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林樂好到底經歷過什麼,只知道她消失近一年,忽然殺回大眾視線,帶著銳利的作品和無所披靡的天賜外形,一年,通感app席捲全國,攻佔情感類app榜首,林樂好背後有人,不止一股,《東風佳人》女二號的角色炙手可熱,單憑一個孤身的女明星,她早就被拉下來不知道被踩了多少次。
也是這個原因,製片和導演才願意看她演技一層比一層高。
而且,身旁那位靳先生,對這位小姐的感情不一般。
眼神溫柔似水,有她在的地方,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林樂好背對窗戶,陽光覆蓋在她的肩上,靳越舟在她身邊坐下,往旁邊挪動了些,伸手去拉林樂好的椅子,林樂好反應不慢,將頭緩緩扭向他的一邊,隨後,微微點頭示意,不再有所動作。
止乎禮,僅此而已。
靳越舟知道,那個小女孩早就隨同那場大火散去。
九點四十五,人到齊。
飯桌談資無非繞來繞去就是精明人心裡的算盤和圈內人某某個女明星的黑料,林樂好聽得無聊,手指揮動著桌下的桌布,上面綴著流蘇,因為她的動作來回擺動。
手機鈴聲傳來,是燕靈曦。
她應該在外面,四周有翁鳴的尾氣聲,燕靈曦語速飛快:“樂好!我——我看見宴家的車了!不會錯的!”
沒有激動和興奮,林樂好覺得彷佛有什麼東西,恍如潮落,從自己體內正飛速褪去。
“佛海?別急,慢慢說.”
林樂好推椅起身,房間裡的人因她這番動作紛紛側目,她卻是不管不顧,徑直往外走去,靳越舟沒攔,只在她走出屋門的時候,讓門口的服務員把車鑰匙遞送給那位小姐。
燕靈曦一句話說不完整,深深緩了一口氣才接著說:“沒錯的!那就是宴家的車隊!他們有特殊的標誌,車尾號碼都是7結尾,而且中間都是y字母,剛剛那一排七輛車,每個號碼後尾都是這樣的,秦陽年以前就經常開,沒錯的.”
“肯定是宴稍吧,他一定活著,樂好——”再一次,林樂好為了奔向一個人全速追趕。
不管那些車裡有沒有宴稍,哪怕只有宴連海,她都要見一面,知道他的情況好不好,對她而言就是足夠。
機翼劃破雲層,拖著長長的一道劃痕遠去。
靳越舟靠在擺渡車邊上,看著那架飛機漸行漸遠。
保護你餘生快樂幸福,是我現在僅有的能力。
秦陽年和燕靈曦達成一致,結婚前一晚有單身派對,燕靈曦知道他什麼德行,讓他留了聚會地點和時間都有什麼人就放他走了,起初答應的快也不為別的,只是燕靈曦也想拉著小姐妹敘敘舊。
林樂好下了飛機就直打出租去了海邊的酒店,一推開門,秦陽年正跟燕靈曦紅著脖子吵得不可開交,秦陽年明顯有崩潰的跡象,雙手合十一直重複著:“我真不知道..姑奶奶!”
“放屁,你跟宴稍玩這麼久!你能不知道?”
“他連公司都不管了!邢陽不也和趙安不聯絡嗎!我怎麼會知道,你就別為難我了姐姐!姑奶奶!”
燕靈曦把手一甩,背過身坐在沙發上,撂了話:“宴家的車隊為什麼在佛海?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我怎麼知道!不信你翻我手機啊.”
“你早就刪乾淨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宴稍和林樂好的事比你自己結婚還重要是不是!”
秦陽年撓了撓頭,也一屁股坐下,緊挨著燕靈曦身側,“咱倆明天結婚,你要是不滿意我今天要單身趴你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一句話刺激到了燕靈曦,燕靈曦像炸毛的貓,豎起渾身的刺,伸出手指著門讓他滾,這婚不結了,秦陽年也意識到說錯話,求爺爺告奶奶似的拜託她:“姑奶奶!你別這麼意氣用事行不行!”
“秦陽年,我跟她說說,你先出去,她這會正氣頭呢.”
林樂好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巴微點。
秦陽年會意,走兩步回三次頭。
大門闔上,燕靈曦氣得要摔桌子上的花瓶,林樂好一隻手攔住她的胳膊,低聲說:“放下,明天當新娘子呢.”
“誰當?我可不當!”
話是這樣說,花瓶還是到了林樂好的手裡。
“我看秦陽年那樣是真不知道,別因為這個事毀了你倆婚禮,那我真是千古罪人.”
林樂好端著觀摩了一圈花瓶,隨後輕飄飄放下,伴隨著這一句話。
秦陽年貼在門口聽著,心裡給林樂好鼓了一萬次掌。
看看!人家這個當局者比她那傻老婆都清醒!燕靈曦看她一眼,恨鐵不成鋼:“我要是你我早就把秦陽年給綁起來拷問,他絕對知道宴稍的訊息!你信不信?”“信不信又怎麼樣,他沒出現.”
“什麼?”
燕靈曦不懂她的意思。
“如果我有他的訊息,她也知道了我的訊息,但沒有出現的話,我寧願我不知道.”
林樂好轉悠到白色的真皮沙發後,依靠著,一字一句地說出口。
秋天來了。
佛海早上八點,趙佩妮剛下飛機,林樂好一夜未眠,看到手機上她發的訊息,乾脆起床到外面等她來。
再次迎面接收到冷冽的海風,林樂好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在被洗滌似的,她的長髮被風吹起,在空中糾纏、翻飛、再落到背後,婚禮佈置的精心,紅毯從酒店大門延伸到教堂,再延伸到海邊,一路都有玫瑰花瓣飄灑,白藍色紗幔隨風飄揚,白色西洋柵欄繁花紋路籠罩住賓客席,一切看起來如夢似幻。
作為伴娘,趙佩妮和林樂好的衣服一樣,白色的掛脖長裙,林樂好坐在海邊,把頭髮纏成一個高高的丸子頭,光潔的額頭露出,眼波流轉,異域風情顯現。
八點五十,燕靈曦拉著趙佩妮和林樂好坐在屋內,等待著秦陽年來迎親。
九點三十,燕靈曦挽著秦陽年的臂彎踏上紅毯,潔白的紗裙搖曳,林樂好花了眼睛,透過層層紗幔中,竟看到了身形極其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