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富貴趕緊上前,笑眯眯地打圓場:“老爺,您看看,公子好不容易回來,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啊。您怎麼反倒哭上了呢?這幾天您茶飯不思的,我這就去給您熬碗香噴噴的雞湯粥,好好補補身子。”

司馬懿連忙站起身,急切地說:“爹,我去,我去給您熬粥。”

司馬防輕輕拍了拍司馬懿的手背,慈愛地說:“不用了,孩子,你剛回來也累了,歇著吧。讓李富貴去弄點湯水就行,肉啊,還是留給師兒和昭兒他們吃吧,他們正長身體呢。”

司馬懿聽到這裡,心中的情緒如洪水般決堤,他猛地低下頭,額頭緊緊地抵在司馬防的膝蓋上,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溼了司馬防的衣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然後頓了一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背影決絕。

夜幕低垂,楊修與丁儀終於結束了漫長的一天,風塵僕僕地踏入軍帳之中。

丁儀一進門就忍不住揉了揉痠痛的大腿,邊揉邊嘟囔:

“哎喲喂,這馬騎得,腿都快不是自已的了,簡直是場折磨啊!”

他苦著臉,一瘸一拐地挪到桌旁坐下,轉頭望向楊修,好奇又急切地問:

“楊兄,路上顛簸得緊,好多話都沒機會聊。

你說,丞相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把曹丕給放了呢?這裡面有啥門道?”

楊修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哎,是我疏忽了。丞相將曹丕與司馬懿關在一起,那用意再明顯不過了,是在給曹丕留條後路啊。”

丁怡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丞相這其實是在演戲?根本就沒打算真罰曹丕?”

楊修點頭,解釋道:“若真要懲治,怎會給他配上一個智囊?這不是明擺著讓他有備無患嘛。”

丁怡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哎呀,咱們咋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想起早上曹丕那副哭相,八成是司馬懿在後面支招呢,演得跟真的一樣。”

楊修輕笑,顯得胸有成竹:“司馬懿這招以退為進,玩得倒是溜。不過,咱們也不是吃素的。”

丁怡一聽,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這司馬懿留在曹丕身邊,遲早是個禍害。要是我還在城裡,非得找幾個高手把他給……”

楊修連忙打斷,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丁兄,你可別老想著動手殺人。

丞相精明著呢,咱們這些小動作能瞞過他?

到時候別沒弄死司馬懿,反而把自已搭進去了,多不值當。咱們得智取。”

丁怡一愣,隨即來了興趣:“哦?那你有啥好主意?”

楊修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丁兄你以西曹掾的身份去見丞相,就說平原侯在外征戰,府中事務繁重,需要一位穩重可靠之人協助管理。你就提議調司馬朗,也就是司馬懿的大哥,去平原侯府任職。”

丁怡眼睛一亮,拍手稱快:“哈哈,這招妙啊!丞相現在在外,詔令一下,司馬朗就是想推也推不掉。長兄如父,咱們拿捏住了他大哥,看看司馬懿還敢不敢輕舉妄動。德祖,你這主意,比直接除掉他有意思多了!”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期待。丁怡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咱們就好好看看,這司馬懿還能怎麼蹦躂!”

在許都的城門口,曹丕和郭照並肩騎著馬,正悠哉遊哉地往城裡趕。

正巧,崔琰正準備登上他的馬車,一眼便瞧見了他們。

“嘿,子桓公子!”崔琰遠遠地就熱情地打招呼。

曹丕聞聲,趕緊勒住韁繩,利索地翻身下馬,恭敬地行了一禮:“崔尚書安好。”

崔琰的目光落在了曹丕馬後滿載的獵物上,微微一笑,拱手道:“看來公子今日收穫頗豐啊,是去郊外狩獵了嗎?”

作者有話說

還有人看嗎?有的話吱一聲,沒有的話就不寫了。

曹丕點了點頭,得意地笑了笑:“今天天氣好,風和日麗的,正適合出去騎馬打獵,放鬆放鬆。”

崔琰聞言,面色微沉,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道:

“老朽斗膽問一句,公子可知昔日袁氏坐擁百萬之眾,雄踞河北,為何短短數年間就被丞相一舉平定?”

曹丕聞言,自信滿滿地回答:“那自然是因我父親英明神武,所向披靡,袁紹之流自然不在話下。”

崔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公子只看到了表面的勝負,卻未深思其背後的緣由。如今天下紛亂,百姓渴望的是安定與仁政。而袁氏子孫卻沉迷於享樂,無視法度,導致民怨四起,人心離散。那些有識之士紛紛離去,如此怎能不敗呢?”

曹丕心中雖有不服,但面上仍保持著謙遜,“崔尚書是覺得我太過放蕩不羈,與那些袁氏子弟無異了嗎?”

崔琰連忙擺手,作揖道:

“老朽絕無此意,只是丞相在外奔波操勞,平定四方。

公子身為丞相之子,更應以身作則,勤勉政事,而非沉溺於遊樂之中。

國家社稷為重,還望公子三思。”

曹丕雖心有不甘,但礙於禮數,還是恭敬地回應:

“多謝崔尚書教誨,父親確實常教導我們要文武雙全,騎射不可荒廢。

不過,您的提醒我也銘記於心,定會更加註意。”

崔琰看著曹丕,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拂袖而去。

郭照見狀,溫柔地勸慰道:

“公子,公子,崔尚書的話雖然嚴厲,但也是為了你好。

我們確實應該多想想國家大事,下次這樣的遊獵就少參與些吧。”

曹丕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的話,我自然懂得。

不過,你也要知道,崔尚書可是子建的岳父,這其中的微妙,你可得細細品味。”

郭照急匆匆地踏進了司馬府的大門,直奔司馬懿的書房。“仲達,我找你有急事!關於崔尚書和子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