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州?”

蔣益禮難掩興奮,視線在霍希行臉上逡巡,眼神有些曖昧。

“嘉樂郡主不就是在吉州?”

霍希行冷淡掃了他一眼,裴炎、楊伯端忍俊不禁。

蔣益禮見狀,大膽建議道:

“吉州是嘉樂郡主封地,安國公在吉州養老,小公爺培養侍衛數以萬計,全是精銳!”

“要人有人,要是咱們求援,讓小公爺和郡主來接......”

“嘿嘿!以嘉樂郡主那個火爆脾氣,絕對要跟永安軍打起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裴炎聞言,無奈搖頭,但蔣益禮的話,的確給了他啟發。

他對霍希行建議:

“殿下,柏州實在不安全,我依然建議,替身上場,我們來轉移視線。”

“暗衛護送您,從旁邊繞道,直達吉州。柏州就由替身代替您完成報到。”

但他似乎,對這個建議也不甚滿意,因此才說完,便低下頭思索。

霍希行含笑,“你是不是才想到,柏州旁邊,也未必安全?”

蔣益禮睜大眼睛,“對!柏州旁邊,是戎州和宋州!”

“宋......州?”

蔣益禮偷偷觀察霍希行神色,關於殿下年幼的經歷,他們幾人諱莫如深。

這事雖然成為宮中禁忌,但他們如此關心霍希行,自然牢記在心。

如果沒記錯,當年差點摧毀殿下的“慘劇”,罪魁禍首—“大天師”,據點“聖一教”,就在宋州。

雖然,陛下登基後,殿下和安國公,合力剿滅‘聖一教’,但難保,宋州沒有餘孽......

霍希行從裴炎目光中,看到他的瞭然,於是淡笑著說,“戎州,就更不用我說了吧?”

“無異於,自投羅網。”

蔣益禮愣了愣,和楊伯端一道,深深嘆了口氣。

“大齊看起來,表面平靜,但都是陛下和殿下,還有安國公這類肱骨支撐的結果。”

“單獨到一處來看,險象環生。”

霍希行態度卻十分豁達,“有危險也好,是訓練君王的好橋樑!”

裴炎無聲朝左右看了看,這話也只有殿下敢說。

霍希行淡笑道,“居安思危,若是沒了危機意識,大齊就離滅亡不遠了!”

這話,蔣益禮都沒法接了。

他朝左右看了看,吐吐舌頭。

楊伯端聽出,殿下這話意有所指,先皇就是反例,貪圖享樂,白白丟失三城,若不是將士拼死抵擋,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如此,先皇還是沒能自省,反倒幹出那樣,有悖人倫的事......

這些話,楊伯端只敢在心裡想想。

他覺得殿下說的話,十分對,讓帝王保持清醒,才不至於頭腦發熱,做出昏聵、忘乎所以的事來。

“是不是,相比兩週,柏州反而危險些?”

霍希兄看著他們,沮喪的表情,不由得輕笑。

裴炎、楊伯端和蔣益禮,無奈嘆氣。

天下之大,竟然寸步難行。

“什麼?從柏州走?”

霍希行四人走回來後,聽裴炎說完,慕寧疑惑,“不是說,柏州也在永安軍控制範圍?”

宋亮走到慕寧身旁,低聲道,“師妹,有些事,師兄等會兒為你解惑。”

慕寧點頭,沒再繼續問。

張虎聽完,主動道,“啟程後,我就與殿下、各位,分道揚鑣吧?”

“從柏州走,有我在一起,只會加劇殿下的危險。說不定分開,還能為殿下分散點兵力。”

張虎說的十分平靜,或許傾吐了最深的秘密,得到理解、認同,霍希行還允諾,會還他公道......

他比之前,看起來輕鬆許多。

所有人都知道,他做這樣的提議,意味著什麼。

他是在慷慨赴死,不願拖累大家,甚至想為殿下,引走部分兵力。

裴炎三人,不約而同,再次想起了傅守知。

他出身塵土,被裴炎等人珍惜,當做兄弟......

危險來臨時,他是如何做的?

毫無感恩,即便出現,趾高氣昂、滿腹怨氣,但依然,不過是為了平衡在永安軍中的形象......

而張虎,他出身良好,出事前應該沒受過什麼苦,揹負血海深仇,只因山寨的人收留善待他,便願意將關係性命的秘密,交給救下寨子的人。

如今,依舊在為大家考慮。

慕姑娘說的對,惡就是惡,只是一段時間,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