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衛兵是不會仔細去問查什麼的,他們的詢問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因為不管是什麼人進入這裡,那他那條命都是不值錢的。
他們詢問不過是怕來了真正的大人物,萬一不能惹那他們也能把第一手訊息給到自家老大,以避免無意中惹到不該惹的人。
銘克赴和張啟靈淡定進入了峽道,他之所以用這個沒有任何名頭的名字也是有原因的,這裡大多數人都是見不得光的,而他,天道的明官人,說出來誰不知道他算是官家的人,這對他的處境來說不太好,雖然這裡的人不會管你是不是官家的都照殺不誤,但能少點麻煩也不錯。
踏入峽道就能明顯感受到這裡與外城的巨大差距,由泥沙石塊鋪成的主路,街道兩旁井井有條的商戶,光是這裡空中之氣就遠超外城那黃沙漫天的質量。
牽著馬兒一路打聽著到了一家客棧,待安排好後他們才能好好休息片刻。
第二日二人才重整精神下樓,他打算在這裡多住些時日準備好所有會用到的工具和食物。
他坐下,張啟靈坐到一旁,小二將飯菜端上來:“二位客官慢用。”
銘克赴拿起筷子正準備吃,眼前一暗,他微抬眼看去,一個面板黝黑的男子站在他身前,將陽光擋了個結實。
銘克赴不明所以,但不代表他不警惕,而張啟靈背後的黑金古刀已經出鞘半分,他對這個世界一點也不瞭解,時刻保持警惕才是他的常態。
那男人並未做出什麼危險動作反而一臉和善:“請問公子可是明官人?”
他雖長得高頭大馬的,但還算細心,明官人三字並未大喇喇說出。
眼看銘克赴眼尖殺意起,那男人趕緊掏出一張紙給銘克赴,銘克赴接過,待將紙中字看完他才點了點頭:“說。”
那男人趕緊坐在兩人對面,搓了搓手笑道:“銘先生我叫曾忘,您叫我小曾就行,玄道長已讓我們在此等候您多日,我們也不說虛的,我的確需要您的加入,我們說個實數,您看八百怎麼樣?”
銘克赴沉默不語,曾忘面露心疼之色還是道:“那,您看一千成不?”
銘克赴莫名看了他一眼,給了曾忘很大的壓力,最後咬咬牙道:“一千五,不能再多了,就算您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再多了。”
銘克赴看了他一眼:“一千五?”
曾忘面露難色,卻還是顧及著銘克赴的本事和出身,“銘先生,一千五百兩黃金已是我的底線,若這都付不起銘先生您的出手費,那也是我沒本事,我也認了。”
銘克赴瞳孔微縮,若不是顧及面子,他真想馬上抱住曾忘的大腿高喊一聲:少俠大義啊!
以他的身價出手也就兩千兩銀錢而已,原本曾忘說一千五時他心中是無奈的,但顧及未來的路他也準備接受的,沒想到人家說的居然是黃金。
他淡定地點了點頭,“可以。”
曾忘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自已出價太低銘克赴會拒絕呢,畢竟聽道上的人說銘先生出手那收費是兩千來著,看來銘先生心善的名聲果真不假。
“那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銘克赴道:“我還需要準備些東西,後日便可出發。”
曾忘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他又對張啟靈點了點頭才退去。
二人對這件事並未發表意見,繼續低頭吃飯。
兩日後
銘克赴與張啟靈牽著馬在峽道街尾與曾忘的隊伍匯合,接下來的路他們需要一起走。
“銘兄?”
銘克赴看去,是隊伍中一打扮幹練的男人,這人銘克赴認識,是背屍道人陸過。
陸過與他也是不打不相識,三年前他和玄道子接了一個在道上也算是危險的活兒,替皇家帶回曾經叛亂的王爺,那位王爺是開國之君太祖的六兒子,在第二任皇帝太宗那一朝反叛最後被鎮壓直至死去,可惜太宗的兒子們壽命太短,到如今居然淪落到讓旁支繼承大統的地步。
而旁支在太宗那一朝因為太宗的忌憚和暴怒打壓,導致旁支傷殘無後終也,好死不死,能在宗室裡找到能用的君主也就只有六王爺的後代了,但為了江山不移姓,也不得不把大位傳與這個偏了幾個轉兒的皇帝。
當今皇帝登基後那第一件事就是帶回被永久圈禁在外不得入京入祠的太祖父。
玄道子作為這一代天道人中最有威望的接屍道人,那是備受當今皇帝關注,所以這個事關生死的重要任務就交與他了。
銘克赴自是跟隨玄道子一同前往,也是在那次任務中他認識了陸過,陸過也是聽由皇家召令從而出現在那裡。
陸過此人唯愛好武,銘克赴在道上的名聲太大,陸過也存有切磋之意,索性在那次相遇中對銘克赴發起了難,但最終結果就是陸過敗下。
……
銘克赴對來人點了點頭:“陸兄。”
陸過將目光放到張啟靈身上:“這位是?”
銘克赴介紹:“我的小夥計,叫張小哥就行。”
陸過點頭:“身手不錯?”
銘克赴點頭:“五五開。”
陸過驚訝了:“真的?你從哪裡找來的?”
銘克赴笑了一下:“自已跟來的。”
陸過瞬間變了臉色:“不知道來歷?”
“知道。”
陸過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他相信銘克赴自已有分寸。
銘克赴看了眼張啟靈,“走吧。”
張啟靈若有若無地點了下頭,跟在銘克赴身邊,他需要搞清楚為什麼會有道意識讓他跟隨銘克赴,這對他來說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隊伍整裝好便悄然離開了峽道,一路上隊伍都很沉默,他們此去之地會遇上許多同行人,但他們還是要以低調為主。
離開峽道後他們需要在荒漠走上幾天,
行走帶沙的荒漠便不適合騎馬了,好在曾忘他們準備了不少駱駝,眾人便頂著烈日走在這望不到盡頭的荒漠裡。
銘克赴全身被白色紗布籠罩,只留一雙眼睛在外,他從腰間取下水袋遞給張啟靈:“喝。”
張啟靈抿了抿唇,接過喝了一口又還給銘克赴,銘克赴接過掛好:“跟好我。”
張啟靈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
不是他沒帶水袋,而是他們已經在荒漠行走了好幾日,所帶的物資也快被消耗完了。
“再堅持段時間,涯海城不遠了。”
張啟靈看了眼遠處,眉頭一皺:“風,不能走了。”
銘克赴眼眸一擰,沒等他說什麼,一人便從隊頭舉著旗子快步跑過,所有人看到旗子都緊張起來,但同時又很有紀律,銘克赴跟隨著他們的動作下了駱駝,張啟靈亦然。
很快,風越來越大,漫天黃沙遮蓋了所有視野,眾人被駱駝群包圍在一起,死死趴蹲著沒有其他動作。
張啟靈被銘克赴按在身下,只留下了一個供他呼吸的空位。
他有些迷茫,這是第一次有人以保護的姿態將他護在其中。
而銘克赴的想法很簡單,這是他帶來的人,本身作為天道人保護平民就是他的職責,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就將張啟靈保護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