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同面帶嘲諷,森森地說道:“那麼,典獄長,你又是來做什麼的呢?總該不會是過來藉助這些外力,羞辱我取樂吧?”

“當然不是。”陳不語笑著回應,隨即便撤去了陣法的威能。

他環顧了一下週圍,除了那些沉心修煉的瘋子修士。其餘被抓來的那些魔修,都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靠了過來。

四位金丹修士,以劉季同為首,形成了一個小團體。

陳不語話裡有話的說道:“各位道友們,我是新來的典獄長——陳不語。接下來的日子希望與各位和睦相處,各位可別聽了某些人的蠱惑,做些不該去做的事情,這樣子對我們大家都好。”

除了躲在一旁不敢動彈的沈憐月,其他的囚犯們都露出了各種各樣的表情。

有不屑的......有遲疑的......

但大多都沉默著,等待著劉季同發號施令。

有一個膽大的問道:“典獄長,我們可都是老實人,就是不知道,等工期結束之時,能不能遵守約定讓我們準時離開?”

工期?

陳不語暗暗記下這個詞,在交由他閱覽的檔案中,並沒有提及這件事。

“當然,等諸位工期結束,我自然會放各位出去。”

“希望典獄長說話算話吧。”

劉季同不置可否,其他魔修紛紛退去。

很顯然,作為幽宮少主的他,在這裡的聲望比陳不語這個新來的典獄長要高。

你要說這背後沒什麼謀劃,陳不語肯定不信。

如果再有他接應,恐怕劉季同還真能找到機會從典獄司裡出去。

“好了好了,都去休息吧,也不早了。”這次前來探獄,陳不語收穫不少,但也有一些疲憊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陳不語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著的門,上面貼滿了用血勾畫的詭異符咒,看上去有些滲人。

那裡面,便是關押元嬰修士的地方了。不過陳不語這一次並不打算進入其中。

畢竟根據典獄司的資料描述,那個元嬰也是瘋了的入魔修士,進去了也未必能夠和對方交流,反而還有不小的風險。

待陳不語和沈憐月緩步離開後,陷入短暫沉默的牢裡又喧鬧了起來。

一位兩鬢斑白,有些年紀的金丹老者率先發難:“我說幽宮小子,你看上去也不怎麼靠譜呀。越獄一事,你真有十分把握?”

劉季同看向老者,他並沒有因為老者的質疑而惱怒,平淡地說道:“這大陣連元嬰期修士都能鎮壓,就憑我們自然不可能與之抗衡。不過,你都在這工作了那麼多天,還沒有發現這陣法的端倪嗎?”

“哦?不就是在藉助我們的力量,煉製法器嗎?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呵,法器?”劉季同嗤笑道:“就是天階一品的法器,也用不著這個規模的魔氣來煉製。”

“你感受到那道門裡面的氣息了嗎?那個元嬰老傢伙,就快要突破了,呵呵呵。”

“你是說那個畸變修士?怎麼可能!”

入魔的修士突破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只是他們突破以後,就會變成恐怖的魔物。

魔物的實力,往往擁有越階的力量。

一個大乘境的魔物,眾人已經難以想象會帶來多麼恐怖的災難。

“呵呵,那當然不可能讓他順利突破,你以為這陣法是做什麼用的?他們是要把這個元嬰修士做成兵器,他們美其名曰‘仙器’。”

“呵呵,都說我們魔教殘忍無情,他們八大正教又好到哪去?一群偽君子!”老者憤憤道。

“如果我們等到這個兵器煉成的那一刻,那就已經晚了,到時候這典獄司裡面的人,一個都跑不了,全都要成為那個東西的養分。”

劉季同幽幽的聲音在這個牢房中響起,讓幾位金丹修士紛紛色變,更加堅定了越獄的心思。

……

陳不語帶著內心有些忐忑的沈憐月,回到了路口處。

“你真是這裡的典獄長?”沈憐月疑惑道。

“怎麼?看上去沒你想象中的那麼恐怖?”陳不語笑道。

“哎嘿嘿,之前都是開玩笑啦,典獄長可是為民除害的大好人,以後您來我的店裡,我給你打折。”

“免了吧,我沒有去那種地方的喜好。”

陳不語可沒有什麼出入風月場所的愛好。

雖然他也算不上什麼黃卷青燈的苦修士,但勾欄聽曲這種事情,他的確“興趣不大”。

好吧......裝不下去了......他有......

但是不能在這個小狐狸面前表現出來他要維持典獄長應有的形象啦!

更何況,現在還忙的要死,根本騰不出時間去。

在出口處的書架上,陳不語稍微翻閱了一下過往的記錄,其中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件。

包括對劉季同幾個金丹魔修的報告,也顯示他們十分正常。

“你們這裡每天都有些什麼活動?”

“大部分時間就關在牢裡面唄,有時候白天會把一些修士帶到外面,聽說是去煉器。”

陳不語思考片刻後,給小狐狸佈置了個任務:“下次煉器的時候,你也去,幫我盯著那個金丹的魔修。”

“我去?”沈憐月震驚道:“嗚——他們會殺了我的......”

她區區一個煉氣,何德何能去盯梢幾個金丹修士,而且還是嗜殺的魔修。

如果可以,陳不語其實也不想指望沈憐月的。

但奈何在這個監獄中,她是陳不語為數不多能信任的幾個修士了。

至於典獄司裡的那些獄卒……看到這份一切“正常”的記錄,陳不語已經明白,自已的典獄司十有八九是被滲透得千瘡百孔。

倒也正常,他初來乍到,還沒有來得及細細瞭解典獄司。

“你放心吧,他動不了你的。剛剛就算我沒出手,典獄司的陣法也會把你救下來的。”

“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

她頂多關個幾天就出去了,犯不著為了抱個大腿,把命豁出去。

然而陳不語利誘道:“這幾天嚴打,你那店裡的情況,不太樂觀吧?”

沈憐月之所以那麼急著想出去,就是考慮到她待在裡面的變數。

平時有她在,和那些達官貴人的交涉雖然危險,但勉強也能支援這麼個小樓運作下去。

手底下的那些半妖姑娘,唱曲跳舞,討好男人之類的,她們都懂。

但真正面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官人的時候,恐怕未必能討得了好。

沈憐月頓時態度大變,十分熱情的接下任務:“大人,我保證一定幫您看住他們,他們就是去如廁,我也想辦法給您彙報!”

看著沈憐月一副視死如歸,非我不可的樣子,陳不語倒也是挺樂的。

“呵呵,那倒不至於啦。”

只是順便幫沈憐月照料一下而已,談不上多大的恩情。他本來也想透過沈憐月,見一下那個宣霖仙子。

如果想要藉助劉季同這一次的越獄行動,鞏固他在典獄司的權威的話,他得找一點幫手才行了。

畢竟,劉季同越獄,他得按照和師父的約定,給予協助才行。

只不過,中間若是出現點什麼意外,劉季同死在了獄中,那可就不關陳不語的事了。

心中有了主意,陳不語在報告中寫下‘一切正常’後,便收起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