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云為衫打來電話,問起這事,上官淺調笑怎麼勞煩到她那去了。

云為衫沉默一陣,再開口瀉出了一絲不耐:“上官淺,若我們結為同盟,這種信任戲碼要上演幾齣?我沒那個閒工夫和你周旋。宮尚角似乎查到宮喚羽頭上了,宮鴻羽有意替他遮掩,我不希望宮尚角的行為觸怒宮鴻羽從而影響宮子羽在宮氏的立足……”

上官淺哼笑:“雲姐姐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先擔心擔心宮子羽修完mba要不要等到三年以後吧。三年,雲家人可等不了你三年。”

“你的敵人不是我。”

“但也不是宮尚角。”

“看來,你和宮尚角達成了某種共識。”云為衫聽出她話裡的意味,心裡有了猜想,試探道。

上官淺懶懶倒在床上,目光落在前方,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而姐姐你們也應該和我們也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她說的是“你們”不是“你”,云為衫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云為衫步向陽臺,看向庭院內一手舉著報表苦思冥想一手摸狗的宮子羽,陷入了沉思。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上官淺注意力從對話裡分散出來,狀似無意輕擺肩頭,眼睛裡有鉤子扔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連出院都一身正裝,難得坐姿閒適,眸色深沉,勾出一抹淺笑,幾分無端風流。

“這宮家沒有誰是好擺弄的,就連大小姐都深不可測。”

“雲姐姐只是動心罷了。”

上官淺並不在乎這句話撕開了云為衫多少刻意壓制的情緒,也不管那邊云為衫心裡掀起怎樣一場海嘯,大概說完就結束通話電話。

宮尚角還在看她,看不夠一般,帶著點捉摸不透的心思:“你倒是捨得。”

沒頭沒尾一句話,上官淺卻懂了,她笑開靠上他胸膛,他如常的心跳在她靠近的那一刻落了一拍又急急補上兩下。

他還沒環住她,她已然離開,仰望姿態的對視:“我可是聽見宮二先生這裡告訴我,他會和我站在一起。”

宮尚角也笑,笑得幾分涼意,她像沒察覺,依舊勝券在握的樣子。

宮尚角清楚聽見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她真心幾分都沒用,她心如磐石,不可求。可如果他的手沒有順勢捏上她後頸,他眼神裡的熱烈沒有落在她唇上,這個吻沒有在宮遠徵闖入被打斷後他下意識凝眉望向弟弟,那麼一切都還可以挽救。

“上官小姐好興致。”宮遠徵反唇譏諷,絲毫不認為這室旖旎有他哥一份。

上官淺背對宮遠徵,先看了宮尚角沉臉的模樣,才轉過去,一副羞怯怯的姿態,目光如水瀲灩。

宮遠徵下意識臉紅,回過神後怒視,心道哥說的果然沒錯,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

茶藝爭鋒一觸即發,宮尚角壓了壓情緒,說道:“遠徵來得正好,車禍的事有眉目了,”宮遠徵斜了上官淺幾眼,見她沒有迴避的意思,哥也沒有異議,忍下不爽繼續聽到他哥說“是宮喚羽派人做的,四叔如今在保他。”

“不入流的玩意兒還敢在我面前蹦躂,我真不明白四叔到底在想什麼?幾年前力排眾議拉他上位,現在做出這種殘害同族的事又要保他,四叔看來是晚節也不想要了。”

上官淺沉吟:“確實微妙。若沒有一筆客觀的利益,就應該是有足以動搖老董事長地位的把柄在宮喚羽手上。宮喚羽比我想得聰明一點,他知道自已德不配位,就藉機拉上宮子羽先做傀儡,伺機殺了宮二先生,這位子就還在他可控範圍內,這招以退為進玩得妙啊。”

宮遠徵嗤之以鼻:“屁股都擦不乾淨的廢物而已。”

才兩天時間就讓他哥順藤摸到了這些,宮喚羽不過如此。

“不過四叔到底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宮遠徵直接排除利益這點。

宮尚角與上官淺對視一眼,宮遠徵看在眼裡,心中憤恨,冷哼一聲,對著哥哥卻眼眶微紅。

哥哥跟我不是天下第一好了,這個綠茶上官淺插足我們兄弟倆,我果然不該吃她的嘴軟!

宮尚角沒有開口解釋,這畢竟是上官淺的私事,他不確定她願不願意剖白過往,故而只是伸手拍拍宮遠徵的頭,有些無奈:“遠徵這次做得很棒。”

說的是宮遠徵住院後攔住了一切外人探望的事。

宮遠徵癟嘴,哥還當自已是小孩兒在哄呢。

“寒鴉柒告訴我,我父親車禍的事是那個求財求不得因而生恨的情婦乾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情婦同宮鴻羽有點關聯。”

“寒鴉柒是誰?”宮遠徵雙手抱胸審視她,宮尚角也格外關注這個問題。

上官淺被問住了,寒鴉柒是誰呢?是教她狠厲心機的老師,是教她“聽話懂事”的惡魔,也是無數個望不到頭的黑夜裡唯一的螢火。

她想了想,帶點玩笑的意思:“你知道仙女教母嗎?他就像我的仙女教母一樣。”

宮尚角沒什麼太大反應,無端看得她心臟狂跳摻雜點明知不可為的狂喜。

宮遠徵當她說笑,古怪看她:“你還挺有童心。”

上官淺聳聳肩,臉上一派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