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我哪知道它啥時候開,我又不是花仙子。”
她邊整理著案板上的食材,邊緩緩開口:
“你總說曹操不會輕易立曹丕為世子,可你如此不遺餘力地輔佐他,豈不是將自已置於風口浪尖?
這不僅僅是與曹操為敵,更是將自已推向了未知的危險之中。”
司馬懿放下碗筷,神色變得凝重而深邃:
“夫人所言極是,但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我司馬懿雖為一介書生,卻也懷揣著濟世安民之志。
在這亂世之中,找到一位能夠結束紛爭、重振社稷的明主,乃是我畢生所求。
我願以我的才智,輔佐他成就一番霸業,或許,我們還能共同見證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張春華心疼地看著司馬懿,眼眶微紅地說:
“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的,不再攪和那些朝堂上的紛紛擾擾,你的腿傷還沒好利索呢,萬一再有個閃失,可怎麼是好?”
司馬懿輕輕握住張春華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堅定:
“夫人啊,這世道亂得很,咱們這個小家就像是海面上的一艘小船,風大浪急,哪裡能完全避開風雨呢?
就算咱們這一輩能勉強求個安穩,可咱們的孩子們呢?他們也要在這亂世中生存啊。”
張春華聞言,心中五味雜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我只是一介婦人,不懂那些國家大事。
我也不想知道將來這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只希望,咱們這個家,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今世安穩就足夠了。”
司馬懿看著張春華擔憂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大口吃著飯,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安撫張春華的情緒。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指著桌上的那盆花說:“夫人,你看這花,它開得快不快?”
張春華順著司馬懿的手指望去,只見那盆花含苞待放,並未完全盛開,便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呢,看樣子還得等些時日。”
然而,司馬懿卻笑眯眯地說:
“它開了,真的好快呀。就像我們的日子,雖然充滿了未知,但只要咱們心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張春華被司馬懿的話深深打動,她轉過身,緊緊摟住了司馬懿的肩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只求咱們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地相守到老。”
司馬懿溫柔地拍了拍張春華的手背,承諾道:“夫人放心,我定會小心行事,保護好咱們這個家。我這輩子,就只想把耳朵交給夫人,聽你的話,過咱們的小日子。”
張春華聽後,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她緊緊依偎在司馬懿的懷裡。
在曹丕那寬敞氣派的府邸裡,歡聲笑語此起彼伏,氣氛熱烈非凡。
賓客們紛紛舉杯,用最樸實無華的語言表達著他們的喜悅與敬意:“咱們大夥兒一塊兒恭喜中郎將大人順利跨過難關,再賀仲達兄榮升文學掾的高位,真是可喜可賀啊!”
司馬懿謙遜地站起身,雙手穩穩地端起那盛滿美酒的碗,笑容可掬地回應道:“哎呀,多謝各位的抬愛,司馬懿真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眾人見狀,紛紛效仿,舉起各自的酒碗,一時間,府中迴響著“乾杯”的爽朗之聲。
然而,在這其樂融融的場景中,唯有曹真一人,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連一滴酒都未曾沾唇。
這時,劉禎站了出來,他引經據典說道:
“想當年,漢朝的太子因為有了商山四皓的輔佐,才得以穩固天下。
而今咱們中郎將身邊,不僅有我們四位摯友鼎力相助,更有曹將軍這樣的親如手足的得力干將,何愁天下不能安定呢?”
曹丕聞言,哈哈大笑,他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必太過拘謹:
“今日咱們只談風月,不議朝政。我這幾日讓各位費心了,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來,咱們就圖個痛快,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眾人齊聲應和,唯有曹真依然斜眼睨著司馬懿,顯得格格不入。
司馬懿察覺到曹真的不悅,心中暗自忐忑,卻也不敢多言,只是偷偷地用餘光觀察著曹真的反應。
曹丕見狀,心知肚明,他輕輕一揮手,示意舞女們退到一旁,然後微笑著看向司馬懿和曹真,巧妙地化解尷尬:
“子丹啊,你看誰來給你敬酒了?仲達可是特意來給你賠不是的。”
司馬懿連忙上前一步,誠懇地說道:
“那日在下確有魯莽之處,得罪了將軍,還請將軍大人有大量,寬恕則個,這杯酒,我先乾為敬。”
曹丕見狀,笑著搖了搖頭:“一杯哪夠誠意?要罰就得罰得狠點,三杯才行!”
劉禎和陳群等人也紛紛附和:“對對對!罰三杯!這樣才能顯出誠意嘛!”
曹真猛地站起身,從旁邊搬出兩壇沉甸甸的好酒,豪爽地說:
“要喝酒,就得喝個痛快,別跟娘們似的扭扭捏捏。
這兩壇,我專程為你準備,司馬懿,咱倆來個不醉不歸!”
司馬懿聞言,面露難色,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曹丕,似乎在尋求幫助。
曹丕見狀,笑著打圓場:“哎呀,曹真兄,這好酒應當眾人共享,才更顯其味,不如我們大家一起開懷暢飲如何?”
曹真卻搖了搖頭:“子桓,你這次能逢凶化吉,咱們是該好好慶祝。
但這酒,我曹真心意已決,只想與司馬懿單獨分享。”
說著,他已迫不及待地揭開了一罈酒的封泥,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曹丕更是連忙擺手,急切地喊道:“曹真,你這是何意?快住手!”
然而,曹真彷彿沒聽見一般,只見他對著自已的手臂輕輕一揮,鋒利的匕首劃破面板,鮮紅的血液瞬間滴落進酒罈之中。
他舉起匕首,目光如炬地盯著司馬懿:“司馬懿,準備好了嗎?”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走上前,雙手緊緊握住那壇被鮮血染紅的酒,沉聲道:“好,我陪將軍就是。”
曹真見狀,一把抓住司馬懿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忍住,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前一刺,直逼司馬懿的面門。
這一舉動嚇得司馬懿、曹丕以及周圍的人都驚撥出聲,但匕首在離司馬懿臉龐僅毫釐之處停住了。
曹真收回匕首,哈哈大笑:“逗你呢,看你緊張的!”
司馬懿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哭笑不得。
接著,他捲起袖子,主動說道:
“既然將軍有此雅興,在下也願意奉陪到底。來,讓我來幫將軍完成這儀式。”
曹真看著司馬懿細長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得忍住了。”
說著,他再次舉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劃破了司馬懿的胳膊。
司馬懿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曹真死死地拽住司馬懿想要抽回的手,不讓鮮血流到罈子外面。
最終,曹真滿意地點了點頭,放開了司馬懿。
司馬懿則抱起那壇混合了兩人鮮血的酒,退到一旁。
曹真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眼神裡既有嚴肅也有幾分不羈:
“司馬懿,等你把這壇酒一滴不剩地灌進肚子裡,我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司馬懿點了點頭,二話不說,抱起那壇沉甸甸的酒,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但很快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顯然是酒勁上頭了。
他瞥了一眼旁邊已經空壇的曹真,心裡一橫,又舉起酒罈,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灌。
曹真見狀,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痛快!司馬懿,你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漢子!”
司馬懿好不容易把酒罈見底,抹了抹嘴角的酒漬,喘著氣說:
“將軍,您有什麼話,請儘管吩咐。”
曹真收起笑容,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司馬懿,你聽著,我曹真這輩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威脅到我的頭上。
可你,偏偏就做了這麼一件事。
不過,我念在你是為了子桓的份上,我忍了。
但你給我記住,如果有一天,你膽敢背叛子桓,或是暗中使壞,我曹真這把匕首,可就不只是說說而已。
到時候,你的腦袋就得給我當這酒罈子用,聽明白了嗎?”
司馬懿聞言,神色一凜,鄭重其事地回答:
“將軍放心,我司馬懿既然今日與將軍共飲了這壇血酒,此生此世,定當誓死效忠中郎將,絕不有二心。”
劉禎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拍手叫好:
“好!好一句誓死效忠,這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陳群也連連點頭附和:
“沒錯!”
曹丕更是感動不已,他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又看了看圍坐的眾人,感慨道:
“有這樣的兄弟和知已,我曹丕此生足矣。來,咱們繼續喝酒,不醉不歸!”
陳群和劉禎紛紛響應:“對,喝酒!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
曹丕笑著招呼司馬懿:“仲達,快坐下,咱們繼續暢飲。”
司馬懿剛坐定,曹丕便興起地提議道:
“諸位,看我給大家來段劍舞助興如何?”
話音未落,曹真便笑著打斷了他:
“子桓,你的劍舞我們可都看過無數遍了,今兒個我想換個新鮮的,不如讓司馬懿也來露一手吧,司馬懿,意下如何?”
司馬懿聞言,爽朗一笑,舉起酒碗一飲而盡,豪邁地說:
“好!既然將軍有此雅興,那我司馬懿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嘛,得容我再飲一罈,與將軍共舞!”
說著,他竟真的又抱起一罈酒,引得眾人一片笑聲和掌聲。
曹丕看著司馬懿那毫不含糊的架勢,驚訝地笑道:
“嘿,沒看出來,你司馬懿這酒量還真是不一般啊!”
司馬懿笑得更加開懷。
就在這時,司馬懿懷中的小王八馬一元,好奇地四處張望,突然它的小眼睛一亮:這是哪來的大美女啊?真好看啊!
司馬懿順著它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甄宓正緩緩向這邊走來。
馬一元不禁嘀咕起來:“咦?那邊那位美女,難道是曹丕大人的妻子甄宓夫人嗎?”
司馬懿心中一凜,眼角餘光恰好捕捉到甄宓的身影,他靈機一動,故意裝作不勝酒力,身子一歪,便“順勢”倒在了桌子上,呼嚕聲隨即響起,引得曹真等人又是一陣鬨笑。
曹丕轉身,正好迎上甄宓溫柔的目光,他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你怎麼來了?這裡亂糟糟的。”
甄宓輕移蓮步,福身行禮,柔聲道:
“妾見堂上賓客盡歡,擔心有哪位先生不慎醉倒,特來送一碗醒酒湯,希望能略盡綿薄之力。”
曹丕指了指醉倒在桌上的司馬懿,笑道:
“你看,還真有一位醉得不省人事了,不過他這模樣,怕是連湯都喝不下了。”
甄宓聞言,目光溫柔地掃過眾人,輕聲道:
“許久未見公子如此開懷,諸位平日裡為公子操勞,妾心中感激不盡。這一盞熱湯,雖不足以報萬一,但請諸位不要嫌棄。”
曹真連忙起身,代表眾人表示感謝:“多謝弟妹了!有夫人的關懷,我們真是受寵若驚啊!”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曹丕更是滿心歡喜,輕聲說:“謝謝你了。”
曹丕走到司馬懿旁邊,拍了拍他,笑道:“仲達啊,仲達!咱倆那沒喝完的酒,你可別賴賬啊,還欠我一罈呢!”
曹真在一旁撇撇嘴,說:“看吧,我早就說這傢伙不靠譜,酒量差得跟啥似的,喝一點就倒,能幹成啥大事?”
甄宓溫柔地走過來,手裡端著一碗碗醒酒湯,給大家分發。
陳群趕緊低頭接過湯碗,客氣地說:“多謝夫人,照顧我們真是辛苦了。”
曹丕見曹真還在嘀咕,就勸他:“子丹,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來,咱倆繼續喝,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