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完,他打算去抱她,桑清落卻伸手擋住了。

“我自己可以的。”

段白川微愣了一下,他這是被拒絕了?

他偏偏不如她的意,擋開她的手把人抱了起來。

……桑清落一雙手無處安放。

走了幾步,段白川說:“我還指望著段太太端茶遞水。”

“……”

桑清落撇了撇嘴,心裡其實沒忍住腹誹:“你高興就好。”

她本來以為段白川是要送她回公司的,沒想到直接送她回了段家。

這次被溫柔地放到床上,她也俏皮地嘀咕了一句了:“白川你送我回來了,那誰給你端茶遞水?”

“?”段白川突然一笑,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桑清落!”

被叫了名字,桑清落拉過被子把臉蓋住的了,被子下的嘴巴卻嘟了起來。

段白川真的有一種氣得牙癢癢又不敢動她的感覺,心裡也是有點憋屈。

等了一會兒,空氣很安靜,段白川似乎是走了,桑清落才把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

她坐起身,看著腳上的包紮,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嘴角不知道何時揚了起來,反應過來,她神色僵住,斂回了笑容。

段白川一晚上都沒回來。

第二天早餐桌上也沒人,桑清落問劉伯:“白川一晚上都沒回來嗎?”

劉伯幫她端了熱湯過來:“先生沒回來,不過先生交代了,一天兩天沒人端茶倒水也沒事的。”

………六!

吃了早飯,桑清落換上一雙寬鬆的平底鞋還是堅持要出門,劉伯也沒阻攔,只是送她去了公司。

一晚上的休養,腳上的傷並沒有好上多少,每走一步她都要吸上一口氣。

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空空如也,段白川不在。

她邁著小碎步走進去了,環顧了四周一圈,甚至還去休息室看了一圈,裡面都沒人。

她走到辦公桌的位置,桌上還擺放著需要簽字的重要檔案,她只是掃了一眼就轉身出去了。

而此時監控後面的段白川擰緊了眉梢,聽劉伯說她執意要來公司,他是刻意留下那些檔案的。

只要她開啟就能看到最上面的檔案是關於她桑家生死的檔案的,可她連碰都沒碰一下。

這倒是讓他有些陷入了荒誕的懷疑,難不成她真的喜歡自己?

心甘情願嫁給他,當真是沒有一點別的心思?

桑清落可不傻,就算要做什麼也不可能在他的辦公室。

她端著自己的水杯,扶著牆去了茶水間。

路上碰到的人都對用那種難以理解的,又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在小聲談論著什麼。

不用多想,一定是因為昨天她對段白川投懷送抱的事情。

不管別人怎麼說,她並不理會,扒著牆繼續往前走。

“桑秘書,你這是怎麼了?”

耳邊傳來語調還算熟悉的聲音,文千雪走過來,一臉的關懷備至,“桑秘書你要衝咖啡是吧,我幫你。”

桑清落還沒拒絕,文千雪已經把她的杯子接過去了。

“……”她只好慢慢走過去。

“千雪,也就你這麼好心,像她這種剛來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被扔出公司是遲早的事情,你也別好心了,完全就是浪費。”

旁邊一個好事者,“好心”地提醒文千雪,鄙夷的目光在桑清落身上不斷地遊走。

文千雪笑起來很好看,就像是雨後的彩虹那樣,溫柔又體貼,她說:“大家都是同事,桑秘書現在不方便,我們也理應互相照顧。”

“謝謝文小姐。”桑清落從容地開口。

“一回生,二回熟,桑秘書不嫌棄的話,以後就叫我千雪吧。”

桑清落只是微微點了下頭,準備伸手去接她遞過來的咖啡。

指尖剛剛觸到杯壁,文千雪一勾而緩的嘴角上懸著一抹陰鷙。

桑清落早就洞察到她的意圖,在杯子落地的同時,她狠狠地推了文千雪一把,並大喊:“千雪小心!”

“咚!”

這突然的變故,完全在文千雪的意料之外,被這麼一推,完全就失去了重心。

電光火石之間,她幾乎只考慮了半秒,一把抓著桑清落的胳膊。

“咚!”

二人雙雙摔到地上,不過文千雪是墊背的那個一個,杯子碎了之後,裡面的咖啡四處飛濺,桑清落的後背正好濺上了一大片。

後背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

她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周圍看熱鬧的人立刻發出一片唏噓的聲音。

“啊!”

身下的文千雪也疼得喊出了聲音。

桑清落按著文千雪的胳膊想要起身,動作笨拙,嘴上也急忙道歉:“千雪你沒事吧?我馬上起來。”

文千雪一張俏臉都扭曲得變了顏色,忍著屁股的疼,還不忘安慰桑清落:“桑秘書你沒事吧?”

桑清落搖著頭慢慢起身,挪動的腳,看似是無心,實則是精準定位,一腳踩到文千雪垂在身側的手背上。

“啊!”

她直接發出一聲慘叫。

這動靜不止是嚇到了周圍看熱鬧的人,還嚇到了還沒徹底起來的桑清落身子一晃。

桑清落哆嗦著身子讓開,坐在旁邊的地上,趕緊把文千雪扶起來,滿臉愧疚的檢查她的手。

“千雪,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怎麼樣?我陪你去醫院吧?”

文千雪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倒是桑秘書,咖啡有沒有燙到你?”

“圍在這裡幹什?都不用上班的嗎?”

不知道人群中誰這樣說了一句,圍觀的人迅速讓開一條路。

段白川走過來,看到地上狼狽的兩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文千雪身上,隨口問了一句:“受傷了嗎?”

文千雪那猙獰痛苦的表情是秒變的,換成了輕鬆的笑:“段總我沒事,只是不知道桑秘書有沒有事。”

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到半垂著腦袋的桑清落身上,沒人說話,但他們的眼神卻都是在催促她快點說話。

桑清落抬眸的一瞬間,左眼正好溢位一滴眼淚,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委屈極了。

特別是看向段白川時,彷彿在說:“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關心關心我?”

段白川不跟她對視,關切的目光都落在了文千雪的身上。

別人的視角看來,就是桑清落故意裝可憐,想引起段白川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