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不是衝著汲布的身體,而是對準了他的髮髻。眾人心裡一驚,只見刀刃閃過,汲布的髮髻瞬間散開,一縷縷黑髮如同落葉般緩緩飄落,掉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既顯示了曹操的決斷,也彰顯了他對“仁義”二字的堅守,盡得人心。
曹丕恭敬地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多謝丞相大人您的仁慈和大度!”聲音裡滿是感激。
周圍的百姓一聽,也紛紛跟著跪下,齊聲高呼:“謝丞相仁德!謝丞相仁德!謝丞相仁德!丞相真是個仁義之人啊!”聲音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汲布更是感動得不行,他連連叩頭,表達自已的感激之情。
曹操見狀,走到汲布面前,語重心長地說:
“汲布啊,你雖然違反了軍令,但孤不得不罰。這樣吧,就杖責你五十軍棍,然後發往校事府效力。
你有一身好武藝,還有一顆忠義之心,應該用來保衛國家,保護百姓。
記住,你的命,不是孤給的,而是天下百姓給的,你要好好珍惜,多為他們做點事。”
百姓們聽後,更加激動了,他們再次齊聲高呼:“丞相千秋無期!願丞相福壽安康,永保我們平安!”
這時,兩名士兵上前,將汲布帶了下去。
曹操轉身看向眾人,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大家起來。
他又特意看了一眼曹丕,眼中滿是深意,然後緩緩走下臺階。
一旁的司馬孚見狀,心裡樂開了花,他高興地轉身就往家跑,想著回去要好好慶祝一番。
曹丕則緊跟在曹操身後,來到坐騎旁,他恭敬地說:“兒臣多謝父親今日的成全!”
曹操微微一笑,翻身上馬,同時說道:“你今日之舉,算是送給了孤一個人情。不過,孤可不需要你的謝。你長大了,有自已的打算和野心。
今日在場之人,都看到了你的仁德和威望,他們現在的心,都向著你。
但你要記住,真正的強大,不是靠收買人心,而是靠自已的實力和德行。”
說完,曹操一夾馬肚,駿馬飛奔而去。
留下曹丕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眾官員,則是一臉凝重,他們知道,曹操的話,不僅僅是說給曹丕聽的,也是說給他們所有人聽的。
丁儀在一旁氣得直甩袖子,心裡暗罵:“這個曹丕,真是越來越有手腕了!”
但他也明白,現在自已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靜觀其變。
司馬府內,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正悠閒晃著鞦韆的司馬懿身上。
他雙手緊抓繩索,卻仍被鞦韆的起伏搖晃得頭昏腦漲,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向正奮力推送鞦韆、樂在其中的張春華求饒道:“哎呀,我的夫人,您這鞦韆功夫真是日益精進,為夫我這腦袋都快被晃成漿糊了,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司馬孚滿臉喜色,幾乎是小跑著進了院子,一進門就大喊:“二哥!天大的好訊息啊!”
張春華一聽,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連忙迎了上去:“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司馬孚喘了口氣,激動地說:
“丞相大人,他。。。他沒有殺汲布!是的,你沒聽錯,丞相真的放過了汲布!”
張春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化作燦爛的笑容,幾乎要跳起來歡呼: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她轉身望向還在鞦韆上試圖找回平衡的司馬懿道:
“你聽見沒,汲布大哥得救了!”
司馬懿在兩人的攙扶下,終於腳踏實地,他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已清醒過來,還暈乎乎地說:
“天旋地轉啊,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他指著張春華:“舒達?不對不對。”
司馬孚趕緊站到司馬懿面前:
“二哥,我在這兒呢,是我,司馬孚。”
司馬懿這才恍然大悟:
“哦,是舒達啊,不,是孚弟,你再說一遍那好訊息。”
司馬孚又重複了一遍:
“丞相大人沒有殺汲布,他真的得救了!”
張春華笑得合不攏嘴:
“看吧,我就說嘛,你二哥這回可是料事如神!”
司馬懿故作委屈地嘆了口氣:“夫人啊,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總說我算得不準。”
張春華連忙賠罪:“我錯了,我錯了,你這次算得真準!”
司馬孚見狀,也插話進來:“二哥,你可知,今日丞相的這一舉動,讓整個許都為之動容,百姓們感激涕零,紛紛跪拜,感謝丞相的寬宏大量。”
司馬懿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深沉與睿智,他緩緩說道:“丞相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肯定是有他的深謀遠慮和過人之處,不然怎麼能夠一統這天下,成就千秋偉業呢。”
司馬孚在一旁聽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輕輕應了聲:“哦~,原來如此。”
接著,司馬懿話鋒一轉,目光溫柔地轉向了正在一旁忙碌的張春華,輕聲喚道:“張春華~”
張春華又白了他一眼:“你叫我什麼?”
司馬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帶著幾分頑皮地說:“沒什麼,就是單純想叫你一聲張春華。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肚子有點餓了。”
張春華一聽,立刻明白了司馬懿的意思,她笑著嗔怪道:“就你話多,行了行了,我去給你準備些好吃的,好好犒勞犒勞你這位大功臣。”說罷,她帶著一絲喜悅,便起身往廚房走去。
司馬懿看向遠離的張春華背影,調侃道:
“張春華啊張春華,你心裡是不是總想著英雄救美的橋段?
這回你得記住了,是我司馬懿救了英雄汲布!”
司馬孚聞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他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打趣道:
“二哥,你這是吃味了嗎?放心,我們心裡都清楚,這次是你的功勞最大。”
丞相府內。
汲布剛挨完一頓重罰,步履蹣跚,被幾個侍衛半拖半拽地帶到了曹操面前。
他衣衫凌亂,渾身疼得厲害,抖得像篩糠一樣,但還是努力抬起胳膊,顫巍巍地給曹操行了個禮,說:
“罪臣汲布,叩謝丞相不殺之恩,此恩此情,銘記五內。”
曹操眼神冷峻,審視著眼前這位昔日的叛將,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汲布,你我之間,恩情已盡。孤現下只問一句,何人為你策劃此謀?
你若誠心悔過,坦言相告,孤或可考慮從輕發落,重用與否,全在你一念之間。
但若你心存僥倖,意圖欺瞞,待孤查明真相,那幕後之人,必遭嚴懲,絕不姑息。”
隨後,曹丕也來到丞相府,雙手恭敬地呈上校事府的令牌。
曹操一看,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意思?”
曹丕恭敬地回答:
“父親,孩兒自知才疏學淺,難以勝任校事府之重任。
此番,孩兒願以此令牌為交換,懇請父親能賜我一人,助我穩固局勢,以證孩兒之決心與能力。”
曹操目光微動,接過令牌,語氣中多了幾分深意:
“哦?你竟願以如此重要之物相換,莫非是那位助你立下仁義之名的智士?”
曹丕點頭,直言不諱:“正是。”
曹操輕笑一聲,似是對兒子的成長感到一絲欣慰,但隨即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而正式:
“孤曾言,你若能親手擒獲汲布,校事府便繼續由你掌管。
此事,我們需公私分明,既顯孤之公正,也免你揹負不必要的非議。”
言罷,他將令牌輕輕推回曹丕手中。
“至於你提及的那人,”曹操話鋒再次一轉,“你可曾聽說過一匹名為‘的盧’的寶馬?”
曹丕回答道:
“聽說過,那是張武以前騎的。那馬眼角下有淚痕,額頭上還有個白點,都說它會害主人。張武就是因為它才死的。”
曹操:“孤見過,那真是一匹千里馬,劉備亦曾欲將此馬獻於孤,然孤未納。
此馬雖為千里良駒,但其性難測,今日能助你,明日亦可能反噬其主。”
曹丕聞言,神色堅定,道:
“父親放心,孩兒深知‘的盧’之險,但更相信自已的馭馬之術。孩兒定能駕馭此等良駒,為我曹家所用。”
曹操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
“既如此,你便去馬廄中將他領出,好生培養,莫要讓此等人才埋沒。”
曹丕領命,轉身之際,背影顯得格外挺拔,帶著一股不可言喻的自信與決心,大步流星地離開了丞相府。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曹操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欣慰又感慨,彷彿看到了自已年輕時的影子。
曹丕走進馬廄,看著司馬懿,直截了當地說:“咱倆現在都到了沒路可退的地步了,既然退不了,那就乾脆別退了,往前衝吧!”
司馬懿聽到這話,眼睛眨了眨,他慢慢地說:“我司馬懿這輩子,從沒想過要給人當奴才。”
曹丕笑著搖了搖頭:
“我可不是要你找奴才,我要的是能一起並肩作戰的師友。”
說完,曹丕輕鬆地一躍,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他的眼睛亮得像兩團火:
“你還記得以前你送我的‘仁義’二字嗎?今日,我便以孔子之言相勉——當仁不讓,勇往直前。”
司馬懿也不甘示弱,他迅速跳上馬背,和曹丕並排而立,兩人之間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曹丕問:“你騎馬厲害嗎?咱們比比看?”
司馬懿爽朗地回答:“好啊,那就試試看!”
隨著一聲輕喝,兩匹馬如同離弦之箭,瞬間衝出馬廄,馳騁於廣袤的原野之上。
風在耳邊呼嘯,雲在頭頂翻湧,兩人的笑聲與馬蹄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及至山巔,二人勒馬停駐,眼前是萬丈深淵與連綿不絕的山脈,景色壯麗而震撼。
司馬懿望著曹丕,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
“中郎將,這山這麼高,路又這麼險,咱們騎這麼快,是不是有點冒險啊?”
曹丕看著司馬懿,認真地說:“你明知道路難走,還是這麼謹慎的性子,卻還是選擇跟著我,這是為什麼呢?”
司馬懿望著曹丕,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中郎將,此路雖險,但司馬懿願誓死相隨,共赴前程。”
曹丕回以堅定的目光:“你我皆立於危崖之巔,與其畏懼跌落,不如攜手並進,以無畏之心,攀登那無人之巔,共賞世間絕美之景。”
司馬懿聞言,胸中豪情萬丈,他眺望遠方,彷彿已看見那青天凌雲、山河壯麗的未來:“於皇時周,陟彼高岡。我司馬懿,願隨中郎將,如鷹擊長空,振翅高飛,共繪這天下宏圖。”
兩人並肩而立,目光穿越重重山巒,望向那遙遠而輝煌的彼岸,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堅定信念。
司馬府內,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忙碌的張春華身上,她正細心地在廚房中挑選著鮮嫩的菜葉。
司馬懿輕步踏入,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
“夫人,中午咱們吃啥好吃的呀?”
張春華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她輕嘆一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不是要去曹丕那邊吃大餐嘛,怎的還惦記起家裡的粗茶淡飯了?”
司馬懿走上前,從背後輕輕環住張春華,笑道:
“再大的宴席,怎及得上夫人親手烹製的家常便飯?
我總得先把肚子填飽了,才有力氣去那邊應酬嘛。”
張春華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遞到他手中,嘴上卻是不饒人:
“去吧,吃你的珍饈美味,談你的宏圖霸業,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司馬懿接過飯碗,毫不在意地大口吃起來,滿臉幸福地說:
“夫人此言差矣,山珍海味雖好,卻少了家的味道。
這飯菜裡,有家的溫暖,有夫人的心意,比什麼都來得珍貴。”
說著,他還故意四處張望,看到院子裡的一盆花,就轉移話題問:“夫人,你看這花,啥時候能開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