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側妃,可了不得了!瞧著比當初的蕭側妃還厲害”

趙媚娘繪聲繪色地跟她學著下人們的話。

白漾漾不由得苦笑,道:

“我這幾日天不亮就起,半夜三更雞睡了我也不能睡,雞醒了我也得醒,我真是······”

蕭側妃和趙媚娘不對付,事事只和白漾漾說,這擔子就沉沉壓在了她一人身上。

白漾漾快崩潰了。

好在李庶妃的葬禮就在明天了。

白漾漾喝了一口茶,道:

“我都不敢回青蓮別院,只能在你這兒坐坐,好避上一避”

蕭側妃實在是有點太工作狂了。

“你能偷多久的閒?她怕是盯著你呢”

趙媚娘在給華年繡帕子,收了線,揉了揉眼睛,終於繡好了。

“趙娘娘,白娘娘”

正巧,華年正從門外進來,生的是粉雕玉琢,就是臉龐消瘦了些,大約是因為王妃的緣故。

“華年回來了,來,把廚房裡煨好的奶子粳米粥端過來”

趙媚娘養華年養得精細,吃穿用度都是挑了最好的,親手捧了粥來,喂華年喝。

白漾漾看著,心中感慨,道:

“華年又長個子了吧,瞧著衣服袖子都短了”

“是啊,小孩子長得快,又要換一批衣裳了”

“不知道我那三個,何時長到華年這樣大,就省心了”

“你還有的熬呢,你沒我的運氣,再找不到像華年這麼乖的了”

趙媚娘笑著親了華年的臉蛋一口。

華年卻不好意思起來了,扭捏地,紅著臉說:

“趙娘娘,年兒已經長大了,不能······不能再這樣了”

“年兒不讓我親了?這是與我生分了?哎呀,我可真是心疼”

趙媚娘捂著心口裝模作樣,華年卻信了,湊了上去。

“不心疼不心疼,年兒給娘娘吹一吹”

華年的小圓臉蛋鼓了起來,給趙媚娘吹氣。

白漾漾看了發笑,道:

“華年真是貼心,我那兩個要是有年兒一半貼心就好了,平日裡就會哭鬧,老纏著我不放!”

“年兒上次去瞧弟弟妹妹,也很是乖巧呢”

華年轉過頭回她。

“他們啊,淨會哭,沒華年懂事”

“只是上次去,沒見著二弟弟”

二弟就是寶兒,他們仨都一處養的,怎麼會沒見著。

白漾漾心裡疑惑,便問道:

“怎麼會沒見著二弟弟?可是乳母抱出去了?”

“乳母們不肯說,都避著年兒呢”

華年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說道。

白漾漾匆匆回了青蓮別院。

看著她的背影,趙媚娘若有所思。

“趙娘娘,年兒說錯了什麼嗎?”

華年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說道。

“不,年兒沒有說錯什麼,是白娘娘,她有事情要忙了”

趙媚娘輕哄著華年道。

孩子們都在東廂房,白漾漾回來時,孩子們都在,乳母們也都在。

現在孩子多,乳母也多,三個孩子,每人配上兩個乳母,便是六個,再加上伺候的丫鬟,東廂房裡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人一多,也就雜了。

白漾漾審視的目光掃過丫鬟乳母,最終停在了一個面生些的乳母臉上,她懷裡抱著寶兒。

“程嬸子,把寶兒給我,你們帶著瀛兒和漱玉下去休息,程嬸子留下”

白漾漾抱著寶兒,目光卻在程嬸子身上。

程嬸子低眉斂目,沒問什麼,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於是白漾漾開了口,道:

“程嬸子是在寶兒出生前就進府了吧”

“是,娘娘,奴婢先前一直在李庶妃的院子裡”

“李庶妃挑的人,果真是穩重可靠,她將寶兒託付給你,你可別毀了她的指望”

“奴婢不敢”

“我相信你對寶兒必是盡心盡力的,但心力別使錯了地方,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那日,你把寶兒帶到了何處去?”

白漾漾索性挑明瞭,不再與她彎繞。

白漾漾突然發難,程嬸子明顯措手不及,說話也有些結巴:

“奴······奴婢不曾帶二哥兒去什麼地方啊”

“還敢狡辯?!分明有人看見了,你帶著寶兒偷偷摸摸地出去!快說!不然小心板子伺候!寶兒還未滿月,外面又是冷天兒,你就不想著萬一凍到了他,該怎麼辦?你對得起李庶妃嗎?!”

聽到李庶妃三個字,程嬸子的臉上有幾分掙扎,但很快,她又說:

“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帶二哥兒出去過!”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命人拿板子打你了!”

白漾漾裝得一臉兇惡。

“好了!是我讓她把寶兒抱出來的”

正說著,屋外忽然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打著簾子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蕭美玉。

白漾漾現在看了她都有點膽寒,生怕她再耳提面命地讓自已去管家,收拾下人,打板子······

“是我讓她抱寶兒出來的”

蕭美玉又重複了一遍,接過了白漾漾懷裡的寶兒,道。

“你既是要見,何必偷偷摸摸地見?寶兒這樣小,要是吹了寒風可怎麼好?”

“又不是我想偷偷摸摸的,你忘了?我還在禁足”

蕭美玉輕輕掂了掂懷中的嬰兒,寶兒哼哧一聲笑開了。

“他與你投緣”

白漾漾在一旁說道。

“既是誤會,程嬸子先起來吧”

白漾漾輕咳了一聲,坐到炕上去了。

“他娘臨死前也沒見上孩子一面,我帶他去靈前磕個頭”

提到李庶妃,蕭美玉的神色懨懨。

“順便看看你有沒有虐待寶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