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見狀,眉毛輕輕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哭,就對了。”

曹丕聞言,一臉詫異,彷彿沒聽明白司馬懿的意思。

司馬懿見狀,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

“就哭,用你的淚水錶達你的悔意和思念,丞相自然會明白的。”

曹丕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諸多疑慮,但此刻的他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按照司馬懿的建議去做。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邁步走出了牢房。

大軍出征的號角已經吹響,百姓們自發地聚集在道路兩旁,為即將踏上征途的勇士們送行。

場面既莊重又充滿溫情。

曹植見狀,心中豪情萬丈,他跨前一步,向曹操行禮道:

“父親,兒臣特作白馬詩一首,願為父親及三軍將士壯行!”

曹操滿眼寵溺地望著曹植,笑道:

“我兒之詩,定能為我三軍增色不少。”

曹植隨即高聲吟誦起來: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字字鏗鏘,句句激昂,引得周圍百姓和將士們紛紛側目,讚歎不已。

然而,一旁的曹丕卻顯得有些不自在。

他低聲對身邊的司馬懿說:“他再這麼念下去,我可真是一點兒都哭不出來了。”

馬一元一聽,衝動地喊道:“打他!”

司馬懿略一思索,趁曹丕不注意,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曹丕頓時眼睛痠疼,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

曹操見狀,關切地問道:

“子桓,你為何哭泣?”

曹丕心中暗自叫苦:我能說司馬懿打的嗎?

他連忙躬身行禮,聲音哽咽地說道:

“回父親,兒臣貽誤軍機,本應受罰。

但父親非但沒有加罪於兒臣,反而給予寬恕和庇護。

這幾日來,兒臣日夜反思,深感愧疚。

如今天下大亂,父親身為丞相,尚且親冒矢石,身先士卒。

兒臣作為您的兒子,怎能不以國事為重?

兒臣只是恨自已不能隨父親馬前趨,為國披堅執銳,征戰沙場。

兒臣在此懇請父親在外征戰時,務必保重身體,飲食起居都要多多留心。

兒臣願以百死之心,期盼父親能夠得勝而歸,還天下一個宴樂太平。”

說罷,曹丕俯身大拜,淚水與辛辣的汗水交織在一起,淚水嘩嘩的,顯得格外真誠。

馬一元在一旁瞧著這場面,悄悄地縮了縮腦袋,心裡犯起了嘀咕:

“咱這戲碼,是不是演得稍微過了點?這眼淚鼻涕的,看著都讓人心疼,

但...是不是也有點兒太煽情了?”

曹操的目光在曹丕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感慨。

他轉頭看向曹植,輕嘆道:

“子桓這番話,情真意切,讓人動容。

但說到底,還是比不上子建的詩歌,字字珠璣,句句直擊人心,少了些子建那份詩中的韻味與豪邁。”

曹操語重心長地說:

“子桓啊,起來吧,不必太過拘禮。

孤這次出征,命你留守許都,這責任可不比前線輕鬆啊。

許都是我們的根基,一切政務、軍需都需你妥善安排。

記得,凡事多向荀令君請教,他經驗豐富,定能助你良多。”

曹丕恭敬地應了一聲:“兒臣遵命,定不負父親重託。”

說完,他站起身來,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下來。

司馬懿也在一旁呵呵地傻笑起來,他對著曹丕挑了挑眉:怎麼樣?我沒猜錯吧?

荀彧等在場曾經為曹丕求情的大人們見狀,紛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楊修則是一臉思索的表情,他的目光在曹操、曹丕以及在場眾人之間來回遊移,似乎在思考著這場安排背後的深意和可能帶來的影響。

作為一位智謀過人的謀士,他總能從細微之處捕捉到別人忽略的資訊,為未來的佈局做好準備。

曹丕的府邸大門敞得大大的,特意迎接他們歸來。

曹丕和司馬懿兩人,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踏進了這熟悉的地方。

剛跨過門檻,就見施內監那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來,一臉焦急瞬間化作了喜悅,雙膝一彎,跪倒在地,連聲喊道:“公子啊,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真是讓老奴擔心得茶飯不思啊!”

說著,就往曹丕身上撲去,那份急切和關懷溢於言表。

曹丕連忙伸手扶住施內監,笑道:“阿翁,快別這樣,快起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寬慰。

施內監卻是不肯撒手,眼眶泛紅,哽咽著說:“公子,您可受苦了,他們都不讓老奴進去伺候您,我這心裡頭啊,難受啊!”

曹丕拍了拍施內監的手背,笑道:“瞧瞧,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別擔心了。”

施內監:“好,公子受苦了!”

這時,郭照從一旁竄了出來,一把抱住曹丕,在原地轉了個圈,興奮地喊道:“公子!你終於回來了!我這心裡頭的大石頭可算是落地了!”

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充滿了對曹丕歸來的喜悅。

這一幕恰好被遠處走來的甄宓看在眼裡,她原本急匆匆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們,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郭照見甄宓來了,連忙放開了曹丕,跑到甄宓面前,撒嬌道:

“姐姐,你不知道我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心裡頭那個急啊……”

話未說完,臉上已是一片緋紅。

曹丕笑著打斷她: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這次多虧了有你和甄宓。你們辛苦了。”

郭照一聽,立刻笑靨如花:“只要公子沒事,我就什麼都不怕。”

甄宓走上前來,對著曹丕和郭照微微欠身行禮,溫柔地說:

“公子受累了,我這就去吩咐下人準備些酒菜,為公子接風洗塵。”

曹丕連忙擺手:

“多謝夫人好意,但我現在最想做的,是好好沐浴一番,畢竟在牢裡待了十日,身上確實有些不太舒服。”

施內監一聽,連忙應道:“對對對,我這就去安排,保證讓公子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