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是跌入泥潭。

很簡單,輸了的隊伍成員身後繫上一個繩子站在泥潭邊緣,由贏了的隊伍在泥潭對面拉住,哨響之後把這些人用力拉入泥潭。

不管是否參與遊戲,都要接受懲罰。

綠隊的練習生們上場,按照要求抬起手等著工作人員繫繩子。

其中不乏有不滿這個結果的。

喬億在最中間,趁著這空檔,眼珠子轉了轉,“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是一個隊的,大家都盡力了,雖然這個結果不盡人意,但是我們要笑著接受懲罰。”

一句“盡力了”瞬間激起不滿,為首的就是張挺。

“喬老師,我們盡力了,某些人可不見得。”張挺看向站在邊緣的阮星也,“不管自己隊伍的插旗,隊友把敵人推開他還給拉回來,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說什麼呢這孩子。”喬億假意指責,“不是一個隊伍的也要團結友愛啊,大家都是練習生,你們以後出道了都是一個團的,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麼?”

“可不都是練習生呦。”張挺聲音大了些,“明明是巴結導師呢。”

阮星也沒接話。

這陰陽怪氣的話聽得他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就知道剛剛拉陳在州一把會被這些人拿出來詬病。

“誒,某些人是不是心虛啊,不敢出來解釋一下嗎?”張挺繼續煽動情緒,搞得其他練習生也跟著躁動起來。

畢竟沒被選上參加遊戲,少了鏡頭,最後還要被泡一身難洗的泥,放在誰身上都覺得虧。

眼看躁動要壓制不住,阮星也想道歉了事,林琪琪先開了口。

“話那麼多呢!”她整理著腰帶,聽得不滿,“不願意的離開得了唄,下午的也別參加。誰不願意受罰提前說,我替你們。大不了多挨幾下。”

林琪琪最近作品爆火,而且是歌火人也火,眾人頓時不敢惹,悄悄息了聲。

“大老爺們兒磨磨唧唧。”林琪琪沒什麼人設,屬於搞笑女的型別,一直很真性情,現在更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從來不慣著誰。

眾人被懟得紅了臉,尤其是張挺,梗得脖子發紅。

“好了琪琪,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等他們出道了就好了。”喬億從中做好人,岔開話題,“你是女孩子,方不方便啊?要不然和導演說說你就別受罰了。”

“不用了喬老師。”林琪琪禮貌拒絕,沒跟他多話,“我可以。”

她只是大大咧咧,但不是傻,誰好誰壞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阮星也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林琪琪笑笑,又別開了視線,眼神中有些彆扭的東西。

“請大家在泥潭旁邊就位,我們懲罰馬上開始,大家注意閉上嘴巴。”

導演說了一句,嘈雜的現場安靜下來,各種各樣的關注點最後都落到懲罰這一件事上。

“準備!三!二!一!拉!”

“咚咚咚……”

錯落的悶聲傳來,綠隊的練習生和導師像是下餃子一樣被拖進泥潭裡,一個個的閉著眼睛撲騰,惹得節目全組哈哈大笑。

唯有陳在州在岸邊看著,表情嚴肅。

那些話他自然是聽到了。

“好了上午錄製就到這裡,大家回去換洗一下,我們下午進行室內的錄製。”

素材積累足夠,導演迅速宣佈收工,導師的助理們蜂擁而上去照顧自己家的藝人,工作人員把一些“重要”的練習生安置好,剩下的,尤其是D班的根本沒人在意。

綠隊的練習生互相攙扶著起來,因著對阮星也有怨氣沒人管他。

負責拉繩子懲罰的人員應該也是被買通了,拉他的那一下格外用力,上衣被掀起來,本該在腰間的帶子剛好硌在他的胯骨上,把人拖出去兩米多才停下。

阮星也閉著眼睛坐在泥潭裡緩了一會兒,努力翻了個身往岸邊爬,本以為不會有人管自己的,一抬眼卻看見一隻手。

“也哥,來。”

是童元。

在他身後還站著曲腿的陳在州。

“星也。”何從也跑過來,朝阮星也伸出手,“尷尬死了,我剛剛拉錯人了。”

阮星也藉著他們的力爬上岸,站上地面的時候身子晃了晃。

童元拿著毛巾給阮星也擦去臉上的泥,“這腦殘節目組,忒不把嘉賓當人啊。”

“咿咿呀,呀呀,哎哎。”何從發出怪聲,趕忙蓋住童元的吐槽,“這位大哥,慎言啊。”

陳在州一瘸一拐地走上前,“還好麼?”

“沒事,遊戲而已,你呢?”阮星也看著陳在州的腿,好像比剛剛更嚴重了。

-

宿舍。

阮星也摻著陳在州回來的時候,方煜燃已經在吹頭髮了。

他中途受不了立場,回來洗了三遍澡。

見到阮星也和陳在州狼狽的樣子,方煜燃忍不住笑出聲,“你們怎麼這個德行了?”

“總比臨陣脫逃的強。”陳在州回了一句。

“是你莫名其妙好不好?”提到這個方煜燃就來氣,“說好了我去幹擾,你突然……”

“別吵了,就知道鬥嘴。”阮星也呵一句,開啟浴室的門,扯了陳在州一把,“進來。”

“不是,你們倆要幹嘛?”方煜燃抬手攔住。

陳在州腳下一沉,看著密閉的空間,腦袋也有些發矇,“幹,額,不是,我們倆一起?嗯……”

“就清洗一下傷口。”阮星也眉頭緊皺,不知道這兩個想到什麼了。

“……”陳在州舔舔發乾的嘴唇,“奧……”

“坐這兒。”阮星也拿開搭在浴缸上的東西,又伸手去取花灑,把水溫調好,遞過去,“你先衝一衝。”

陳在州接過來,看著兩條泥褲腿,“直接衝啊?”

“……”阮星也看著突然降智的人,感到莫名其妙,“你說呢?”

陳在州攥住褲腰,喉結動了動,最後只是彎腰把褲腿捲了起來。

“直接脫了呀,一會兒碰到傷口怎麼辦?”阮星也頓感無語,不明白為什麼平時死皮賴臉的人現在為什麼這麼扭捏。

“啊?”陳在州遲疑兩秒,心跳有些亂,“我,你,這……”

“再泡一會兒感染了。”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