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進回家時已經是11點半了,快走到家樓下的時候才想起自已把小黑關在家裡一天了,小黑已經會開門了,但是卻沒有來接自已,是不是已經跑掉了?還是說睡大覺了?自已沒有給小黑限制太大的自由,大多數時候都是小黑舉止拘謹,很少自主出去逛逛。
夜晚的風很清爽,時不時地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這個世界在俞進眼裡是美好的。
就在此時,他在看見有個身影,已有一次經歷的俞進清楚這是小黑,知道小黑等會會繞著他跑動幾圈。
雖然回家前他還有點擔憂小黑會不會想吃掉自已,他那時確實很害怕,小黑的吻部離自已的脖子很近,自已也沒有過多防範,看過書的俞進對狼的性格有了大致瞭解但還是難以確保小黑會不會傷害自已。
頓頓飽和一頓飽小黑應該還是分得清吧...俞進這麼想。
小黑確實是朝自已衝來沒錯,只不過這飛來速度有些不對勁,它沒有像上次一樣減速繞著自已轉,然後徑直向自已撲來。在一頓操作之下俞進摔倒在地,幸好不是頭先著地,不過頭碰在地面上還是有點痛的,正當他想用手揉一下自已的頭時,一個黑影逐漸放大,徑直朝自已壓去。
好在是小黑將自已的肉墊撐在地上,不然它那體型自已肯定吃不消。意識到什麼都俞進立馬用手護住自已的脖子,冷汗驚了他一身,正當他以為自已會受到小黑的攻擊時,小黑卻瘋狂似的舔他的臉。
俞進由於擔心小黑還是會咬他的脖子,便沒有對臉部的攻擊稍加格擋,俞進張開嘴巴想說什麼,卻感受到一個溫熱的舌頭在自已口腔裡亂動,小黑幾乎把整個臉都舔完了才罷休。
然後小黑就埋在俞進的懷裡開始嗚嗚叫來表達自已的思念,用腦袋開始在俞進身上拱來拱去表達自已的不安與擔憂,現在他才意識到,小黑是真的想他。
他鬆開護住脖子的手,摸摸亂動的小黑的腦袋,幫他順了順毛,像讓它安定下來,此時俞進的內心很是難受,他先是感動於小黑的忠誠,又難受於自已把小黑教成狗了,明明他想要的是一個朋友,再不濟也希望小黑能保持本性,當然不能傷害他的前提。
現在該來看看過去一天魯珀發生了什麼。首先是夜晚,直至深夜魯珀還沒有見到他的同伴回來時是相當著急,和以前一樣,它先下樓等待,然後直至深夜時還沒有見到熟悉的聲音也沒有熟悉的氣味,它還以為同伴是不是上樓了,為此還特地回去看過,發現還是沒有蹤影之後它就坐不住了,由於身上沒有枷鎖,魯珀就開始以家為中心擴大警戒半徑,一般的狼都需要很大的狩獵範圍,所以它先是走了500米左右試著嗅嗅有沒有他的氣味,發現夜晚異常的寧靜之後緊張與焦急的心頓時舒緩下來,它還是頭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走動,然後它舒緩了一下筋骨,發出咔咔的響聲,然後慢慢趴下,準備像它在星球上那樣跑動,在這裡它只能直立地跑,一點也不舒暢,距離也不是很遠,這可把它憋壞了。
跑了幾圈之後它仍然有多餘的精力等待釋放,它才想起自已應該標記領域劃定範圍,它沒有在路上聞到同伴留下的氣息,他也太不小心了,也不知道標記自已領域萬一有別的狼越界怎麼辦?魯珀就沿路在建築物上蹭一下皮毛,留下自已的氣味。
這裡的建築物魯珀都沒有見過,但它並沒有在裡面聽見一絲聲響,也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狼能在夜晚夜視的,因此它開始探尋這些奇怪的建築物,但發現許多都是空的,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甚至連同伴的氣味都沒有。
魯珀又想在路上找找有沒有狩獵物件,但發現除了幾個瞧不起眼的老鼠與抓不到的鳥兒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讓它不僅想到了它的同伴應該是去很遠的地方狩獵了吧,並且每天都要拖動那麼重的食物,冒著被敵人發現的風險回來,這不僅讓魯珀再次擔心它的同伴。
果然它的同伴理所應當成為領頭狼,自已甚至還比不上他。
對俞進印象的有所改善的魯珀開始回憶起俞進的反常行為,它想用它的智慧分析同伴離開的原因,但似乎能值得懷疑的地方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前天他要摘自已裝置的時候被自已嚇到了。
不可能吧,它的同伴明明那麼勇敢。
也不能這麼認定,因為它不瞭解它的同伴,它的同伴也不瞭解它。魯珀又在回想起那天的氣味,確實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應該是它的同伴在自已的舉動下分泌了一些物質。
嗯...有了線索之後魯珀又開始往前推,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如果自已拒絕摘掉裝置的話它的同伴就會消失不見。
似乎得到正確推斷的魯珀悲傷起來,看著空中圓圓的白色的行星,它有一股衝動,這股衝動迫使它想到去到一個高處嚎叫,但外面全是平地,似乎只有陽臺才算高,所以它回到家之後奔向陽臺嗷叫起來。
“嗷嗚~”
你在哪?我很擔心你,你快回來吧。
喊了許久的魯珀見沒有回應便不再喊了,今晚它有點累了,精力在路上也得到了宣洩,所以就睡著了。
次日也就是星期天的時候它收到它們星球發來的檔案,那是可以將文字,語言什麼的都翻譯出來的工具,它已經將那天發去的語音翻譯出來,每個詞代表著什麼意思能代替的都代替了。
比如說那天俞進對著電話說的媽媽,被翻譯成了狼母,爸爸則翻譯成狼王,看到這的魯珀才知道原來它的同伴是狼王的孩子。
雖然這個翻譯機器有點不靠譜,但至少在魯珀看來那是能幫助自已的工具,如果它學會了這門語言,它就能知道飛船的下落了。
為此它還專門翻東搗西,專門找俞進在家裡看的書來翻譯,雖然它並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它看得津津有味,並且試著學習俞進的發音方式說出話來,不過並沒有那麼簡單,至少現在是學不會的。
就這樣魯珀趴在窗前的床上,那裡常常是順風,它能夠在那裡聞到同伴的氣息,它還時不時地叼出自已藏的肉吃了幾塊,它還發現自已喝的水似乎又變得甜膩膩了,便多喝了幾瓶,即使它不知道為什麼自已總想去排洩。
直到晚上,又到了同伴應該回來的時間,這時候的魯珀已經看不下去了,內心只想著它同伴的安危,很顯然它很擔心這位對自已好的人消失,因為他是自已在外星球上唯一的陪伴。
它能從同伴那裡感受到他對自已的在意,他會注意到自已的每一個舉動並做出反應。魯珀在床上聞著餘息,思念已經佔據了它的大腦,似乎飛船什麼都已經被扔到九霄雲外了,直到這時候它才從微微聳動的樹葉中聞到熟悉的氣息,然後它啪地一下立馬跳起,因跑的太快沒注意臺階地滾了下去,只不過到了平臺才沒讓自已再滾一次。
它見到了心心念念想的那個人,直接就將其撲倒瘋狂舔舐他的臉龐表達思念,然後突然就看見同伴的手在捂住自已的脖子,忽然它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同伴會離開,因為自已有傷害他的可能。
因為對同伴而言他們無法溝通,不是同類,沒有利益關係。
心懷愧疚的魯珀只好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嗚嗚叫,自已激動的心臟仍然跳動,但它卻沒法聽見同伴的心跳,這說明它的同伴對重逢並沒有任何激動之情,可能恐懼佔據了它的同伴全部,這讓它識到自已是否該戴上那個限制自已自由的枷鎖?與難以呼吸的嘴套?那是它同伴親手解開的,嘴套是看見自已十分抗拒然後塞進奇怪的盒子裡的。
然後它就感受到同伴的撫摸,原本豎起的毛被很舒服地理順,這讓它更加無地自容,只好埋得更深一些,似乎只有更濃烈的同伴的氣味才能讓它安定下來。可能連臭襪子它都想嗅一下。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表達對我的擔心,原來沈大的書真的有用...”
魯珀聽見溫和的聲音,不安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這少不了俞進躺在地上有十多分鐘自言自語的說著安慰的話並且撫摸魯珀的功勞。
“我嘞個神唉,壓的我有點痛了。哎呦呦,小黑你快起來。”
魯珀聽見自已的同伴對自已的稱呼,期待地抬起頭來。
“噢,你該起來了。”
俞進不再撫摸,準備支撐著自已起來,魯珀在感覺到動靜之後就立馬起身。
“頭有點暈嘞,算了算了,回家。”
魯珀看見俞進開始行動,以為他又要離開,然後慌忙的用手抓住他的手而不是用嘴巴叼住他的衣服。
“唉?你會握手了?哇,機會難得。回家洗澡睡覺咯,明天還要上班。”
俞進想伸懶腰,但由於一隻手被軟軟的肉墊握住就沒這麼做,便拉著它的手上樓了。
魯珀慌亂的心終於又安定下來,因為它的同伴回家了。
但這下輪到讓俞進奇怪了,明明自已還沒做什麼,小黑當他面就將自已的手環摘掉站那看著他,並把手環給他了,這讓他以為小黑終於接受洗澡了。
小黑身上的褲子都快發臭了!好吧,其實並沒有。只是俞進想讓它換個褲子。
為了驗證真假,俞進在將手環放在桌子上之後就領著魯珀進浴室了,順便把自已要換洗的衣服帶上。
雖然本打算要單獨幫小黑洗的,但鑑於上次洗澡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明天上班他才不要端著咖啡上班,並且帶著疲憊但又沒法休息狀態會非常難受。
所以,既然小黑具備人形,不如像他一樣用花灑?說幹就幹,在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之後俞進一回家就能夠洗澡而不是要等上一會,所以他進去之後,就脫掉衣服準備沐浴。
小黑呆呆地看著自已的模樣很好笑,見它還沒有學會穿衣服和脫衣服,俞進也就不強求,然後就擰開花灑在旁邊除錯好溫度之後直接將花灑對向了小黑。
小黑下意識地躲開水花,但發現無論如何它都難以逃避被淋溼的命運就不再躲了。
然後它就開始甩毛,直到俞進用手接觸它時才停止動作看著他。
俞進先是微笑,然後將比自已高的小黑拉到身前,安慰地說著話,大概都是在講這樣做是為了它好,為了讓小黑小黑先適應洗澡而不是泡澡,他主動擔任起了技師併為面前的客人準備了搓背服務。
然後他就上了沐浴露,他先是放在小黑鼻子面前,抖了抖嗅過之後,小黑很是反抗這種氣味,如果要洗順毛髮的話不得不用,所以小黑這次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僅是後背,俞進準備了全身服務,在他站在小黑背後準備咻得一下扯下來溼淋淋的褲衩子時,他就被小黑那蓬鬆下垂的尾巴吸引住了,黑亮的尾巴被他搓掉一撮毛團,就被嚇得不敢再動,只好扯下褲襠。小黑抬了抬腳就讓他將其拿走,看起來小黑已經知道洗澡是怎麼回事了。
魯珀回到家後先是不安,以為同伴會懲戒自已,後來發現沒有,同伴似乎永遠也不會對它兇狠,然後它就放心下來了。
它想起自已的裝置很可能是自已讓同伴離開的原因,在再三考慮之下,它痛苦地將裝置摘下交給同伴,至少現在自已不能失去他,結果發現同伴摘下自已裝置的目的只是帶它洗澡。
作為動物的魯珀對隱私並沒有太多戒備,那都是因為外露的體表會不美觀,適當的遮擋才好看,因此它們星球的雄性才穿上褲衩子,所以被脫下之後它並沒有什麼反應。
洗完背面洗正面,正面俞進督了一下便沒在意,反正不是同一物種,並沒有什麼可比性,魯珀舔了一下俞進的臉表示感激,俞進見魯珀的臉洗的差不多也不髒之後變本加厲地發動攻勢,把魯珀舔不會了坐在地上。然後俞進哈哈大笑說著你也有今天。
聽見笑聲的魯珀也笑了起來,然後他被俞進拉起繼續洗。
一切搞定之後開始吹毛髮,但發現與其這麼折騰自已不如讓它自已甩幹,畢竟都說犬科是半個小馬達,扔給它一條褲子後俞進就不再管了。
然後俞進就睡覺了。不過俞進還特意幫小黑戴上它的手環。俞進認為這畢竟是小黑的東西還是得讓它自已保管。
睡覺時發現小黑居然爬到自已床上,用肉墊按壓自已的胸脯,看見手掌被洗乾淨的俞進發現小黑的肉墊居然是肉色偏粉,瞬間有種莫名的反差萌,然後逗弄似的玩肉墊,也就是簡簡單單的按壓,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了。
後面就是俞進抱著小黑睡覺了,因為小黑也不髒,不是嗎?
魯珀很喜歡這種被照顧的感覺,假以時日它一定要學會同伴的語言,因為裝置已經還給自已了。原本它以為同伴要收走來著,看起來一切都只是它想的太複雜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