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了藥物昏沉沉入睡的逸辰,憔悴清瘦蒼白,看不到一點血色,本來就稜角分明的臉,愈發的骨感了,頭髮枯黃,因為靜電,亂蓬蓬的覆在臉上,俊逸嘆了口氣,輕輕給逸辰捋順了亂髮,以前還開玩笑,說他這自然捲,若是染個淺褐色或者亞麻色,會更好看,這下倒是連焗油染髮的錢都省了,只是如今這一頭捲髮都絲絲透著哀傷和無力,也不知道以後身體恢復,還能不能恢復自然黑了,原本就柔軟的頭髮因為髮質枯了,更顯凌亂了,原本自然捲下曾精緻的像雕塑一樣的臉龐,只剩下這病態的憔悴,病態的蒼白,本該合身的病服,顯得空蕩蕩的,那雙十指纖長秀氣的骨頭手,即使是睡著了,也總是慣性的緊張的抓住床單被角,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的都暴起了,即使在夢中,他還是活在焦慮和壓抑裡,恨難釋懷,神經還是在緊張之中,蒼白的臉龐即使陷入了昏睡,也是眉頭緊鎖愁眉不展,這深深的痛苦,一直繞在逸辰的心底,熬著這難熬的白天和黑夜,難以解脫,病由心生,還需心來除,心病壓著,百病生,心病除了,才能百病消!

他雖然變得沉默寡言了,還是不忘安慰俊逸我沒事,我只是病了,只是身體不好,其實精神上很好,我沒垮,只是病了,工作上太辛苦了所致,總是安慰俊逸,這麼多年,自己習慣了,從小就沒享過福,求學這麼多年,經歷太多,早就習慣了,讓俊逸不要太難受,我們出身一般,哪裡會有一帆風順平坦的路,可以走,掉進深淵,肯定會艱難的!一句我沒事,藏著多少說不出的委屈,一句我很好,是一顆已被傷害的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心,一句習慣了,藏著所有的一言難盡!

俊逸趴在床邊,心憤難平,不是滋味,想想當初的他,一心一意堅決的回來,拒了的高薪,哪知竟落得個如此,還不如當初不回來了!心是熱的,血是熱的,但是這塵世狠毒起來,血卻是冰的,人是狠的,手段是毒的,恨人不死的如此毒辣無情,好傷人啊!現在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不用24小時監測心跳了,不用滿身插滿管子了,當你從來沒見識過什麼是生死一線的時候,什麼是鬼門關裡走一遭的時候,你永遠體會不到那種剜心的痛,要永失我愛的慌張和絕望,你就眼睜睜的看著那樣活力四射充滿鬥志的人,死人一樣人事不知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而外面的輿論還在繼續撕碎他,惡人還在阻殺他,毫無人味,心狠手辣,不談良心不談道德,那種心臟撕裂的絞痛感,終生難忘,你就看著他通體冰涼的躺著,毫無生息,只剩心電圖上那條細長的心形長線,緩慢的跳著,閃爍著,證明這個人還活著,你生怕那根細細的長線忽然間就停了,你怕的要死,只有呼吸機裡的喘息聲,還證明人還活著,那種隨時會是訣別的痛苦,非親身經歷難以知道,上蒼還算垂憐他,可憐他,疼他的不易。

,沒有把他帶走,搶救及時,命總算是留下了,否則人死如燈滅,死後的冤屈即使昭雪了,名譽補償了恢復了,又有何用?生前去的沒有名譽和尊嚴,死後一切的補償,都為時晚矣,遲到的正義,永遠不是正義,只是真相罷了,正義來遲,它就是社會不公,對於逝去的被害者,哪有意義?對於活著的其他人,就是把鋸心的鋸子,鮮血淋漓,鋸子上帶著心臟上鋸下的碎肉,就像是熔爐,支離破碎的靈魂被封在裡面被滾燙的烈焰焚燒,逝去的人,永遠感受不到公正了,他沒有帶著清白而去,活人更會日日活在煉獄之中,不能解脫,萬幸上蒼憐惜這世上身負冤屈的好人,可憐逸辰,沒有把他帶走!

恍然間才發現逸辰不知做了什麼噩夢,汗都溼透了身體,俊逸這才發現自己走神多時,不忍叫醒他,夢中的逸辰是痛苦,但醒來後的痛苦長夜,更難熬,只敢輕輕的為他拭去身上的虛汗,逸辰的身上有不少傷,以前到了夏天愛穿無袖衫短褲的逸辰,後來改穿短袖衫和長褲,是不想家裡人和俊逸,看到身上的傷心裡難過,直到俊逸真正和他生活在了一起,才知道這些年,他一個人默默度過多少受傷的日子。

他從來報喜不報憂,a校時,因為學習和比賽趕時間,騎車摔跤摔得很慘,縫了不少針,腫大的厲害,他沒告訴父母也沒告訴自己!他這個人,因為家庭的特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向父母訴苦和伸手要錢的,也不會像其他男孩那般任性的花錢,在父母面前撒嬌,在女友面前要同情,自己掙學費掙生活費,受傷了也只是去校醫那邊做下簡單的處理,一個人拄著雙柺邊學習邊養傷,卻笑臉盈盈的和父母俊逸影片,誰都不知道,他在本科期間受過那麼嚴重的腿傷,至今留有疤痕!時,學習騎馬時摔傷過,在校內打工時,騎車摔傷過,為省點交通費,騎單車或跑步去打工的潛店上班,在淺海的海底摔過跤,摔的很慘,被海生植物、鋼筋和異物刮傷過腿,更割傷過膝蓋和後背肩膀,傷過好幾回,留下了傷疤,還被海蜇水母蜇傷過,蜇的腿上全是包,一雙腿密密麻麻全是紅腫的包包,像是被一萬隻蚊子咬過後的現場,他太懂事太心疼別人了,卻忘了心疼自己!,

如果不是這場網暴和胡亂定罪,逸辰這時應還傻傻的在研究所裡熬夜了,賣命了,他那麼的在乎工作,在乎自己的母校,恰恰就是他最在乎的,拋棄他時最無情,似乎多他少他,一點也不重要的感覺,當初前後盯著他粘著他,像合體人的那個溫樹生的親戚,和那個一出事立馬拔刀相向劃分立場的張賀,翻臉比翻書還快,切割利落,分道揚鑣落井下石。

逸辰受到的何止是來自網路和學校處理上的傷害?霜寒雨冷,人,竟寡淡涼薄至此,怎不傷人?這張蒼白消瘦了骨感分明的臉,雖然還是那麼的俊美,像雕塑一樣,卻多了悽楚悲傷失望,可惜,正是這張上天的傑作,坑慘了他,上天給了他這麼好的相貌,卻沒有給他一個好命,把他生的這麼優秀,拿到了這麼高的文憑,卻沒給他一個能護他周全的家庭背景,肇媽媽再愛他,卻沒有能力保護他,自己這麼的愛他,也只能看著他被蹂躪被拋棄。

俊逸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作為弱勢群體的無助,越優秀的,落了難,往往死的會越慘,太出色太優秀太招人愛了,更能讓人成為被圍攻被嫉妒的物件,太出色,成了他人生裡最大的過錯!糟蹋這樣的人,給了無數人莫名的快感,群起而毀之,把在現實中只能羨慕的人,摧毀,再踏上無數腳跺爛他,看著他腐爛,這種快感,生活裡永遠不可能有,在網上卻可以盡情的宣洩,得到滿足,連同階層的人,也巴不得你毀滅,參與屠殺,參與狂歡,扭曲的快感,才最刺激,帶血的饅頭,啃起來更有味,哪怕上面沾著的是無辜同類的血。

那些不如你的妒忌你的,家庭條件比你好的,喜歡啖人血發洩的垃圾,在這場狂歡,能得到成倍的快感,看著你被摧毀的麻木無力反擊,終於凌駕於你之上的優越感,猶如毒品,這世界,冷眼旁觀者居多,一擁而上者更甚!

平凡的花壇裡,怎麼能開出不平凡的花?怎麼還能擁有如此獨特的美?你一個草根家庭出來的人,怎配擁有如此多的美好品質,如此乾淨的靈魂和如此燦爛的人生?我都沒有得到,你怎配擁有?這就是罪孽,要不擇手段的摧毀它!世界給了我們同樣的陽光和空氣,而我們卻成了不一樣的人,同樣的一輪月亮下面,是天差地別的人性,天差地別的人生!

俊逸的電腦裡,全是逸辰的照片和影片,自己怎麼能也想不到竟有為逸辰淚流成河的一天,以前逸辰沒回國的時候,想他了就開啟電腦,看看電腦裡的他,看看堅強勇敢自信堅韌的他,給了她多少動力和激情,為了這樣的男孩,吃再多的苦,也願意,如今的他,如此脆弱的昏睡在病床上,都快瘦成一把骨頭了,辛苦了近三十年,建立的一切,如此的不堪一擊,終是抵不過別人手裡的鈔票和權勢有用,隨隨便便指使水軍造一場網暴,就把他毀了稀碎,這種痛,這種失望,深入骨髓,我們把社會和生活,想的太正直了,想的太好了,太簡單,太善良了,其實,它不是,權力可以駕馭一切,財富可以收買一切,有界限感懂分寸的好孩子,比會搶奪會霸佔會手段的壞孩子,更容易被碾碎,壞孩子未必能建設出什麼來,但是隻要不要臉,只要厚顏無恥,只要不擇手段,他們卻可以輕鬆的毀掉一切,他們本來就不是來建設的,就是來搶奪來霸佔的,這生活,毀掉容易,修復卻難!

生活裡有太多的幽暗面,在最好的年紀,見識到了血淋淋的現實,看到了人性的扭曲,這種傷害,禍及一生,帶來一生的陰影和傷害,要用一生去修復它,原本就不怎麼愛說話的逸辰,現在更不願說話了,把心思憋在心裡,醫生知道他憋屈,恐難入眠,在晚上的藥里加了安眠藥!

電腦裡的逸辰,笑的那麼開心,他笑起來的時候,嘴型一直都是心的形狀,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彎彎的長睫毛,毛絨絨的大毛眼,眼神乾淨純粹,笑的彎彎的,眼神裡沒有一點雜質,天性善良,至誠至真至淨,生活對他卻沒有至善至美,他從沒過過真正富足的生活,更不談什麼居高臨下為所欲為的人生了,一切眼見的要好起來了,卻不曾想落了這樣的大難,生活,好殘忍!

要是能緩解他的痛苦,讓他重新站起來,她願付出一切,醒著的自己,痛苦卻遠不及昏睡中的逸辰,自己願意犧牲一切,去換得他精神上的片刻寧靜,卻誰也帶不走他心底的痛苦了!

遠方高樓的樓頂,圈著一層層的黑雲,在月光下泛著一層層的黑暈,夜,竟是如此的霧沉沉黑沉沉,就像自己的心情,原以為可以在這裡安身立命了,自己和逸辰,苦讀奮鬥了這麼些年,卻不想現實那麼的殘酷,這大都市裡,她和逸辰,彷彿只是這座鋼筋水泥叢林裡的過客,這座都市裡的勢力和大富大貴,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自己和逸辰,哪有歸屬感安全感?那麼用力的努力奮鬥之後,卻被這樣重重的拋棄,家世出身,好重要啊,解決多少問題?避開了多少災難?為了能早點轉成正教授,能多出成績,早出晚歸家也不回的逸辰,拼的那麼用力,別人只輕輕一摁,碎的悲悲壯壯悽悽慘慘,多麼痛的領悟,努力,優秀,有何用?出身戰勝了一切,投的好山頭,是文盲又如何?是流氓又怎樣?為所欲為!

無法形容當下失落的心情,俊逸不願意自己麻木委屈的認命,即使不能摧古拉朽,也不願逸辰臭在溝渠裡,縱使日後自己和逸辰被毀的粉身碎骨,自己也會陪著逸辰到最後,生不能同時,死同逝好了,逸辰以後若是遠走天涯,自己就陪他去天涯海角,生,在一起,死,葬在一起,誰都可以拋棄他,自己不可以!

一邊流淚,一邊敲著澄清的文字,夜那麼靜,心萬般寒涼,雖痛卻要堅強,網上還在惡毒的網暴,還在踐踏著肇逸,不能被畜生們打倒,這夜,靜的如此空蕩,俊逸知道整治逸辰的人,背後都有靠山,逸辰也說了,兩家網路水軍公司組織了網暴,就是這兩家引線,引爆了排山倒海無法阻擋的網暴,現在又冒出了一批更專業引導力更兇猛的水軍矩陣,網上網上打不過網軍,人家有的是錢,僱的起水軍,那麼多人的號,又禁又夾,網下網下,立不了案,有股勢力在阻止立案,這種看不到希望也解決不了問題的感覺,在慢慢的噬掉心裡的火種,心裡好荒蕪,自己曾那般熱愛相信的世界,一下就碎在了面前,它,如此現實,如此的殘忍,如此的仗勢欺人,自己絕不能倒下了!

手機裡好多簡訊沒看,這些天難過的時候,俊逸會翻翻親朋好友的簡訊,雖然現在很壓抑,至少大家鼓勵的話語,能讓俊逸覺得世界還沒那麼壞!翻到了溫曼華之前發的資訊,俊逸想到她那個權勢很大的爹,自己從不是喜歡攀權附勢的人,但是逸辰的事,沒有硬朗的人物出來,似乎很難有突破口,案子案子立不了,網上網上被封殺了,禁紅不禁黑,雖然自己拜託過陸雲琪溫曼華,但她也知道自己和溫會長無親無故,別人怎會出手幫你?雖然幫自己和逸辰的人很多,卻沒有能改變事件方向的人,需要個有力的人,出來推動事件往正確的方向走!

立不了案,就沒有合法調查權,沒有合法取證權,只有警方立案,展開調查,才能去平臺取證,徹底扒出犯罪證據,需要一個有力的人物出面才行,那邊已在阻擾立案了,有人在背後控制指揮,她們需要強有力的人物出面,但誰會為他人無利而為?替陌生人發聲做主?更何況還會得罪惡勢力?

迷茫之間,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怕影響逸辰休息,俊逸把電話設成了靜音,是德國的電話,是那位已在德國工作定居和自己相過親的男博士,雖然兩人沒有相親成功,但之後互相加了微信,成了朋友圈裡的朋友,逸辰出事後,他一直不放心俊逸,關心逸辰的情況,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所有的熟人親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李伯言怕問太多打擾到自己,還悄悄的和堂哥聯絡瞭解情況,以前的同事以及s市追求過自己的上司,朋友圈工作圈裡的人,都知道了,關心幫忙的不少,甚至有些人只是陌生人,也出手相助,這讓俊逸心裡多少有了些力量。

以逸辰為中心點,涉及到的部分同事、學校、網軍及幕後黑手,冷酷殘忍的讓人心寒,而處於事件邊緣裡的親朋好友,認識不認識的人,付出的關心和支援,抱團共度難關的善意,讓俊逸的內心,還好受一點,無助感還能抵消點!

夜裡通話聲音會特別的大,俊逸怕吵到逸辰,一旦吵醒就會是一夜難眠,也怕有什麼敏感的內容,被他聽到,俊逸趕緊出了病房,跑去了公共洗手間裡接聽,那邊的聲音有點喧囂,很明顯在參加一場聚會,只聽到了砰的一聲關門聲,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了李伯言的聲音,聲音明顯的在壓低。

“俊逸,你好,我,李伯言,你現在方便接聽嗎?身邊沒其他人吧?”

“啊,我方便講話的,你有什麼事嗎?逸辰睡著了,怕吵醒他我出來接的!”

“那就好,覺得這事對你來說,挺重要,我不方便和你長時間通話,我是溜出來的,避免被人聽到,我簡單的說啦,今天陪朋友參加聚會,內地那邊來的,來了好些個很會玩很漂亮的女生,這邊的好友組了這場聚會,男同胞們挺踴躍的,但被邀請參加的人卻不多,特別熟識的,平時嘴巴比較嚴會處事的,被邀了去聚聚,聚會搞得挺鋪張的,人卻不多,接風,聊天吃吃飯,幾杯過後話就多了,聊到了逸辰的事,因為鬧得挺轟動,哪知這幫女的聊著聊著就漏底了,一看說漏了,索性就敞開說了,可能這些太妹家世太好沒帶怕的,聚會的人又知根知底所以不怕,逸辰是她們做掉的,父母后來也都知道了,這幫老孃親老爹地把事給徹底蓋棺摁實的,為了幫她們中的死黨出惡氣結夥乾的,閨蜜團基本都下場了,為了報復女主持人陸雲琪,據說有個女孩被陸雲琪欺負了,陸雲琪,你認識嗎?”

“認識,我高中時的同學,說到這份上了,也不瞞你了,陸雲琪一直喜歡逸辰,雖然後來嫁進了豪門,說實話,一直在惦記著逸辰,一言難盡,孽緣,這些女孩都是些什麼人啊?逸辰和她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們那麼的害他?”

俊逸不敢說太囉嗦,怕影響李伯言說話。

“互做介紹了,陸雲琪前男友溫樹生的女兒,和陸雲琪不對付,關係不好,被陸雲琪整了,報復陸雲琪的,來歐洲這邊也是因為這事過來避避的,只來這邊幾天,還去其他國家玩的,畢竟鬧得很大,不過說話挺囂張,我長這麼大就沒看過這麼囂張的人,聲言這事一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她們上面有人撐腰,下面有水軍做狗腿,錢能通天勢能壓人,無錢鬼也不開門,耍特權怎麼了,整個把人,怎麼啦?這事不能上臺面不能見光,她們家族的名譽前程面子,可比窮書生重要多了,還說什麼官配官民配民,草根的命哪裡比得上她們的命,一手遮天很容易,法律規矩都是約束窮鬼的,還嘲笑陸雲琪和逸辰,汙言穢語說的很難聽,就像你說的,陸雲琪一直喜歡逸辰,太囂張,我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還是堆二十出頭的丫頭,把人害這樣了,出國遊玩不算,還拿出來吹噓,挺狠,一點愧疚沒有,沒帶一點怕的,就這幾天,她們也沒閒著,她們自己說的,還在網上網暴他人取樂了,說有的是錢,日子空虛無聊,平時喜歡追星鑽飯圈扒料,泡男藝人,整人玩,完全就是為了取樂,言語放肆得意的很,因為有父母和圈子罩著,無所顧忌,就算被人知道,基本也會埋了受害人,不敢動她們,這些是她們在桌上公然嘚瑟的,逸辰這事對她們而言幾乎是手到擒來,因為事關逸辰的命運前途,思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不然與心不安,更可恨的是,這幫丫頭以前經常幹這種事,好幾個人被她們所害,都整的好慘,丟了前途的不止你家逸辰,只是沒想到這次鬧這麼大,所以怎麼也要摁死你家逸辰保自己,保父母的聲譽、生意、錢途的,這事無解,只有這麼處理了,本來耍耍陸雲琪的,壞壞逸辰的名聲的,誰知還有撥人也在網暴,比他們更狠,那架勢是想逸辰死的,這事鬧成這樣,只能犧牲逸辰,保她們自己了!”

“那另外一撥人,搞清楚是誰了嗎?”

俊逸一點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逸辰與她們無怨無恨,僅僅因為憎惡其他人,就把逸辰往死裡整,這幫丫頭,心太毒了!

“沒查出來了,網暴的主力是那波人,你和逸辰要小心,聽這幫大小姐的口氣,她們只是出口惡氣的,她們的孃老子可不這麼想,快刀斬亂麻,是想徹底髒掉葬掉逸辰的,不會給機會的,因為溫會長的原因,不敢出手網暴造謠陸雲琪,才拿逸辰下的手,逸辰是替陸雲琪受罪的,這幫丫頭過年不準備回國了!”

“謝謝你,能把我們放在心裡,我該怎麼感謝你了!”

“不要謝我,是個人,遇見這種事,都看不下去的,這邊都死人了,那邊害人的還在揮霍享受聚會,出國遊玩,還繼續網暴其他人,言語囂張毫無人性,一點沒把別人的命運當回事,沒想到,年紀尚小卻毒如蛇蠍,你想象不到她們出國奢靡成啥樣,囂張成啥樣的,不是人之所為,太可恨了,看不下去,這幫女孩,平時不好好讀書,仗著父母的權勢,欺壓他人,漠視法律囂張跋扈,這幫父母也是毫無人性,不配為人父母,你家逸辰奮鬥那麼多年,毀在這麼一幫臭蟲手裡,看不下去,我也是出國求學多年的,知道異國求學的人多辛苦,逸辰比我難多了,他不該受這種罪,俊逸,你們那邊肯定阻力重重,肯定的,未來會很難,十分希望你們撥雲現日,這事能得到公平公正的處理,我只能悄悄告訴你,我不能出面的,畢竟都知根知底知底細的,我家那點資本,得罪不起這幫大小姐,他們的父母很輕鬆就能整死人的,又是私人聚會,我不能出面的,你懂的,她們的家庭都不好惹,你要理解我,俊逸,我是真心心疼你和逸辰,從內心支援你們,但我不能拿未來和父母的人生出來賭,我是怕的,你要原諒我的懦弱,我只能悄悄告訴你!只能幫到這裡了.”

“你不要這樣說,我已經很感恩了,謝謝你告訴我,你已經幫了大忙了.”

“別這樣,我不夠勇敢,我沒那種勇氣,你要堅強,逸辰那邊,照顧好,他很不容易,你也要過好了,一定要注意身體,從長計議,放出耐心來,一定要注意身體,實在以後公平難求,出國吧,俊逸,我是預感這事很難辦的,實在不行出國避避,就逸辰的水平,不愁沒工作,去國外開始新的生活吧,不是你們的錯,真的,現在有些事,是難求公平公正的,俊逸,我是懦弱的,你們一定要勇敢些堅強些,逸辰還小,什麼都可以重新開始的!”

“伯言,你怎麼能這麼好?你真的好好,我當初怎麼就拒絕了你這樣的好人了?可能是你配擁有更好的女人,我配不上你,你一點沒有記恨我,還關心我幫助我,冒著風險告訴我這麼多,真的謝謝你!伯言,你的恩情我記在心裡了!”

“這種事,是個人都看不下去的,我還沒缺德缺到那種程度,但我不夠有膽,真的,我沒有那種勇氣,希望你原諒我,我掛了,不能再聊了,我得回去了,否則,會讓人生疑的,再見,你和肇逸辰,一定要扛過去啊!”

“我會的,你要保重,知道她們的為人如此,少跟她們來往比較好,伯言,你要少惹她們,我知道你的難處,就衝她們對逸辰這樣一個陌生人下如此的毒手,你要小心啊,以後有時間,一定要當面謝謝你的,李伯言,你也要保重身體!再見,你掛吧!”

李伯言哪邊響起了敲門聲,輕聲說了聲再見,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俊逸一點也沒想到逸辰的事和陸雲琪有關,更沒想到陸雲琪前男友也牽了進來,這個前男友的女兒竟是毒成這樣,她和逸辰又沒瓜葛,她怎能這樣加害一個和她毫無瓜葛的人,沒想到一幫女孩子,心腸怎麼能毒成這樣,僅僅為了耍耍脾氣嘔嘔別人,這麼發瘋的造謠網暴別人,小小年紀,卻毒成了這樣,這些女孩的父母,不僅不教育作惡撒潑的孩子,還跟著阻殺冤枉摁死別人,不惜違法違規,護短成這樣,為了自己的名譽和利益,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從沒想過,人,毒起來,是這般無情無義心狠手辣毫不畏懼,踩著法律法規還在聚會上叫囂自己是特權怕誰,怎麼啦?逸辰這麼大的事,僅僅是因為幫死丫頭不爽陸雲琪幹出來的,怎麼會有這麼冷血冷心腸缺教養的女孩子?

另一個下重手的基本就是宮敬史了,這麼想逸辰死的傢伙,除了他,真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恨逸辰,如果真是宮敬史下手害了逸辰,秀真的內心怎麼過得了這關?自打宮敬史轉學她們高中,就像下了毒咒一樣,秀真的生活被毀了,萬幸有徐學平的出現,不然秀真得過得多可憐,真是孽緣,宮敬史陰魂不散纏著秀真,還如此的傷害逸辰,俊逸心裡好恨這些歹毒的人啊,他們的父母,不僅沒好好教育好他們,處處縱容,擦屁股,參與作惡,做他們的保護傘,真是一幫倀鬼!自己該怎麼辦?知道真相的自己,該怎麼辦?

從來沒覺得走廊的路竟是這麼的長,腳步沉重連廊燈都黯淡了,心煩意亂回到病房的俊逸,更無睡意了,按李伯言說的,這事正常流程肯定行不通了,錢能鋪路權能通天,沒權沒勢抬頭難,自己該怎麼辦?無權無勢的自己該怎麼辦?誰能幫幫自己?那些人之所以不敢網暴陸雲琪是因為溫會長,他們怕溫會長,雖然陸雲琪那個白蓮花一直惦記著逸辰,但現在能管得住那幫孽障的,可能只有溫會長了,逸辰和溫會長還有點交際,自己和他卻不熟,該怎麼辦?自己公司一直和溫會長的公司有往來,李總那裡肯定會有溫會長的聯絡方式,她曾說過讓自己有困難一定要告訴她,現在已被逼到了這個份上,逸辰含辱受屈被害的這般,自己哪還能在乎自己這點的面子,陪逸辰上刀山下火海,是自己這個妻子該盡的責任,這都做不到,那自己根本不配談愛這個字。

已經拜託過陸雲琪和溫曼華了,再去求人家,就很不近人情很不懂事了,只有放棄臉面去求人了,她知道李總事業心很重,經常工作到深夜,很拼,他們夫妻兩人都是工作狂,俊逸以前不是很明白,李總他們現在這麼有錢了,為什麼不利用科學技術要個孩子,自打逸辰出了事後,俊逸內心的價值觀人生觀動搖了,自己畢竟是年輕了,回看過去和現在,人生實苦,出身一般的人,再努力再拼命,在現在這種社會里,這條奮鬥路其實蠻辛苦,在受到傷害的時候,真的好脆弱好無助,不出事拉倒,出了事,連個能幫你出頭爭取到公平的靠山都沒有,現在想想,他們的想法未必是錯的,何必讓孩子來這人間受苦?所謂的詩與遠方對大多數人而言,只是奢望,誰來這人間一趟不想如願以償,多少人不過是看盡著世態炎涼,落個滿腹惆悵!此刻俊逸多少理解了李總夫婦!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沒睡了,她這個人早養成鐵人的生活習慣了!

試著發個微信過去,果然,沒睡了,很快回了電話過來,問怎麼了,俊逸也不敢把李伯言對自己說的告訴李女士,只敢說想見一下溫會長,也許溫會長能管得了這件事,但自己沒他的聯絡方式,逸辰的事,不找個能管得住的人,看樣子平不了,那邊秒懂,說公司地址和電話號碼可以給她,即使有了電話號碼,他不認識你也不會見你的,溫會長這人不好惹,圈子裡的人多數是怕他的,在業內沒多少人敢叨擾他,自己可以把號碼告訴俊逸,但俊逸要保證不透露是自己給的,自己也只是打工人,惹不起這種主子,勸俊逸要考慮好了,惹上這種老財閥的後果要想好了,這個人沒表面上那麼慈善,混到這位置的沒幾個好人,這位可真算不得好,俊逸只好如實告訴,逸辰的事可能和溫會長圈內的人有關,所以自己想要到溫會長那裡去一下,老總很快就發來溫會長的號碼和地址,一再囑咐要慎重!

俊逸給媽媽打了個電話,麻煩她明早來醫院一下,自己出門有點事,幫著照看一下逸辰,俊逸只說公司有事要自己去下,不想告訴她們,省的她們操心!即使希望渺茫,自己也該去試下,已在深淵的人,哪不是深淵?已在谷底的人,哪還有退路?即使丟人即使被人輕視,也要去,任何一根能救逸辰的稻草,都值得自己去冒險!

自己見過溫會長,印象不壞,看起來挺儒雅的商人,和顏悅色慢聲細語,而且溫曼華身上也沒那種富家子弟的優越感和囂張的東西,想來她的父親也不會是十分糟糕,能服住那幫倀鬼的,也只有溫會長這種人了,自己還能找到誰?陸雲琪溫曼華肯定有自己的難處,畢竟逸辰與溫會長無親無故,誰願意趟這種渾水,但知道是宮敬史溫倩倩溫樹生這幫人做的,多少都和溫會長有聯絡,自己真的要去試一下,無論是救命的繩索還是萬丈深淵,自己要去試一下,只要有希望,無論怎樣都要去,已經是條死路了!

李總又打來了電話,再次告誡俊逸,她知道這位會長並不是什麼好人,還很好色,她不放心,勸俊逸慎重一點,溫會長在業內可不是偉光正的人物,坐到這種位置,一個是背景另一個就是這人夠狠,無奈俊逸已想不到出路了,看到俊逸心意已決,也就不勸了,何況俊逸說了以前和溫會長有過一面之緣,李女士以有業務可能要拜訪溫會長,問了下自己在溫會長公司工作的朋友,問了溫會長的行程,告訴俊逸溫會長明早會去總部,早上九十點鐘會過去,他不是天天去總部上班的人,上班時間不定時,公司下午才開會,讓她上午九點或下午五六點過去,正門門廳那裡遇遇,如果認識,比預約和電話聯絡有用,認識的話就去試試吧,老傢伙身邊會帶三四個保鏢的,很惜命,以前曾多次被人襲擊過,也被人預謀綁架過,出過事的,在安保上很小心,保鏢都是武術冠軍和特種兵出身,連開車的司機都是退役特種兵,如果不熟冒然靠近會被保鏢襲擊!老傢伙看著是個文明人斯文禮貌,其實可賊了,讓俊逸說話措辭小心點,保留點,穿著上嚴肅保守點,儘量不要把秘密透露給他,他真不是什麼好鳥!

聽到李女士這麼評價溫會長,俊逸心裡有點忐忑了,自己與這個世界而言,畢竟是個雛兒,知道這個世界兇險,但資歷年齡太淺,這個世界的真面目,自己到底沒見識過多少,直到逸辰這次被網暴傷害被逼著辭職,才真正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冷酷,自己心中那個美好的世界,隨著冤案的誕生,崩塌了,它到底有多麼醜陋多兇險?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李女士看的多,有著更深的警覺,但逸辰這事毫無轉機,網上被定性,至今還在網暴,踐踏他,全面封殺,被逼令辭職,被公開批評責令處理,連報警都不能立案,自己空有兩個做律師的朋友,一點辦法沒有,法律竟成了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身邊的人空有一腔正義,卻撼不動這些勢力,真相似乎並不重要,權勢壓倒了一切,自己能怎麼辦?誰又能幫助自己?

沒想到早上來的是秀真,她看到許媽媽急急的要出門,知道了俊逸這邊需要人替一下,自己正好有事要和俊逸聊,醫院那邊自己去就好了,自己替俊逸好了。

食堂的營養餐很一般,逸辰那麼虛弱,俊逸最近也瘦了不輕,都需要調補,需要帶些營養湯粥、小菜、補品、水果過去,許媽媽半夜就開始燉煮了,一大堆的東西要帶,肇媽媽已病倒了,逸辰的繼父也年紀大了,許媽媽不能再倒下了,自己去好了,許媽在家給大家煲些補身體的湯羹,照顧肇媽媽,大家現在都需休養都需補好身體,自己開俊逸的車,來去比較方便,也不會累!

秀真來醫院的時候,俊逸已收拾好,穿好了出門的衣服,因為去見溫會長,怕萬一遇見陸雲琪,不希望在她的面前太狼狽,頭髮略微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秀真告訴俊逸,徐學平今天會來a市,鵬舉沈敏他們一起過來,看到逸辰似乎還沒醒,把俊逸悄悄拉到了一邊,說有重要的事告訴她,拖著俊逸到了走廊的盡頭,逸辰的病房位於走廊的最頂頭,醫生給重創之下的逸辰安排了間最安靜的病房,怕他情緒再被幹擾,再發生險情或者想不開。

他的情況特殊,事情鬧的太大,被潑髒水潑成了人神共憤的人渣敗類,難免會發生其他病人和家屬被誤導,閒言碎語的,造成傷害。

秀真告訴俊逸自己昨天其實去找了宮敬史,悄悄的溜進了他家,宮敬史精神上有點垮,情緒很不穩定,隨時會崩的感覺,可以百分百確定網暴這事,絕對是宮敬史這個任性的傢伙乾的;就衝他的精神狀態和胡言亂語,很肯定了!

另外他父親的死不是意外,宮敬史那麼怕自己爸爸的鬼魂,這事不正常,說什麼他爸爸不會原諒他的,宮母被刺激到了,昨天連甩宮敬史耳光讓他閉嘴,還說她這個應該怕他爸報復的人都不怕,沒做壞事的怕什麼?大罵宮敬史慫!宮敬史狀態非常差,一直說看到了鬼魂,怕的要死,還嚇得光腳跑出了別墅,他爸的車禍有蹊蹺。

宮敬史對他爸的死,充滿愧疚和後悔,宮爸的死可能是他媽做的,是他媽殺的。

聽到這個,俊逸震驚了,知道宮母這個人壞,沒想到壞到了這種程度,宮敬史會幹出網暴這種事不奇怪,他的性格是幹這種事的人,只是沒想到他家的事鬧成這樣,父母相殺成這樣,好慘烈,話說秀真俊逸都沒看過宮父,雖然俊逸去溫家那天,宮父在場,但俊逸真的沒有看清誰是宮父!他在宮敬史的生活裡,也只剩一個空名的感覺!

俊逸告訴了秀真,自己得到可靠的訊息,這場網暴除了宮敬史,另一波人是大商人溫樹生的女兒溫倩倩,和她的閨蜜團,之所以整逸辰,是因為陸雲琪得罪了她們,她們不敢整陸雲琪不敢得罪溫會長,但知道陸雲琪對逸辰念念不忘,所以下了毒手,是為讓陸雲琪難受!下手之毒,造謠之狠,根本不像是二十多歲女孩們做的事情!

兩個人也來不及細想了,俊逸忙著出去,學校那邊態度已明確了,迫於壓力,逸辰肯定要離開a校,逸辰病癒,肯定會和a校解聘,一旦解聘,對於逸辰的職業生涯將是重擊,他很難在頂級的學校立足了,而其他學校去應聘,研究所研發中心都不行,他的所學會失去用武之地,他奮鬥至今,所謂何求?難道僅止於生活嗎?僅為了份薪水嗎?他有他的理想,俊逸不想逸辰出院之時又被重創,他不是個爭名奪利的人,但他熱愛自己的工作,不然不會拼成那樣,連家也不回的紮在工作室,已經出了好幾項成績,因為是學校專案,白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俊逸心如刀割,報警了卻立不了案,逸辰的名譽就沒法洗清,他將揹負汙名活著,善良敬業拼命的逸辰,為什麼要承受這樣不公的命運?這十幾年,俊逸的心裡眼裡只有逸辰,她把他的喜怒哀樂全部放在了心裡,這些年她和他同悲共喜,無論什麼辦法,無論丟不丟臉,她都要去試一下,無論多難堪多丟人,她都要去!

等兩人進屋時,逸辰已醒了,不知什麼時候醒的,扶著門框站在門前,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瘦的衣服空蕩蕩的,面無血色,憔悴的讓人心碎,俊逸回頭看到逸辰,眼淚又忍不住了,背過身擦乾眼淚,扶著逸辰坐下,這是他進普通病室後,第一次走出病房,他可能早就醒了,很明顯他聽到了秀真的話:“你們談的是真的嗎?宮敬史的父親去世了?”

他這個人,自己都到了這種程度,還在關心一個害他之人的父親!

“逸辰,你要多休息,這些事這些人不值得你關心,他們不配,宮敬史這種人,不值得你去關心,逸辰,你要保重你自己,把身體養好,他們這些人的事情和人生,和我們不一樣,他父親去世就去世好了,他們做了多少壞事錯事,也算是多行不義太多,這一家子,人品哪個是能看的?總有互相傾軋撕咬的一天,他們這是狗咬狗,誰都不冤枉,逸辰,你養好自己的身體,一定要養好身體,他們不配我們關心!”

秀真一邊說話一邊給逸辰整理床鋪,俊逸倒粥端了給逸辰,秀真擺手讓俊逸去有事!逸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手拉住了俊逸。

“俊逸,你不要為我,去求人,不要去,別人和我們不熟,不會幫的,只有把你放在心裡的人,才會幫你,讓你病的人給不了你藥,給你藥的人捨不得你病,在乎你的人,你風吹草動都會心疼你,不在乎你的人,狂風暴雨也無聲,俊逸,別為了我,求任何人,求求你,不要去,不要為我去辛苦,如果命運讓我如此,就讓我承受吧,你不要為我去放下自尊,這是我的劫,我要去度的,俊逸,你要愛惜你自己,不要為了我失去尊嚴,不要再去求溫曼華陸雲琪溫會長他們,我的劫,逃不過的,讓我自己承受好了!”

一夜難眠早已打定主意的俊逸,哪裡還聽的下逸辰的話,輕輕掰開逸辰的手。

“你呀,總捨不得別人,你要多關心自己才好,你怎麼說的這樣讓人掉眼淚,你又把我弄哭了,是我們公司讓我回去一趟的,有個案子我跟的,要我親自去一下,你不要多想!我去哪求人啊?我們兩個異鄉人在這座城市,哪有可以幫襯的人?別想太多了,逸辰,你要養好身體,其他都是浮雲!”

“你和秀真以後說話就在屋裡說吧,我受的住,對面是陸雲琪的熟人,有什麼不中聽的話聽了去,始終是不好的,我看到她在聽你們談話,可能聽了好久了,才站在門口的,她才沒繼續,哪知你們也講完了,以後有私密的話就在這說吧,我已經好多了,我是病倒不是自殺,身體上雖然不好,心理上沒那麼脆弱,不會想不開的,以後就在這說吧!俊逸,如果你是出去求人,別去了,我的事,沒那麼簡單的!”

“你看你說的,我都說了,我哪裡認識人?去哪求人?我只是去公司一下罷了,你好好休息,秀真,拜託你了,我去公司一下了!”

俊逸說著說著,眼淚又不自覺的流出來了,逸辰的心太善良了太軟了,是性格優點也是性格缺點,他一直不是願意麻煩別人的人,連自己這個妻子都不想麻煩,擦乾眼淚,頭也不回的出了病區,不管逸辰說什麼,自己也會去試試,那怕把尊嚴扔在地上任別人踐踏,也要試一試,哪怕去找了不像話的人,自己就一普通人,沒有光環,沒什麼怕失去的,要是尊嚴有用,能換來逸辰的轉機,自己願意去換!

a市的冬天真冷,風吹在臉上刺骨的疼,雖然今天穿了厚厚的羽絨麵包服,下了車仰頭看溫會長的集團大廈時,一陣強風吹來,刀割一般,這座地上三十幾層地下三層的柱形大廈,整幢樓都是玻璃幕牆的牆壁,門廳裡有好幾組環形組合沙發群,給員工和訪客休憩等待用的,整個大廈空曠氣派,是最掙錢的集團之一!俊逸出門前給溫會長的手機發了好幾條簡訊,希望能拜訪他一下,都沒有回信,俊逸知道這種忙人,有秘書們幫他安排事宜,不太可能及時檢視資訊,去前臺預約也是沒用的,像她這樣的私人求見,是不會預約成功的,於是守在了大廳裡,坐在沙發上等溫會長上班,果然九點多,門口停下了一輛勞斯萊斯長款防彈防爆豪車,和一輛賓士防彈護衛車,一共下來了五個人,這個溫會長果然是很惜命,兩個貼身保鏢和他同坐一輛車,另外兩個坐在後面的賓士車上!

俊逸趕緊站起了身,站在了門口顯眼的位置,希望溫會長進門第一眼就看到她,為了逸辰,她一定要拼一拼,能治住宮敬史宮母溫倩倩溫樹生這幫人渣的,只有溫會長這樣的人了,這些人真的好毒,只要能治住這幫倀鬼還逸辰清白,她願意厚著臉皮來找溫會長,丟人也要來,即使被宿敵陸雲琪看見,瞧不起,也要試試,溫會長似乎狀態不是太好,有點疲憊的感覺,那狀態像是剛從一場聚會回來的感覺,俊逸曾經去過溫樹生家,知道他們的生活和正常人不一樣,夜生活是他們生活的重要部分,外宿、熬夜是常態!

溫會長這個老色胚,對漂亮的女人,天生敏銳,遠遠就注意到了俊逸,他對許俊逸太有印象了,和陸雲琪是同學,比陸雲琪顯年輕,清純漂亮,在溫樹生家他是見過的,那天連妝也沒化,純素顏急急慌慌趕來,清純的氣質和那張漂亮秀氣的臉,他一直記得,面板好的把陸雲琪這種天天泡美容院的比下去了,和陸雲琪是兩種型別的女人,雖沒珠寶和奢侈品加身,卻衣品很好,簡潔大方,比陸雲琪漂亮。

一向好色的溫會長光速注意到了站在大廳裡的俊逸,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因為在醫院照顧逸辰,帶去醫院的都是耐髒不易變型的衣服,搭配了下就出來了,俊逸不喜歡花哨的衣服,穿了件中長款咖啡暖色蓬鬆款漢服式對襟麵包服,配了件顏色略深同色高領中長款針織毛衣,毛衣同色的啞光哈倫小腳皮褲,因為屬於拜見,不適合穿球鞋鬆糕鞋,蹬了雙同色系深咖啡低幫冬款細高跟尖頭皮靴,一頭齊腰的長卷發,拎了個深咖啡色漆皮雙拉鍊復古簡約小方包,腰細腿長蹬著高跟短靴,在大廳裡很出挑,在俊逸的印象裡,溫會長是個體面人,儘管婚姻亂七八糟,但上次見面這人還挺儒雅挺體面的,溫會長看到許俊逸,也是來了精神,對他而言沒什麼是比美女更提神的了,這時出現在大廳裡,出現在自己的大樓裡,還能有什麼事?肯定是為了肇逸辰的事來找自己的!看到俊逸一臉緊張的迎上來,旁邊的保鏢要出手阻攔,溫會長擺擺手,讓他們不要管啦,畢竟不能裝著不認識,自己的女兒和她們夫妻兩人,這些日子也有交往!

俊逸看到溫會長進來,趕緊迎上去,溫會長似乎認出了自己,讓保鏢們退下,示意自己先不要說話,上去再說,讓自己跟他去辦公室聊,這裡不方便!俊逸跟他們進了電梯,儘管還有人想上樓,但都沒敢進這部電梯,搭乘了別的電梯,電梯載著六個人上了樓,儘管溫會長示意保鏢不要管,幾個保鏢還是習慣性的把俊逸和溫會長隔開了,可見這老頭平時防備慣了,這幾個傢伙已經養成了習慣,下了電梯,保鏢們去了保鏢室休息,許俊逸跟著溫會長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二百平中式風的辦公室,大多是紫檀木的傢俱,三面掛著裝裱精緻的大幅名人字畫,辦公桌後面更是掛著巨幅山水名人畫作,臨街那面的幕牆邊,擺放著不知供著什麼的風水案,很大,俊逸都認不出他供的都是什麼,只看出那些東西相當值錢,工藝雕刻相當精美,辦公室中間立著尊超大隻黑石雕塑的龍,溫會長看她盯著這尊雕塑,說了句龍是自己的生屬,整個辦公室裝潢的富貴大方寬敞闊氣,三面採光,除了一塊擺放一組紫檀木白色坐墊的沙發組群,略顯點西式風,都是中式風格,特別是整排的金絲楠木鏤空置物架,擺放著不少他和世界名人及官員的合影,架上不少風水寶物、文物和綠植,卻看不到一本書,可能因為書和輸同音,可見他相當迷信,辦公室看不到一本書,向陽的方向還擺放了一整塊超大的雲石,上面不知刻了什麼,巨型超長辦公桌上,擺放了好幾個翡翠象牙紅木雕刻的鎮宅驅邪猛獸擺件,擺放角度都很有不同十分講究,可見這位溫會長相當的相信風水!

俊逸坐在沙發上默默瀏覽著整個辦公室,有錢人真的挺能折騰錢,整個辦公室都是錢的味道,看得出這間屋子的每一件物品每一件傢俱,都挺值錢,溫會長打了幾個電話,看了些檔案,詢問了下秘書室今天的工作,吩咐秘書室和保鏢室的人,關好門不要出來了,這邊有事要談,不要打擾,結束了電話通知他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坐在辦公桌後面,也是不說話,只是看著俊逸,就像在欣賞一件作品的感覺,這讓俊逸很不舒服,關於這位會長,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品的人,聽李總所言以及他婚姻的狀況,這個人可能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他的外貌又很有欺騙性,儒雅斯文,看他那略有褻玩的眼神,俊逸也認了,自己哪有選擇?現在沒有辦法,被逼到這個份上了!

俊逸簡單問候了下溫會長,也不酸腐了,說了逸辰的情況,希望溫會長能幫一下逸辰,因為大型網路暴力和造謠,逸辰名譽形象全毀了,更被人大量舉報,鬧到相關部門,上級部門發怒,導致逸辰要被學校解職,而且自己報案遇阻,有案難立,逸辰的前途和人生,可謂是命懸一線,自己是厚著臉皮來請溫會長幫幫自己和逸辰的!

“小許啊,你這是高看我了,像這樣複雜的事情,不是我一個商人能搞定的,如果真的像你說的,背後有股這麼強的勢力在操控,如果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仗怎麼打啊?丫頭,我可沒這樣的超能力啊!這得要多少關口需要去疏通,找到人家,即使我肯出面,也不一定能搞得定這種事情的!”

“既然來找會長您了,肯定是會長能管的事,也只有您老能處理這樣的事!”

“哦,何以這麼說了?”

“這次鬧事的,就是貴圈溫樹生的千金溫倩倩,宮家的宮敬史,溫倩倩的閨蜜團!出手搞定學校搞定輿論阻止立案的,正是貴圈一幫千金的父母,都是會長您圈子裡的人!”

“啊?這事竟是他們搞出來的?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有證據嗎?這種事,不可以亂說的!你得有真憑實據才行啊!”

溫會長聽到俊逸說的如此準確,大感意外,竟有點小慌張,不自覺的從辦公桌的煙盒裡掏出了根菸,點了起來,一點沒防備,這丫頭竟知道了一切,俊逸也注意到溫會長有點驚慌,確實,誰聽到都會吃驚的!

俊逸知道逸辰已查出水軍營銷公司,就在他的電腦裡,他一直讓自己拿去醫院,報案時好向警方提供證據,只是自己心疼逸辰,怕他身體吃不消,沒回家取回電腦,只要將水軍營銷公司的鐵證,舉報到警局,如果能立案成功,展開刑事調查,背後的金主立刻就能挖出來!但他們阻擾立案,這事進展不開,只要能展開調查,這事就能水落石出,已經知道是誰做了這件事,同時掌握了水軍營銷公司的犯罪證據,只要有人出面,把案子立了,一切的罪惡,背後的勢力團伙,官商勾結的證據,都會立刻查實!

“這個,我們已鎖定了兩家水軍公司為目標嫌疑人,第三家沒有鎖定,因為逸辰病倒了,百分百鎖定了,逸辰就是學的計算機,他已查出了水軍公司,收集了網上作惡水軍營銷公司及水軍矩陣的犯罪證據!只是苦於無法立案!”

“你們有真憑實據了?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是溫倩倩宮敬史做的?”

溫會長心底大驚,這事本來他們已壓下去了,犧牲個小老師罷了,一個小人物,一個寒門書生,能逆天還是能怎麼著?他們的勢力早就盤根錯節,官商合作,中間還有大批掮客,搭各種線,協會做中間橋樑,早就是捆綁結實的利益聯盟了,整個把人,算什麼?就算大商人大資本,只要他們看不慣,照樣乾淨利落的做掉,手裡利益捆綁的官員,早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個戰隊了!只是證據落到對方手裡,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俊逸看出了溫會長的震驚,這也不奇怪,畢竟是他身邊的人造的孽,內心有衝擊,是正常反應,自己答應過李伯言,不能洩露秘密,只好胡亂編湊一下糊弄過去好了

“啊,是逸辰查水軍公司的時候,順藤摸瓜,查出來的,只要能夠立案調查,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

“啊?肇逸辰這麼厲害啊?連金主也扒的出來?這真是厲害啊,不虧出來的人才,我倒忘了,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專業就是計算機,沒想到厲害到把金主也挖出來了,這個能力,太強了!我都想把他引入我的公司了!”

“這是他在病倒之前做的,證據確鑿,他都整理好了,還沒來得及報案,更惡毒的網暴就來了,直接把他的職業生涯毀了,被a校解聘,被搞臭成這樣,以後哪個學校哪個公司敢要他?溫樹生為首的一幫家長控制了這個事件,要摁死逸辰,讓他一個受害者去背下所有作惡者造下的孽,我們立不了案,不管是官方調查,還是我們這邊律師的私人取證,都不能展開,必須刑事立案,才能從平臺拿到更多的證據,推進事件的正向進度,所以希望會長能幫幫我們!”

“啊,這樣啊,這個,都這麼證據確鑿了,逸辰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也是很難過的,逸辰是挺優秀的一個人才,唉,是可惜了!”

“逸辰到現在身體都沒恢復,瘦了幾十斤,人都脫相了.”

“啊啊,網暴,我也看了,是挺毒,學校處理的也不是太人性,唉,這個孩子受苦了,他的命不好啊,只是逸辰也太爛桃花了,生活上是不是太招女性啦?你這個妻子不生氣?”

“我相信我們逸辰,我們十六歲就相戀了,再沒有誰比我瞭解他了,那些都不是事實,看圖說話信口造謠,我的丈夫我最瞭解,他很簡單的,從沒有過其他的親密女友,他和女性都不接觸,更不談玩曖昧了,僅憑些謠言就蓋棺定論,是暴力,是網路暴力,現在不談立不了案,網上更是禁紅不禁黑,謠言全覆蓋的碾壓,真相和闢謠的,全面絞殺,這種輿論定罪太可怕了,根本不給任何辯解的機會,不管你是好人是壞人,一棍子打死,就這麼把清白的人,當成祭品祭了,而背後的作亂者罪犯,卻一個個有保護傘庇佑,逃之夭夭,這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連是非黑白也不辨清一下,這太可怕了,這是殺人!太狠了!”

聽到溫會長說出這樣的話,俊逸心裡頓時意難平了,怒聲斥責著網路暴力!

“啊啊,不激動,不激動,有所耳聞,有所耳聞,確實,被害的挺慘,還進了醫院?”

“剛工作五個月,就被責令辭職,被不停的調查,還被通告批評,被所有人誤解,連學生都看不起他,他怎麼能不氣病?學校讓他辭職的當天,病倒的,打擊太大,送到醫院時,都停止呼吸,停止心跳了,差點就走了,醫生說只要再遲一點點,逸辰,就保不住了,逸辰從沒害過任何人,也不爭強好勝不喜歡出風頭,一直低調做人,恪盡職守,真冤啊,被害的這麼苦!”

說到傷心處,俊逸的眼淚真的是止也止不住了,溫會長這個人雖然心硬如鐵,但最見不得女人哭了,特別是漂亮女人哭的梨花帶雨的,這一哭,真是哭到了心裡去了,老色胚的心被撥弄了起來,禁不止言辭也飄了起來!!

“啊啊,知道知道了,肇逸辰畢竟還是年紀輕啊,年輕氣盛的,這一點點的傷害,就差點送了命?還是年紀輕啊!現在的年輕人,太脆弱了,想當年,我在外面,被二十多個黑道,用刀用槍摁著讓我籤不平等合約,我都沒簽,好幾次被人襲擊,甚至想綁架我,我都挺過來了,逸辰還是嫩了,不經世事永天真,倔強卻傻,這些年,也是菩薩保佑,命大,卻折了幾個保鏢,一個替我擋槍身體廢了,一個長得像我被認錯,砍成了重傷,還有個,被誤認,被綁架了撕了票,你看看我都經歷過什麼?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死便死,折便折,哪那麼多想不開的,年輕人,要剛強,你看,我胳膊上至今還留著刀傷了,我也沒垮,該做事還得做事,該聚會還是聚會,逸辰的心理太脆弱了,嫩了點!書生了!”

知道俊逸是有求而來,戒備有所放鬆,溫會長也不端著了,說著說著就放肆了起來,不再多加顧忌了,撈起衣袖讓俊逸看胳膊上的刀傷,狠狠把自己表揚了一下,言下之意逸辰太不剛強,俊逸可能聽不出味來,看著他胳膊上的傷疤,頓覺彆扭,老頭處處表現自己處處奚落逸辰,他是大世家背景又那麼好,做著正經生意,怎麼還會這麼多人想要殺他?他這些年到底幹了什麼?讓人追殺記恨成這樣?他不是正經商人嗎?不是做正道生意的?就他家的背景,誰敢對他動手?要不是把人逼急了,誰想取人性命?怎麼一股子黑社會教父的感覺,聽他說的這般,俊逸內心有點忐忑了,一直覺得他該是個正經商人,在溫樹生家裡,看他氣質儒雅德高望重的樣子,溫曼華的人品又不錯,才下決心找他的,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被追殺成這樣?這是正經商人的樣子嗎?這麼一看,李總說的挺對!

“沒想到會長您竟有這麼多故事,會長當年好勇,這可是嚴重的刑事犯罪,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殺人,後來怎麼樣了?抓住可是重刑,您這種大風大浪,我們這種連耗子都不敢踩死的人,哪裡經歷過?嚇都要嚇死了,可憐我們逸辰,一個教書匠而已,這麼珍惜名譽的人,恰恰就被輿論摧毀了,被小人紮紮實實紮了陰刀子,太難了,網路犯罪這種犯罪,抓住了,連量刑都沒幾年,現在還立不了案,會長您說的不錯,他可不就是個書生嗎?能作什麼惡?幹什麼壞事?把名譽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一個讀書人,您老說,這不是要他的命嗎?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名節,對於他這種書生而言,比生命重要的啊!”

“啊啊啊,這個,這個,我瞭解,逸辰是受委屈了啊,這樣吧,我看逸辰這計算機的技術是真不錯,等逸辰身體好了,我幫著聯絡個科技公司簽了,要不來我的公司,就是我的公司對他而言比較屈才,他這種水平,年薪幾百萬還是能有的,人還能被委屈憋死嗎?這也就是逸辰這樣的書生,名譽這種事,我們早看開了,多大的事,別看的太重,沒它,說不定活的更好,把名譽太當回事,太累,想開點,有什麼?這個時代,事業和掙錢才是大事,你越在乎名譽,它越像座大山一樣壓在頭上,你不在乎了,它就傷害不了你啦,你們要想開點,名節這種事,別當回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想想未來,我給逸辰安排份好工作好了,不比在學校拿的多?現在這事,過幾年,大家就會忘了,咱還是一條好漢,想開些,你把證據給我,我幫你們聯絡聯絡,提給些人,看看能不能立案.”

“可能我們格局小了,名節這事,您老看開了,我們這種投份簡歷都會被估量信用看看信譽值的人,還有什麼事是比這更重要的?您老是做大事的人,我們還年輕,根本沒看開,過這種被人戳著脊樑骨侮辱的日子,真不如把我們殺了,您老能幫我們立案,萬分感激了,給您老做牛做馬都願意,工作這事哪敢讓您老費神?我們能立案就心滿意足了,能真相公佈於眾,就知足了!”

“啊,好的,好的,這樣吧,你先把證據都給我,我聯絡穩妥的人,先看能不能幫你們立案,你看怎麼樣?有一點啊,我不能保證百分百能立案,只能試試!”

俊逸看到溫會長答應下來,心裡自是歡喜,總算看到希望了!只是這一雙眼睛似乎漸漸不安分起來,越看越邪乎,總是不停的打量自己的臉和身材,這雙眼睛,讓人想起狩獵獵物時的猛獸,再看他桌上擺的都是些猛獸,這種眼神,就是那種狩獵者的眼神!

“啊,證據都在逸辰的電腦裡了,肯定要複製一份送給會長您的!”

溫會長看著面前這個面帶戚色卻極為秀致的女孩,老毛病也是犯了,嘴上已忍不住要灌輸些世故了!

”丫頭,我看這肇逸辰啊,一個寒門的書生,要什麼沒什麼,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要靠山沒靠山,連受個委屈,都沒個靠譜的能幫襯,更給不了你錦衣玉食的好生活,你看你長的,這麼的出色,學歷也不錯,家庭也還行,你是怎麼想的?要吊死在這麼一棵已經名譽掃地還帶不來榮華富貴的樹上?”

看到溫會長竟說出這麼不合適的話來,俊逸聽著刺耳,會長這是說的什麼?只是,來求人的人,不能嫌人說話不好聽,逢難求人難,雖然最難嚥的是別人的調侃奚落,但求人時,這些都得聽下去嚥下去,內心淌血也得挺住了!

“啊?會長何出此言,你這樣看逸辰?他不是因為私德敗壞違法亂紀而名譽掃地的,是被人造謠構陷名譽掃地的,他一點也不壞,婚姻,不就雙方看著中意,就結婚的嗎?為什麼非要榮華富貴?非要錦衣玉食?我沒想過這些,有逸辰,已很滿足了,您看到的是他很窮,可在我心裡,他不窮,他有才華有人品有情有義,粗茶淡飯有粗茶淡飯的滋味,我不嫌他!”

“啊,你這思想就太傳統啦,這禁不住暴風疾雨的兩情相悅,看不到未來還揹負汙名的人生,你也不後悔嗎?只會一同吊死在一棵樹上,你就沒想過逃嗎?這世界的殘忍,你們這些小孩,哪裡能懂?你們才幾歲?哪裡見識過這世界的冷血?未來的不可知太多了,逸辰出身寒門,天生沒有保護傘,卻出奇的優秀,長得太出色,得被多少人妒忌?更要命的是桃花太旺,這就是他悲劇的原因,你看看網上爆料的,女人緣太旺了,命該遭劫,不要以為貧窮就是飢餓,衣不遮體和沒有房屋,才是貧窮,最大的貧窮,是你遭難了,被人拋棄了,扒個精光,還沒個替你遮風擋雨的樹蔭,你只能被群毆,還被迫在這個社會在眾人眼皮下面裸奔,窮的只剩自己,這才是貧窮的本質,當你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你什麼都是錯的,你這麼漂亮的丫頭,有這樣一副能逆天改命的顏值,為什麼不用起來?”

“窮就窮,裸就裸,非要以富貴以權勢劃等級,就劃分吧,裸奔就裸奔,我願意陪著逸辰,如果不是這場無妄之災,能純粹真誠善良的活著,其實挺好,父母也是這樣平平淡淡相守相伴過來的,觀念裡,最好的生活,就是有人和你同甘共苦相知相守,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白首到老,就是福報了,第一眼看到逸辰時就深深喜歡他了,他也一直只喜歡我一人,我很知足了,我不怕吃苦,不怕清貧,大富大貴從沒想過,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認識逸辰已是福報!”

溫會長言辭間,不僅放肆起來更是油膩,雖然這次來,準備把臉任人踩了,不把尊嚴當回事了,真聽到這樣的話,還是萬般的難受!溫會長說話越來越沒界限感,讓俊逸很是難堪,眼神也讓自己不適,為了逸辰,自己只有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