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雪夜秘事

書接上回。

赫里斯塔的心猛地一沉，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她想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強迫自已直視尤彌爾的眼睛，然而，她的驚慌已經被尤彌爾盡收眼底。

尤彌爾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透露出一種無奈與憂傷，彷彿早已看穿了赫里斯塔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只是在這時候才說出來而已。

“你知道你這樣下去會死的，對吧？”尤彌爾繼續說道。“你想留下來送死，對嗎？”

儘管赫里斯塔竭力掩飾，她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被戳穿的驚恐。她的瞳孔微微顫動，顯得有些慌亂。

“但是直接死在雪地裡這樣可不行，赫里斯塔是個好孩子，得讓其他人認為你是真心想救那個男人。”

“必須得讓訓練兵團的大家認為赫里斯塔是一個願意為他人付出生命的大好人才行。”

“但是就是為了成為別人眼中的大好人，卻想把別人捲進來，甚至害死他。”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赫里斯塔猛的抬起頭，手下意識的伸了出去，抓住了尤彌爾的衣領，但接著她又反應過來，自已這一副應激的模樣完全就是在回答“我確實這麼做了”。

見到赫里斯塔的反應如此應激，尤彌爾淡淡的開口道：“赫里斯塔，你就是被憲兵團盯上的那個小妾的女兒吧。”

“！”

赫里斯塔小小的身軀在茫茫的雪地裡突然一抖，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面前的尤彌爾，眼神彷彿在質問著：“你…為什麼會知道？”

聽到赫里斯塔的回答，尤彌爾慢慢閉上眼睛，好像在消化這個答案一般。

“是嗎？果然是你嗎？”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原地，尤彌爾看向茫茫的大雪，隨後接著解釋道。

“只是偶然聽見的而已，在內地的某一個教會里，為了生活而去到那裡偷錢果腹的時候…”，說到這裡，尤彌爾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連聲音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那還真是個危險的話題，因為小妾的孩子成了位高權重的繼承人，所以乾脆把他殺了一了百了。但要是願意隱姓埋名，謹慎地過日子，還能讓他不死。”，接著尤彌爾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赫里斯塔，接著說道。

“所以，才有了一位被迫成為訓練兵的少女。我說的對嗎？”

赫里斯塔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他不敢相信面前人竟然將自已的秘密挖掘了出來，尤彌爾看見赫里斯塔驚慌的目光，連忙輕聲安撫：“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會把這個情報賣給任何人。”

“你是為了我…才來當訓練兵的？如果是這樣，那又是為什麼呢？”

赫里斯塔有點想不明白，她望向尤彌爾，眼裡是數不清的疑惑。

他不明白這個臉上長著雀斑的女孩為什麼要在知道自已的秘密之後選擇幫助她，更是選擇加入訓練兵團，只是為了找到她。

過去的陰影一直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突然出現的父親，凶神惡煞的憲兵，已經倒在地上，已經失去生機的母親。

過去的陰影讓他明白人心的險惡，這也讓他明白任何人要做任何事時，都一定會有原因。

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尤彌爾會選擇幫助自已。

“不清楚，只是覺得你和我很相似吧。”尤米爾淡淡的回覆道。

“唉？是指我們的出生嗎…”赫里斯塔的眼睛一下子閃出喜悅的光芒，但沒過一會兒就又黯淡了下去。

“嗯，大概是吧？”

“只是因為這個就選擇當兵嗎？”

“不，不是…我也不清楚。”

尤彌爾被赫里斯塔的問題問住了，她有些尷尬的把目光瞥到一旁，似乎是想回避這個問題。

赫里斯塔見尤彌爾這副模樣，心裡也不禁泛起一股好奇，她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尤彌爾是想和我成為好朋友嗎？”

這一句話讓尤彌爾微眯的眼睛突然睜開，她愣了一下，似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打得措手不及。

“不，我才沒想過…”，尤彌爾一口否定了赫里斯塔的推斷，他拿起燈籠放到兩人中間，好像在刻意樹立起一層屏障。

“別把我和你劃成對等，我只是偶然獲得了第二次人生罷了。”

“也沒有隱藏自已原來的姓名，如果我否定了身為尤彌爾的自已，就相當於認輸。”，尤彌爾的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我要堂堂正正的用我自已的名字去享受自已的人生，這是我的那一場人生的復仇！”

“而你呢？和我相比，你又算什麼？”

“不僅否定了自已過去的一切，還就這樣選擇自我了斷，難道是想讓那群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開心不成嗎！”

“為什麼要把殺意對著自已？為什麼想要殺了自已？為什麼？”

赫里斯塔被尤彌爾說的這一番話沉默了，燈籠灰暗的燭火下，兩個女孩的臉陰晴不定。

“我做不到…可是，就算說了這麼多，現在也找不到能夠救我們四個人的方法吧？”

“耶爾還在拼命的幫我把被我捲入死亡的達茲送往山腳下的駐紮點…”

“我有辦法，你不必要再擔…”

“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裡啊？卿卿我我的想在這裡凍成鴛鴦石嗎？”，就在這時，耶爾不合時宜的出現，從兩人後方走了過來，而耶爾的出現，讓束手無措的赫里斯塔找到了一線生機。

而站在赫里斯塔旁邊的尤彌爾卻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的心臟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開始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你們兩個怎麼還待在這？趕緊跟我一起下山去。”，耶爾狼狽的走向兩人，氣喘呼呼的問道，手上還拽著那條牽著達茲睡袋的繩子。

尤彌爾挑了挑眉，她俯下身去檢視了一下達茲的身體狀況。

相比較於原本已經凍得昏迷的達茲，此時的他體溫已經回到了正常狀態，雖然還處於昏迷狀態，但是相比較原來的身體狀況已經大幅度好轉了。

這一變化讓尤彌爾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起來，他盯著耶爾，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在心中產生。

“達茲的狀態已經好轉了不少，幸好我隨身攜帶一些藥品，我養父做的特效藥可是很好用的。”耶爾向著尤彌爾說道。

“…”

“好厲害！達茲的身上真的已經暖暖的了！”赫里斯塔俯下身去，摸了摸達茲的身體，發現他的身體確實已經開始溫暖起來了。

“對吧？我們得趕緊去到山腳下的營地去，我的特效藥可只有一人份。”耶爾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前方走去。

但就在這時，一向和耶爾合不來的尤彌爾卻拉住了耶爾。

“赫里斯塔，你先帶著達茲回營地，我和耶爾有話說。”尤彌爾淡淡的開口道，但是眼神中卻滿是敵意。

“唉，可是尤彌爾…”赫里斯塔愣了一下。

“沒有什麼可是！趕緊走！”尤彌爾突然加大音量，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

赫里斯塔被尤彌爾的態度嚇了一跳，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聽從尤彌爾的話。她拉著昏迷的達茲，擔憂地看了尤彌爾和耶爾一眼，然後朝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看著赫里斯塔和達茲遠去的背影，尤彌爾轉頭看向耶爾，眼神變得冰冷。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尤彌爾冷冷地問道。

耶爾嘴角抽了抽，不是姐妹兒你又要幹嘛？

“我只是想幫你們啊，畢竟我們都是戰友嘛。而且，你故意把赫里斯塔支開該不會是想和我在雪地吵一次架吧？怎麼的？你還想解鎖新地形啊？”耶爾皺了皺眉頭，以為尤彌爾又要和自已耍嘴皮子。

“不要裝傻了，你心裡有什麼小算盤，我都一清二楚。”尤彌爾絲毫不為所動，她瞪著耶爾，繼續說道：“如果你敢動什麼歪心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耶爾聽到這話，眼神微變。他搞不懂尤彌爾想要對他說什麼，但他感覺尤彌爾這次是真的充滿了實打實的敵意。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尤彌爾聞言，並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旁邊的懸崖，望著下面冒出的火光，將大衣的帽子摘了下來。

“耶爾，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接近赫里斯塔？”尤彌爾回過頭來，向著耶爾道，但手上的手套卻已經摘了下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耶爾這時卻依舊有些疑惑，但他的大腦也開始快速運轉起來。

如果是面對其他人，耶爾倒還有一些解釋的機會，但如果是尤彌爾的話，耶爾覺得自已無論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你想讓我說出什麼答案？”

耶爾對於進擊的巨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不多，但赫里斯塔絕對是其中一個。但是如果真想說想要幫赫里斯塔什麼，耶爾只是想讓這裡面的人都能過得好一點，不會再因為那所謂的“未來”而失去真正的自由。

僅此而已。

“…我不想跟你吵架，認真的回答我，為什麼想接近赫里斯塔？”

“交個朋友，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在訓練兵團裡面，我可是出了名的人緣好。”耶爾繼續說道。“而且我對誰都這樣，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其他女生。”

“呵，說的真好聽。”尤彌爾站在懸崖上，隨後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耶爾。

耶爾也沒有著急追問，兩個人靜靜對峙著，誰都不願先展開話題。

尤彌爾眼見耶爾依舊沒有說出自已想要的答案，於是打算先一步挑明自已的猜測。

“既然你不打算說的話，那我就先來猜猜你真實的身份吧。”尤彌爾緩緩說道。

耶爾在此時才反應過來，尤彌爾在剛剛和赫里斯塔的交談中的回憶，而回憶當中，就提及了尤彌爾是在一個教會中聽到赫里斯塔的身份的。

而自已似乎因為時常接近赫里斯塔，已經被尤彌爾懷疑上了。

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正當耶爾琢磨著等下該畫張什麼餅的時候，尤彌爾就先一步開口說道。

“耶爾，你是不是人吧？”

“啊？”耶爾愣了一下。

啥子？我不是人？

誒，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