒。

有時她會輕輕地握著阿木的手,默默祈禱:“阿木哥,你一定要好起來。”

……

幾日過後,我終於從昏迷中漸漸甦醒。

“阿木哥,你終於醒了!”王夢兒又驚又喜。

“夢兒妹子,我睡了多久了。”我虛弱地說道。

“沒睡多久呢,醒了就好。”王夢兒高興的說道。

等我再抬眼看向王夢兒,發現他已經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人也消瘦了不少,隨即一陣心疼:“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你能醒,我做什麼都願意。”王夢兒說完,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一起幫忙照顧的民兵兄弟看到後也慌忙去通知其他人……

這幾天,後山的村民陸續被接回村。村子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到處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大家熱火朝天地重建村裡毀壞的建築。被馬匪推倒的圍牆處,村民們齊心協力,男人們有的搬石頭,有的和泥,婦女們則幫忙遞磚塊。二虎一邊幹活一邊大聲吆喝著:“大夥加把勁,早點把這圍牆砌好,咱們村就更安全了!”眾人齊聲回應,號子聲響徹雲霄。

燒燬的房屋前,李鐵山帶著幾個有經驗的村民一起重新搭建框架。“這根木頭再往左一點,對對,穩住!”李鐵山指揮著,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衫。

受損的牛圈旁,李大牛帶著一群年輕人在努力修復。“小心點,別弄傷了自已。”李大牛叮囑著。

儘管人人都很疲憊,但眼中滿是希望的光芒。村長王德福拄著柺杖,看著忙碌的村民,欣慰地說道:“咱們村雖然遭了難,但只要咱們心往一處使,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一位村民抹了一把汗,笑著說:“村長,您就放心吧,咱們的村子一定會比以前更好!”

而我,在王夢兒的精心照料下,又過了一個月時間,傷勢基本痊癒。這段時間裡,村裡的張嬸、李伯、蘇嘯天等眾多村民都來探望。

說到蘇嘯天,自從馬匪撤走後為了幫忙重建已經從我家搬出去了,村長給他安排了一間空置的房子住下,那裡離受毀的房屋很近,而且離村長家也不遠,可以更好更方便的商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