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啊,給姐姐說說。”

黃經理溫柔地說,燈光映照著她白皙的臉龐,雖然眼角有歲月的痕跡,卻格外動人。

一個初入職場的菜鳥,很難不心灰意冷:“你當初為什麼找我做這工作 ,大把專業的人,而我什麼也不懂。”

黃經理笑著說:“不會可以學,沒有人天生就會,況且我認為設計房間,不光是技術性的畫畫,而是藝術的創作,我在你身上,看到一種藝術的氣質。”

藝術的氣質???是那天遊離的眼神,還是陳志朋飄逸的長髮,給了女人這樣的錯覺?陳志朋被這話都逗笑了,一下子不上心了。

也許學文的人都有 些氣質,再加上陳志朋長得有些小帥……

黃經理開始變得正經起來:“設計需要天賦,天馬行空,就和文學和詩歌一樣,光是照搬別人,不去創新,只會落後!”

“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這句話,堅持心中想要的,一定會開花結果。”黃經理語重心長,如同長輩一般說,語氣和風細雨。

她堅定了陳志朋的信念,埋下了深根,一定要把這項工作做好 ,那天晚上,他們促膝長談,陳志朋瞭解到,設計是有靈魂的,每個人想要居住的房屋都不一樣,要用心去把握他們的感受,才能設計出他們最滿意的房子。

現代人買一套房子,基本上住一輩子,除卻炒房子的人,如果給他們設計好了, 他們會在小窩裡安享生活。

他和黃琳的關係融洽了許多,在電梯相遇,會打招呼,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曖昧。

中午吃飯的食堂裡,他們會一起拼飯,訴說工作的煩惱和樂趣,互相鼓勵加油打氣。

黃琳的口紅上,沾了飯粒,陳志朋用手指給她拭去,那一個細微的動作,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當天晚上,陳志朋做了一個甜美的夢,夢到了鏤空的絲襪、漁網襪,還有紅色的嘴唇,交織在夢裡,他猛地睜開眼睛,開啟手機,才凌晨三點。

是時候和楊依依說和解了,他給楊依依發了一個愛心去,以為這樣能夠緩解他的幻想。

陳志朋很執著,他對於純潔的看法,不僅受到父母的影響【父母是結婚後才發生關係】、也受到民風的影響,堅持要把完整的自已,交給妻子,他知道這樣做很傻,很多人以處男為恥,想方設法要在婚前發生關係,哪怕是去當嫖客。

深城的嫖娼文化很盛行,無論是下到一些民工,還是上流社會的商人,對接著不同檔次的女妓女,如果陳志朋想要去開個小差,也太容易了,只要去花個幾百塊錢,就可以找到個不錯的女人。

但他固守著內心的一角。

黑夜中,他搖了搖頭,繼續蒙上被子睡覺。

……

他和女友又恢復了關係,每天要在微信上聊天,聊一個小時,視訊通話半個小時,互相訴說晚安,陳志朋把重心放到了女友和工作中,漸漸與黃琳疏遠。

今天吃飯,有人議論黃經理戴著墨鏡來上班,臉上帶傷,雙眼通紅,一看是被家暴了。

陳志朋心裡一咯噔,家暴,這可是沉重的詞語,黃經理看起來不像是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她挺有主見的。

再說別人家裡的事,兩口子關起門來解決,不是那麼好揣測的。

“聽說,她老公出軌了,小三鬧到家裡來了。”

“是逼宮吧,她不是挺幸福的嗎?”女人用嘲諷的語氣說。

陳志朋聽了,心裡有些不舒服,放下筷子說:“說夠了沒有,長舌婦!”

一個女人反應倒是快:“喲,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憑啥不讓人說,除非你們有路。”

有路就是有一腿的意思。

“你有什麼證據沒有?是見到了,還是捉姦在床,不然我們到法庭上去!”黃經理呵斥道,不知道何時,她已經站到了後面,並且聽了個清清楚楚。

女人神情冷峻,挺直脊樑,挺有氣勢。

飯廳所有人的目光看過來,想看八卦的心思藏不住,這種辦公室戀情是最受他們討論的話題。

嘰嘰咕咕的聲音傳來,被呵斥的女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本來不敢當著人說,才會選擇揹著人說,現在被抓了個正著,只好倉皇逃走了。

飯廳又陷入了平靜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黃經理移步坐了下來,坐到陳志朋的對面,取下太陽眼鏡,眼角真的有青色的淤痕。

陳志朋審視問:“看來傳謠也不虛,他打你了嗎?”

黃經理苦笑,低下了頭:“他要離婚,我不離,就動了手。”

“那個女人……”陳志朋也不知道說什麼,忽然意識到問那個女人的話題,也不是那麼有禮貌。

陳志朋話鋒一轉:“你應該報警,然後起訴他,以後可以作為呈堂證供。”

陳志凌是離婚律師,法學專業相當之高,經常會給家人科普一些法律知識,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得一些,離婚的時候,法律是要保護弱者的,家暴會成為量刑的條件。

黃經理嘆了一口氣:“我當時沒有想這麼多,只想捍衛我的家庭,我始終是個女人。”

陳志朋說:“沒有問題,我幫你問問我二哥,他很專業的,應該可以幫助你。”

黃經理的眼睛亮了,燃起了星星光芒,沉聲道:“謝謝你啊,我真沒有想到,我身邊沒有說風涼話的人,居然是你。”

是啊,職場冷漠,平時交好的小姐妹,話語說得比蜜糖還要甜,一到了關鍵時刻,保不齊在背後捅刀子。

黃麗的心不僅對愛情涼透了,還對所謂的友情也一樣涼透了,陳志朋是她抓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