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曉只是笑了笑,沒否認。

待須鴻羽的傷口癒合後,月拂曉又渡了些靈力護其心脈,疏通脈絡滯阻。

一炷香後,明珠正就著羊奶泡烙餅,須鴻羽沒事人一般從裡間走了出來。

月拂曉抿了幾口羊奶,阿嬤的盛情難卻,她也嚐了一小塊烙餅。

“醒了?”

須鴻羽望著一屋子的人,敲了敲額頭,“我怎麼在這兒?”

月拂曉猜測,“你當時差點就死了,應該是你體內的那位帶你逃離了危險。”

須鴻羽懵了片刻,突然都想起來了。

他察覺禁制被破壞後,在正堂遇見了兩眼漆黑的祝彥,他一言不發,就是捅須鴻羽,快準狠。

須鴻羽根本招架不住,情急之下也喊不出聲來,兩招不到就被一刀攮倒在地。

紅衣魂從須鴻羽體內出來後,張牙舞爪海嘯龍吟,抓得祝彥面目全非,可祝彥像沒有痛覺和知覺,提劍猛地刺向須鴻羽心口。

紅衣魂搶在祝彥之前,徒手刺穿了他的心。

危險解除後,奄奄一息的須鴻羽看見了躲在石柱後嚇得不輕的於朔,但他屁滾尿流地跑了。

須鴻羽盼著於朔快點叫人來救他,可於朔前腳剛走,一個戴著黑麵具的男人突然冒了出來。

和祝彥似的,一言不發地掐住了須鴻羽的脖子。

將其高高提起。

而且黑麵具早有防備,在紅衣魂猛然從須鴻羽體內跳出來攻擊他時,他輕而易舉地捆了人家手腳,緊著就封了她那張善咆哮的嘴。

“他逼問我須家的秘密,我哪知道,差點被他掐死。”

“後來呢?”月拂曉遞了碗羊奶給他。

“後來我就暈過去了。再醒就是這裡。”

月拂曉狐疑,“你真不知你們須家死守的秘密?”

須鴻羽認真想了想,狠狠搖頭。

月拂曉洩氣,看他這聰明樣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

關於柴參和韶赫去找須鴻羽的事,他的描述倒也印證了那兩人說的都是實話。

一個噓寒問暖勸他腳踏實地,一個逼問不出須家秘密,罵罵咧咧地拂袖而去。

“曉月,我在這裡的事,你能不能先別和我柴叔他們說,祝師兄的死我很難過,可真的是他非要殺我在先。

“但我說的話他們從來都不信,肯定又會把我關進禁制屋。”

月拂曉斟酌道:“那你就一直待在這兒?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能躲幾日是幾日。”須鴻羽垂著頭,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阿婆幫腔道:“仙子放心,我們不會讓旁人發現少宗主。”

月拂曉也覺得找到那個黑麵具之前,須鴻羽暫時別露面比較安全,思忖片刻,便應下了。

“這個,你拿著。”

須鴻羽睨著月拂曉掌心的靈石,比他以往見過的所有靈石都要純淨夢幻,不過,“我有靈石,夠用。”

“我這塊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

須鴻羽一聽,立馬揣進懷裡。

忽然甜蜜地笑出了聲。

月拂曉一嚇,剛剛須鴻羽嗓子裡發出了什麼死動靜?

“你痴笑什麼?”

須鴻羽搖搖頭,然他別過頭去,又沒忍住笑了一聲。

月拂曉蹙著眉,拉著明珠起身,“阿嬤,我們先回去了,您要是有空,記得拿桃樹枝抽抽他,這人好像被鬼上身了。”

阿婆笑而不語。

“曉月。”須鴻羽忽然叫住月拂曉。

月拂曉頓住,嫌棄的眼神寫滿“有屁快放”。

“這是回禮。”須鴻羽匆匆往月拂曉懷裡塞了個東西,“害羞”地跑進了裡間。

月拂曉簡直懷疑自已看錯了。

須鴻羽真在害羞?

令人摸不著頭腦。

她將須鴻羽塞給她的東西舉起來瞅了瞅,是一隻鳳形玉硯滴。

回禮還挺文藝。

“謝了。”月拂曉道了一聲,拉著明珠離開了。

路上她仔細把失蹤弟子斷骨的事給明珠說了,讓她以後在月拂曉不在樂乎居的時候,多和天鏡宗弟子待在一塊,千萬不要獨身一人。

明珠一張乖巧的小臉嚇得發白,抓著月拂曉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月拂曉很滿意這效果,不嚇嚇孩子,她總亂跑。

天將暮。

朝暮雪守在院裡等明珠一起吃飯,明珠半躲在月拂曉身後,還發懵呢,“我不吃。”

月拂曉含笑,“你吃吧,她吃飽了。”

朝暮雪鼻子靈,“什麼味道?”

月拂曉舉起兩條胳膊來回嗅了嗅,“羊奶吧,又甜又羶。”

別在腰間的硯滴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在地,月拂曉彎腰拾起,吹了吹灰。

朝暮雪不悅,“你也吃了?”

察覺到朝暮雪的情緒,月拂曉安撫道:“今天走的急,明天一定給你帶一碗回來嚐嚐。”

朝暮雪攥得筷子都要斷了,“明天還要去?”

明珠弱弱道:“虛無公子受傷了。”

月拂曉蹙眉望向明珠,這小丫頭怎麼成大漏勺了。

明珠無辜又委屈地撇了撇嘴,快哭了,“我以為小朝能知道。”

“呵。”朝暮雪撂下筷子快步走向自已的屋子,一秒都沒帶猶豫的。

原來他只是個外人。

月拂曉一拍額頭,心裡在咆哮。

明珠到底知不知道朝暮雪有多難哄啊啊啊!

“阿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月拂曉睨向委屈巴巴的明珠,捧著她的臉好聲好氣地哄:“沒有,小朝不是外人,但你以後遇見別人不能再這麼說了。”

明珠猛猛點頭,“阿姐,我惹的禍,我去和小朝說清楚吧。”

月拂曉有些心動,哄朝暮雪對她來說比解陣還廢腦細胞,“順著他來,別把他惹毛了。”

明珠一笑,“不會的。”

月拂曉無比欣慰,“去吧。”

朝暮雪小心眼歸小心眼,但是隻要明珠肯耐心順著他,應該也許,能把他哄順毛。

正好月拂曉還有事要和姜慈商量。

門沒有緊閉,月拂曉順著門縫看到姜慈正在畫符,她叩了叩門。

姜慈:“進。”

月拂曉推門而入,姜慈立時將符咒壓在了幾本厚書下,“月長老,有事嗎?”

月拂曉全當沒看見她的小動作,“今日小兜找到那股味道的主人了嗎?”

姜慈失望地搖了搖頭。

月拂曉料到是這結果:“今晚小兜能借我用用嗎?”

月黑風高夜,教周晏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