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叮噹叮噹爸爸接電話啊,爸爸接電話啊……”

“我去。”我暗罵一聲,哥們正打坐呢哪個沒眼力見的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看來下次得開個訊息免打擾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摸出手機,手機不斷播放著我設定的鬼畜鈴聲:“爸爸接電話啊,爸爸接電話啊……”

我點開接聽鍵,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嘿,老同學,得有一年沒見了吧。”

我正尋思這人誰呢,那邊已經開始自曝身份了:“我是羅航。”

我想起來了,這個傻逼玩意兒,當時整個班都知道就他跟哥們不和。

秉持著好歹是同學,說話客氣一點的原則,我努力讓自已的語氣平和一點:

“滾你媽。”

說完就準備掛電話,羅航慌忙道:“別啊兄弟,別掛別掛,聽我說。”

哥們雖然是噁心他,但也有點好奇他找我幹什麼,饒有興趣的重新把耳朵貼在手機上:“說。”

“最近咱有個同學聚會,你最近是不是去幹陰陽先生了?”

“你怎麼知道?”

“哎呦你就別管了,兄弟當時我就知道咱這些人中就屬你最牛逼,你看你現在混的,我在外面都知道你顧大師的名氣……”

“別。”我直接開口打斷他,這種拍馬屁的屁話也就是哥們一直忽悠別人用的,這小子竟然忽悠到我頭上了。

說的跟他媽真的似的。還“當時我就知道咱這些人中就屬你最牛逼”,我可一直記得丫當時仗著自已家裡有點錢,指著哥們說:“我告訴你顧丞,你他媽就是一個鄉下來的臭傻逼,三教九流……”

當時我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對了,我一句話沒說,直接給他了一拳頭,然後掄了把椅子給他腦袋上開了個瓢。

現在聽見他說這種話,哥們我真是發自心裡的噁心,這話說的就跟他這個人一樣噁心。

“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你什麼逼德行,哥們我還不知道了?”

看我拒絕的如此堅決,他似乎有點慌了,語氣侷促:“哥,上學那會兒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這個同學聚會沒什麼生人,咱都認識,來看看唄。”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他羅航竟然求著我去參加一個同學聚會?

“你丫腦子抽了吧?我去了又怎麼樣?多喝幾瓶酒讓你腦子裡少注點水?”

“不是,你……你帶上你那個搭檔唄,我都聽說了,在行裡赫赫有名的。我最近出了點事兒,想讓他……”

這就對了。

我說丫怎麼無事獻殷勤呢,原來是有求於我。

我不受控制的揚了揚嘴角,心裡不由得有些得意:“對嘛小航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話筒裡傳開了易拉罐被捏變形的聲音,羅航的聲音明顯沒有剛才輕佻了:“是啊,所以你能不能,把他帶來?”

我點開錄音,笑著問:“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江恆帶過去幫你的忙?”

他瘋狂答應:“是是是,我這真是有急事,你們不來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死。”

“可是吧,哥們是真討厭你啊,你說咋整?”

對面沉默兩秒才重新開口:

“顧丞……大師,那都是跟您開玩笑的。這樣吧,如果您能把他帶過來幫幫我,我給你兩萬塊錢。”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出錢,這下就有點難以拒絕了。要說是無償幫忙,哥們倒可以隨便拒絕,畢竟幫人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丫還能用唾沫星子噴死我不成?

但這談到錢就難說了,還是一筆不少的錢。

見我猶豫,他乘勝追擊道:“我就知道你能同意,帶著你那兄弟來嗷。”他生怕我反悔似的,報了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我尋思我也沒同意啊。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給江恆打個電話問一下,看了眼時間,正是吃午飯的好時候,正好約出來吃個飯。

正翻找著通話記錄,手機突然開始響動:“爸爸接電……”

是江恆的電話,我按下接聽鍵笑著說:“這不巧了嗎,咱哥倆可真是心有靈犀。”

對面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怎麼?你剛準備給我打電話?”

在我給出肯定的答覆後,順便問了一句:“小哥,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就傳來了敲門聲。

我狐疑的開啟門,就見江恆站在門外,笑著晃了晃他手中的飯盒。

“我正好做的午飯,一起吃點?”

今天的天算是暖和的了,他穿了一身卡其色長款風衣,白色毛衣將他的身材修飾的很好。他衝我溫和的笑,眉眼彎起間帶來了這個季節少有的冬日暖陽。

靠北啊,這感覺真是難形容,你說這人怎麼這麼貼心?

我把他請進門:“哎呦我小哥,真是給我感動壞了。”

“我就知道你又不吃午飯,早上起不來中午懶得做。”他像到了自已家似的,去廚房拿了碗筷,把飯分成兩份。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下吃飯:“我今兒個還真準備吃午飯,本來想給你打電話請你下館子來著。”

“呦,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江恆腹誹兩句,估計當我在講笑話。

“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嘿,不是我說小哥,咱倆哥們,我就算沒事不能給你打個電話了?有事。”

江恆無奈的搖搖頭:“我就知道。”

我簡單把今天中午的事說了一下,並且拿出了剛才的錄音當證據,他聽完沒什麼反應,靜靜的扒拉著碗裡的米飯。

“小哥你有什麼想法就說說唄,你不同意我推了就得了。”

“沒有。我在想,他為什麼態度轉變的這麼快,跟翻書似的。”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很快就想通了。

“小哥你不瞭解他,我倆同班的時候他就這樣,欺軟怕硬的。這類人求人辦事態度軟點兒不也正常?”

“你是那‘軟’?”

江恆明顯不信,我故意噁心他:“對啊,我當時性子特別軟,老是被別人欺負……”

他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他頓了頓:“他處處給你使絆子?”

江恆說的不錯,正可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哥們給那小子腦袋上來了一下以後,他走路都躲著我,可誰叫人家跟導員混的熟呢?那是處處給我穿小鞋,真是把狗仗人勢演繹的淋漓盡致。

還有一些,別的事……

我他媽都懷疑他是不是狗成了精。

怎麼這麼會做狗呢?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江恆沉默幾秒,隨後說道:“行,那我跟你去,他給的錢我一分不要。”

又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丫是不是真得道成仙了,這都多少次了?僱主把錢付了以後,當時說好了六四分,他是真一分都不要,我怎麼說都不成。

好像他是想用錢留住我似的。

他不收,那哥們能真不給嗎?

說起這個真是有點搞笑了,我也只能把錢取出來,有時候去他家裡參透道法,偷偷塞進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等他發現的時候說上一句:“你不收我良心難安。”也就行了。

他總會說上一句:“阿丞,我不缺錢。”

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咋想的,誰還會嫌自已錢多是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