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號,早晨。

安一諾醒來後,桌子上擺放了一份早餐。

旁邊的楊柳早已不見。

她吃完早餐,洗漱完走出房間,看見方圓房間的門也開啟著。

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兩個狗男女不會把她扔到這個荒郊野地吧。

她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方圓肯定乾的出這種事。

她以前看過很多新聞,那些長相甜美的女大學生,被人騙到深山裡面,被人當配種的母豬對待。

不行,一個女人只生孩子,活著也太無趣了,自已還有很多事要幹。

她回到房間,檢查一下錢包,幸好錢包還在,不然真的會死的。

忐忑間。

楊柳提著一包紙錢和香燭走了進來。

“我們走吧,還有很長的山路要走。”

安一諾鬆了一口氣。

方圓,算你還有點良心,不然老孃弄死你。

“這裡的山路十八彎,這裡的水路九連環。”

“方圓,你在狗叫什麼,這路不挺平坦的嗎?”

“你不懂風情,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我看你妹個叉叉。”

山路並不崎嶇,山勢也並不陡峭,只是走到山上,需要盤旋而行。

安一諾才走了一個小時,就覺得十分疲憊,拉著的行李箱彷彿有千斤重。

“方圓,行李箱幫我拉著。”

方圓出乎意料的沒有頂嘴,主動拿過行李箱拖行著。

又走了一個小時,方圓說道:

“我有點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安一諾很想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這狗賊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她顧不得地上乾淨與否,直接坐到地上,脫掉涼鞋,揉搓著小腳。

楊柳也坐在地上,脫下她的耐克鞋子,一雙白色的襪子,露出有些粗糙的腳。

安一諾仔細觀看楊柳的腳,連連點頭。

腳比我的大,沒有我光滑,一無是處!

垃圾!

不過這雙鞋挺漂亮的,她的家庭居然還敢穿耐克。

眾所周知,貧困生就應該活的跟蟲子一樣,衣服不能超過50元,鞋子不能超過100元。

安一諾陰陽怪氣道:

“楊柳,你的鞋子挺漂亮的啊。”

楊柳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怎麼能是安一諾一箇中年婦女的對手。

“謝謝,我爸爸送給我的。”

方圓在旁邊自豪地說道:

“乖女兒,等以後爹掙錢了,再給你買。”

楊柳噗呲一笑,“好,說話要算數哦。”

方圓拍拍胸膛,“你爹一言九鼎。”

安一諾看著他們兩個打情罵俏,實在是難受,像吃了放在冰櫃裡三天的榴蓮。

她瞥眉道:

“方圓,你怎麼不送給我鞋子。”

方圓猶豫很久,似乎有失落,又似乎有傷心,似說非說道:

“這麼便宜的鞋子,你會穿嗎?”

“穿,你送給我,我就穿。”

方圓記下這句話後,從揹包中,拿出一塊麵包和一瓶礦泉水。

“吃點東西,一會兒好上路。”

安一諾越聽這話,感覺越難受。

“混蛋,要死你去死。”

方圓被罵後,似乎知道自已口誤,很乖巧的沒有再頂嘴。

三人吃完飯後,又繼續開始爬山。

下午四點,他們終於來到楊柳曾經的家。

一棟三層樓高的小洋房。

楊柳的親爸楊樹林排行老大,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楊凡是他二叔,楊春花是他三姑。

這棟小洋房,是他爹出錢,其他人出力,共同修建的。

“這是我家,我帶你們進去。”楊柳怯弱地挽著方圓的手,向前走去。

安一諾看見楊柳挽著方圓的手,心有不悅,想伸手阻止,但看她臉色蒼白,又不忍心破壞這片平靜。

楊柳是方圓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女兒,她雖然討厭楊柳,可也不想落井下石。

不行,這女兒拿來幹嘛,不認,堅決不認!

楊柳走進家門,家裡很乾淨,不像是沒人居住。

楊春花剛好乾活回來,看見楊柳進來,皮笑肉不笑說道:

“楊柳,來看你三姑啊。”

楊柳勉強回答道:

“明天是我爹的祭日,我想來拜祭一下他。”

楊春花像主人一樣,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哦,不要客氣,進來坐坐。”

楊柳一陣苦笑,這棟房子以前都是她家的,現在卻像個乞丐一樣,厚著臉皮進來。

安一諾走了一路,有點疲憊,她問道:

“我想休息了,哪裡有房間睡覺呢?”

楊柳鼓起勇氣說道:

“我帶你去我的房間睡一會兒。”

楊春花不樂意了,說道:

“你以前的房間給你妹住了,要是你不介意,今天就委屈一下,睡在大廳裡。”

安一拉了一下方圓的手,悄悄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啊?”

方圓見此情形,也知道了前因後果,他故意大聲說道:

“不就是兩個不要臉的東西,一個拿了楊柳家的補償金,一個霸佔了人家的房屋。”

“分贓均勻,合情合理。”

楊春花惱羞成怒,罵道:

“你這個小娃娃,說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方圓懟道:

“禮貌是留給人的,不是留給狗的。”

說完後,方圓拉著楊柳的手,直接來到她的房間。

夏國農村,是一個法律的邊緣地,很多地方還是封建社會宗族制度。

而偏遠山區的農村,更加是法律的荒漠地帶。

這裡漠視法律,重男輕女,毫無人權。

楊春花見方圓一米八的大個子,知道不是他的對手,回到屋子裡面,打通楊老太和楊凡電話。

安一諾則跟著方圓來到楊柳房間。

房間早已重新裝修過,根本沒有楊柳的一件物品。

楊柳苦笑道:

“這裡沒有我的物品了,我看著也傷心,只能委屈你們睡在客廳了。”

方圓拍了拍楊柳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我喜歡睡客廳。”

這個舉動讓安一諾非常生氣,“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楊柳俏臉微紅,羞澀地說道:

“天也不早了,我給你們煮點吃的。”

楊春花這時從房間出來,強調道:

“冰箱裡面的肉,有毒,你們不可以吃。”

楊柳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去廚房裡做飯。

安一諾和方圓都不會做飯,更不會燒柴火灶,只能坐在客廳裡面,等著楊柳做飯。

一個多小時後,楊柳做了三個素菜,端到客廳上,笑著說道:

“菜品簡陋,大家將就吃啊。”

安一諾看著桌子上的菜,確實很簡陋。她夾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口中。

嗯?味道好像還不錯。

又夾了一口嚐起來,真挺好吃的。

她口是心非道:

“味道一點都不好吃,你廚藝也太差了吧!”

方圓立刻夾起一塊菜,堵住她的嘴。

“食不言,寢不語。”

這句話對楊柳似乎毫無影響,她坐到沙發上,快速夾起菜放進嘴裡。

三個素菜,對於疲憊的人,根本不夠,不過也沒辦法。

吃完晚飯後,楊柳看著“L”形狀的沙發,陷入沉思。

“今天我們只能在沙發上擠一下了。”

安一諾沒有意見,甚至內心還有點竊喜,只是她有一個要求。

“你不能挨著方圓。”

楊柳沒有說話,自顧自的收起碗筷,開始洗碗。

安一諾直接躺在長的沙發上,見方圓坐在地上,她問到:

“你怎麼不上來睡覺。”

方圓解釋道:

“你們睡沙發,我睡瓷磚上,涼快。”

安一諾卻觀察到,方圓他在悄悄發簡訊,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不會我真的要淪落到這裡,給方圓生孩子吧!

她越想越有趣,明天啊,你快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