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釋

高牆矗立，卻無法阻擋沐筱筱的直覺，她走近，輕輕敲擊著門扉。

屋內傳來低沉而警惕的回應：“誰？”

“有人在嗎？我是來找顧辰的。”沐筱筱說完，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提高了音量，“你好，我找顧辰。”

“他不在。”

屋內的人只留下這句話，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沐筱筱一心來找顧辰，不見到他絕不會離開，於是她乾脆坐在門口等待。

沐羽輕輕站起：“我來找你，這是……”她舉起那個裝滿魔力麵包的布袋，送到顧梵面前，然而他卻視若無睹，直接推開她進入屋內。

沐羽伸出一隻手抵住門，試圖擠進去。

顧梵的手險些碰到她的手腕，一股怒意湧上心頭：“你究竟想怎樣！”

沐羽笑容不減，將麵包捧過去：“這是我親手烘焙的魔力麵包，送給你的。”

“我不需要。拿回去！”

“我是特意來向你道謝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很久都無法補充魔力了。”她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即使被奪走食物，魔法師也不會缺乏魔力，顧梵清楚她是在演戲，正欲開口，卻聽見一個聲音喚他。

“梵兒回來了嗎？”裡屋走出一位手持魔杖的人，杖尖輕敲地面探路，“外面是誰？”

盲女巫？

顧梵的母親？

沐羽看見了。

“沒有人。”顧梵睜著眼睛說謊，快步上前攙扶，“娘，你怎麼出來了？”

“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葉雲舒疑惑地問。

顧梵向沐羽示意離開，但她假裝沒看到，徑直走進：“阿姨您好，我是顧梵的朋友，我來找顧梵。”

沐羽到來時，葉雲舒正在冥想，回應的是顧梵的祖母。

葉雲舒首次見到有少女登門拜訪顧梵，她親切地微笑，伸出手想觸碰沐羽：“梵兒的朋友啊。”

沐羽也伸出手：“沒錯。”

顧梵迅速拉開沐羽的手，拉著她走向門外，眼神嚴厲中帶著警告：“回去！別再來這裡！”

無論他裝得多兇，沐羽都不害怕。如果他真是惡徒，今天就不會送她回家。

“你弄疼我了！”沐羽抱怨，顧梵立刻鬆手，語氣依舊堅決：“回去。”

這個男人擅長隱藏，她必須採取間接手段。

沐羽朝屋裡喊：“阿姨！顧梵要把我趕走，他還動手了。”

顧梵瞬間驚訝，他何時動過手了？

真是隨口一說，他額頭上的魔力脈絡跳動不已！

“梵兒怎能動手打人！”葉雲舒臉色一沉，急匆匆走出來，顧梵擔心她摔倒，急忙上前扶穩，但葉雲舒的魔杖已落下：“母親沒教你如何待人嗎？”

她空洞的眼神對著門口：“姑娘，抱歉，梵兒從小被寵壞了，你沒事吧？”

沐羽沒料到自已會被“打”，但此刻承認撒謊也不妥，只好尷尬地回答：“沒事，就是剛才那裡有點疼。”

顧梵的眉頭皺得更深，目光愈發兇狠地瞪著沐羽，而她則毫不畏懼，還向他投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葉雲舒輕輕撫摸沐羽的手背：“姑娘，留下來一起用餐吧。”

“娘！”顧梵喚了一聲。

沐羽笑了：“好的。”

顧梵看著母親領著不明就裡的女子進家門，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梵兒，今晚我們蒸魔法小麥饅頭。”葉雲舒吩咐道……

沐筱筱想起自已攜帶的魔法麵點，急忙取出：“婆婆，我製作了些許魔法包子，午時剛出爐，只需辰哥哥加熱便可享用。”

又擔心顧辰不會加熱她的饋贈，於是低聲對他說，“我唯獨鍾愛這款肉餡包子，你記得要加熱哦。”

“怎麼還帶來這麼多東西。”葉雲淑略有微詞。

“今日辰哥哥助我解決了大麻煩......”沐筱筱敘述了今日之事，隨後將包子輕輕放入顧辰懷中，又笑著挽住葉雲淑的手臂，以防他忘記加熱。

步入廳堂，才瞧見一位老嫗端坐於榻上，一雙慧眼銳利地打量著沐筱筱。

猝不及防與她的眼神交匯，沐筱筱嚇了一跳，隨即猜到其身份，展露和煦笑容：“您是辰哥哥的祖母嗎？”

老嫗哼了一聲：“晌午敲門的就是你？”

“是我。”沐筱筱微笑回應。

老嫗轉開視線，沉默不語，顧辰想必是繼承了她的堅韌，沐筱筱心中暗想。

葉雲淑拉著沐筱筱走向榻邊落座，沐筱筱連忙道：“婆婆，我會找個位置坐下，您不用操心我。”

走近榻旁，葉雲淑輕吸口氣：“有一股味道，娘，你又不小心失禁了嗎？”

老嫗沒有出聲，葉雲淑沿著牆面摸索，找到榻上疊放的衣物，抽出一塊布，又摸索著朝老嫗的方向走去。

沐筱筱皺眉，從葉雲淑手中接過布：“婆婆，你要做什麼，怎麼做，告訴我吧。”

葉雲淑又一把拽回布，輕拍沐筱筱的手：“小姑娘家，哪懂這些，你到旁邊坐著吧。”

“你離開！”老嫗直視沐筱筱命令道。

沐筱筱略作遲疑：“我可以幫忙的。”

“不需要，出去！”老嫗凝視沐筱筱，語氣堅定。

“娘，別對她太嚴厲，”葉雲淑勸說道，“這是辰兒的朋友。”

老嫗冷哼一聲，態度不言而喻。

沐筱筱輕聲道：“那我先出去吧。”

她大致猜到顧辰祖母的狀況，上一世只知道她年事已高，沒想到還身有不便，這讓她更加心疼顧辰，憂慮地嘆了口氣。

顧辰立在廚房門口，看著她：“你都看見了？”

沐筱筱起初沒反應過來，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緩緩點了點頭。

“你可以走了。”顧辰說道，“我會向母親解釋。”

沐筱筱揣測不透顧辰的心思，看著他一次次推開自已，心中有些疼痛，她想給予他溫暖，可他的態度冷峻，讓她不知所措。

“筱筱。”廳堂裡傳來葉雲淑的聲音。

沐筱筱如逃離般推門而入：“來了。”

顧辰在原地停留數秒，轉身返回廚房。

沐筱筱未曾料到，顧辰竟燉了一隻山雞，炒了兩道素菜，配上魔法包子，相當豐盛。

沐筱筱內心有些愧疚，如今每戶的家禽數量都有嚴格規定，顧辰竟捨得殺了一隻雞，若是能產蛋的，她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顧辰一眼看出她的憂慮，隨意說道：“這是山林中獵獲的野雞，雄性的。”

沐莉莉輕輕鬆了口氣，微笑道：“辰兄真是非凡，連山林之獸都能獵取。”

顧辰再開口，這女子已懂得如何順勢而為。

面對她的柔韌與堅毅，顧辰對她無可奈何。

他將撕碎的野雞肉放入碗中移到祖母眼前，又夾了一個雞腿放進葉雲舒碗裡：“娘，嚐嚐雞腿，用手拿著吃吧。”

葉雲舒略顯焦急：“娘不喜歡，給莉莉，給莉莉吧。”

“不用，阿姨您請用。”

葉雲舒欲言又止，顧辰隨即說：“還有一個呢，娘，你也嚐嚐吧。”

交談間，葉雲舒得知沐莉莉是從城裡來的知識青年。飯後，她吩咐兒子將她送回知識青年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