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趙顧北照樣拿出他的檔案在看，旁若無人似的。漾漾起先欣賞著窗外的風景，或許是剛剛飲了些酒，或許盤旋迂迴的山路，她漸漸地感到乏味和暈眩，不知不覺仰面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漾漾塌陷在沉沉的睡夢中，直到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驚醒，睡意朦朧間，忘了身在何處，她想摸索手機時，發現自已竟倚靠著趙顧北的身上。
她尷尬地正襟危坐，對著趙顧北抱歉地咧了咧嘴，最後才從自已口袋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她看著身旁仍在安靜地看檔案的趙顧北，“我可以接嗎？”
趙顧北點了點頭。
手機那一頭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你是範漾漾嗎？我是你阿姨介紹的xxx，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我們可以先聊一下，交換一下情況，如果有必要再見一面。”
漾漾聽著對方傲慢的語氣，十足的反感，本來她媽媽也沒有提早和她打過招呼，她也不是很友好地回答：“對不起，不必了，我家裡人沒有提前和我溝通好，我最近工作挺忙的，沒有這個打算。”
“你們這不是耍弄人嘛！你也是老大不小的年齡，還這麼端著的嗎？”對方十分惱怒。
“我什麼年紀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這時漾漾還想繼續和他說下去，趙顧北從她手裡拿過手機，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丟還了給她。
“我媽總是瞞著我做各種安排，讓您見笑了。”
“令堂是想找個什麼樣的女婿？”此時趙顧北眼神從檔案上抽離，側目盯著身旁的漾漾，用一種低緩深沉的聲調問道。
“說不上什麼具體標準……”
接下來，車上的兩人又是默默無言。
車子到了漾漾家樓下時，夜幕已經降臨了。
漾漾下車時，趙顧北從另一側也下了車，他拉住她附在耳邊，出奇地溫柔：“明天早上我接你上班，這幾天生理期，不要擠地鐵了。”
漾漾在朦朧不明的夜色中，不可思議看著他，“老闆，我……”
“快上去吧，我也還有其他事要去忙。”
漾漾回到家中，思緒翻湧，心亂如麻，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在心裡不斷倒帶重播，即便再愚鈍，也能讓她做隱約的猜想。
眼下的情況，像是從來沒有買過彩票的她，突然有一天別人告訴她中獎了，這份真實性太讓人質疑了。
這種不真實感凌駕於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之上，她只是希望生活中習以為常的安寧不被破壞。
她的思緒像一艘小船在驚濤駭浪中，終於找到前行的方向。她思慮再三，給趙顧北發了一條資訊：老闆，感謝您今天的招待，我甚感榮幸和惶恐。您日常工作繁忙，我是您萬千員工中普通的一員，本應為您分憂解難，萬不敢再叨擾，明日儘可讓我自行上下班。祝您生活工作愉快！
資訊發出去後，沒過多久，漾漾收到如下回復：措辭用得非常恰當得體，可以考慮去公司公關部就職。但是請問，你現在是在拒絕一個老闆對一個員工的殷勤，還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殷勤？
漾漾面對這樣棘手的問題，不知如何作答，不如就不回訊息了，說不定趙顧北也就一時心血來潮，明天也只能先靜觀其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