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漢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了一些,他的腦子也逐漸清醒了起來,他想起來,剛才在自已好事將成的時候,就是身邊的這個人拿著玻璃杯把自已硬生生地給砸暈了的,現在可以喘過氣來了,他也感覺到了自已腦袋上火辣辣的疼,怕是被砸得不輕。吳漢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從催眠中醒過來的,他記得這個人應該是那個趙九天的哥哥,按道理說,其他人都還陷入在催眠中沒有醒過來,這個人在沒有任何外力刺激的情況下,也不會提早醒過來的。吳漢一時之間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正是緊要關頭,吳漢也無暇多想,他飛快地轉動著腦子,想著脫身之計。當務之急,是無論如何不能再被堵嘴,不然就不是怎麼脫身的事情了,而是立刻就又得窒息,他可受不了再來一次剛剛的體驗了。

“怎麼樣,緩過來了啊?”吳漢聽到趙星海大咧咧地問道,他馬上在心裡給趙星海做了一個基本的判斷:這個人心軟,看來自已有機可乘。

“我鼻炎很嚴重,堵上嘴就喘不過氣來,大哥,求你了,別堵我嘴。”吳漢有氣無力地哀求道,說著,他一邊把腦袋轉向趙星海一邊,儘管他的上半邊腦袋上還是被一條枕巾給捂住了,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依然試圖將腦袋正對著趙星海。

“嗯,不捂嘴也行,那你可得老實點,不然我就再給你來幾下子。”趙星海看著吳漢剛才的情況,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於是,也沒有跟他囉嗦,反正吳漢現在手腳捆得結實,不怕他逃跑。

“大哥,我老實,你放心,”吳漢聽趙星海答應了自已,立刻表現出一副聽話的樣子,“大哥,你能把我弄到地上嗎?”

“咋的,床上還不行,還非得躺地上,你有毛病吧。”趙星海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盯著吳漢的半張臉,看著他剛剛憋得發紫的嘴唇一張一合著。

“不是,大哥,在地上我可以靠著點牆,這樣我喘氣能順暢點,這麼躺著,我怕自已喘不過來氣。”吳漢可憐兮兮地說著,他有意識地放慢了語速,儘量壓低了聲音,輕輕地將每一個字都送入趙星海的耳朵裡。

“嗯,行吧,你可老實點。”趙星海覺得吳漢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彎下腰一伸手把吳漢直接從床上推到了地上,撲通一聲,吳漢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這一聲響似一記重錘一般,重重地敲在了趙星海的心上,他身體輕輕一震,感覺眼前的畫面都抖動了一下。

“謝謝大哥,”吳漢緊緊咬著牙齒,默默忍受著剛剛這一摔的疼痛,“大哥,辛苦你,再扶我一下,讓我靠在牆上就行。”吳漢努力把腦袋轉向趙星海的方位,繼續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輕地說著。

“嗯,好,”趙星海扶著床慢慢地彎下腰,想要伸手把吳漢的上半身給扶起來,可是,當他把吳漢的上半身扶起來一半的時候,他好似突然發現了什麼,又一鬆手,重重地把吳漢摔在了地上,“這裡沒法靠著牆壁啊,那邊離得有點遠,那邊有東西。”趙星海一邊緩慢地轉動著腦袋,一邊自顧自說著。

吳漢緊皺著眉頭,更用力地咬著牙,默默忍受著剛剛這一摔,腦袋上傳來的痛感,他不肯發出聲音,好似任何多餘的聲音都會破壞此時此刻的和諧氛圍一般。吳漢咬牙忍過了最疼的這幾秒鐘,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上留下,然後,他長長的撥出一口氣,調整好自已的聲音,繼續一字一句地輕輕地說著,“沒事,大哥,那你扶我靠在床邊也行。”

“哦,好。”趙星海又一次把吳漢的上半身扶了起來,使勁向旁邊一扭,就將吳漢的後背靠在了床邊,然後,就慢慢地直起了腰,趙星海低頭看著吳漢,並不作聲。

吳漢被趙星海這粗暴的一扭,又是感覺腦袋一痛,但他依然緊咬著牙關,不吭一聲,他慢慢抬起頭,努力將自已的臉朝向趙星海的臉的方位,“大哥,謝謝你,你可以幫我把眼睛上的布解開嗎?我感覺自已的腦袋流血了。”

“哦,還真的流血了。”趙星海好像才發現吳漢的頭流血了一般,低頭看了看,然後順手就把系在吳漢腦袋上的枕巾給拿掉了,他看到吳漢的太陽穴處和頭頂處都開了口子,流了很多血出來。

“還真的流血了。”趙星海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嗯,謝謝大哥,那我的手你也幫我解開吧,”吳漢感覺眼前一亮,他努力適應著光線,迅速地用眼睛尋找道趙星海的眼睛,四目相對,他慢慢說道,“幫我把手解開,然後就去休息一下吧。”

“嗯,好,感覺有點累了。”趙星海木訥地回答著,同時,彎腰把系在吳漢手腕處的床單撕成的布條給解了下來,然後,趙星海直起腰,手裡拿著從吳漢手腕處解下來的布條,“感覺好累啊!”

“謝謝大哥,那你快去隔壁臥室休息會吧,隔壁房間的床還空著呢。”吳漢面無表情地緊緊地盯著趙星海的臉輕輕說道,並且微微扭頭朝向了臥室門的方向。

“嗯,我去看看,”趙星海一邊說著,一邊徑直地朝著臥室門口走去,他不慌不忙地走出了臥室門,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似乎找準了目標,朝著隔壁的臥室走了進去,他直直地盯著空空的床,“床上還真是空著呢。”趙星海自言自語著,竟似完全沒有注意到仍然倒在地上的兩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一般,徑直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就這麼躺在了上面。

吳漢豎著耳朵,聽著趙星海的腳步聲,直到趙星海的腳步聲消失,他聽到了隔壁臥室傳來的床墊子的咯吱一聲,他知道自已又一次成功了。“哈哈,催眠這種超能力,簡直是為自已量身定做的,輕鬆搞定。”吳漢的臉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獰笑,他用手在地板上輕輕一拍,自語出了聲。

緊接著,他趕忙把系在自已腳腕處的布條也快速解開,這才算是完全自由了,他扶著床沿,慢慢站起,雖然催眠的超能力是很強大,可是,身體畢竟還是肉身凡胎,腦袋上剛剛被趙星海砸得實在是疼得厲害,幸好沒有砸在後腦上,給自已留下了這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