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迎賓的禮服,林樂好後退坐回沙發裡,歡聲笑語一片,她忽然覺得,此刻宴稍應該得看見的,秦陽年這個浪子終於安定下來,如果他在場,場面想必比現在更歡樂。
這樣想下來,林樂好瞥向櫥窗外的模特,也就是那一剎那間,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是個消瘦高挺的背影,脖頸間裸露出的膚色極白,讓女人都感嘆過之不及。
沙發扶手的真皮被她抓出了褶皺,林樂好站起來往外跑了兩步,貼在櫥窗玻璃上,看著那抹身影泯滅人海。
誒,又犯老毛病了。
燕靈曦和秦陽年被聲音吸引視線,看見她貼在櫥窗上,兩人對視一眼,最終由秦陽年開口:“我發出去的邀請貼,宴家沒回,抱歉.”
她就知道。
林樂好笑著扭頭,聳肩:“要是回你了才怪,我就是隨口提一嘴,沒事.”
“你的肩膀沒事了吧?聽靳越舟說你上次拍戲落馬落了個腰傷和肩傷,怎麼樣,我推薦的那醫生管用嗎.”
燕靈曦很擔心她,這麼久以來,她除了在家裡窩著睡覺就是拍戲,唱跳的舞臺再沒了她的身影,她問過林樂好問什麼,她回答的簡單明瞭。
“電視劇的知名度比唱跳強太多.”
換個意思,她想更紅,紅到讓消失的宴稍不得不看到她。
秦陽年不知道這事,聽見“靳越舟”這名字下意識犯渾起來,攬著燕靈曦的肩膀,衝林樂好得瑟:“他還追你呢?靳越舟這小子其實也不錯,別等我倆結婚了你還單著呢.”
說到“單著”,燕靈曦直接肘擊在了秦陽年的腹部。
林樂好笑著,不在乎地接他的話:“行,我考慮考慮.”
小兩口如膠似漆,林樂好在秦陽年向燕靈曦要一個吻的時候接電話走了。
別墅區最近頻起盜竊案,林樂好忙,一天掛五六個物業的電話,正好今天難道空閒,索性回御灣別墅,讓安保人員在家裡安裝上防盜門和報警器。
回到御灣別墅,林樂好給物業的人開了門,自己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及腰的長髮纏繞著她的腰身,溫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美好恬靜。
來安裝東西的小哥看了又看,被知道她身份物業的人吼回去。
林樂好坐在臺階上,下巴抵在膝蓋上,回頭看了眼那個大聲喊叫的物業,嗯,她不認識。
這一系列的安裝下來林樂好也不懂,只覺得自家這個安裝的時間比其他房子的時間要長得長,直到她覺得自己屁股都要麻木時,屋內的人都走了出來,對她畢恭畢敬:“都檢查好了,林小姐.”
“好,幸苦了.”
林樂好懂得人情世故,從兜裡摸出錢夾來,動作到一半,剛剛喊叫的男人止住她的動作:“林小姐,都是免費的,不用破費.”
林樂好在心裡重複了遍這句話,慢吞吞地把手伸回去,“好.”
起身回到屋內,林樂好習慣性地去扶門後的閒物櫃,這是她網購買的,到貨時都是一堆板子,林樂好擺弄半天也拼不起來,宴稍在旁白蹲著看著,笑她笨。
最後林樂好還是喜歡這板子的樣式,兩人鼓搗到半夜,才發現少了個插板,只能把它靠在門後,每次回家都會倒。
但這次,櫃子沒倒。
林樂好站在原地,眯著眼看男人的後背。
“等等.”
男人不知到底聽沒聽清,一股勁往前走,於是林樂好又喊他:“等一等.”
音量大,連男人前頭的安裝工人都回了頭,這下林樂好更肯定男人是有問題。
她兩步上去,擋住男人的去路,迫使他停下:“你認識我?”
男人抬頭,神色慌了一瞬,隨後別過臉:“林小姐.”
“你認識我.”
“宴先生交代過,我們都認識您.”
林樂好聽到這兒,忽然卸了力氣般,神經都鬆下來:“抱歉.”
男人點點頭,往前邁步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低聲說:“請您務必照顧好自己,我們都會幫您.”
——會幫您。
——我會幫你。
兩句大致相似的話,在此刻再次對林樂好產生衝擊。
防盜裝置是最頂尖的,林樂好周圍一圈的房子都遭了殃,只有這一所安然,周圍的富太太成功人士過來和林樂好取經,都被趙佩妮和趙安擋了回去。
計程車在酒店門前停下,門童立刻迎上來,弓身拉開車門,先是修長的腿,在網上是靳越舟溫柔似熙的臉,他先下了車,隨後一隻手抵在門框上,等待著林樂好下來。
最後一場殺青戲完美落幕,幾近兩個月,作為一個女二號,林樂好把每場戲做到了精益求精,不止是白天,白天碾黑夜的輪班練習讓她贏得了全劇組的尊重,但身體也逐漸吃不消,剛下車,林樂好就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手不著痕跡地抽回,靳越舟動了下落空的手指,隨後笑著和她一起進酒店。
今天是電影《東風佳人》的內部聚會,林樂好和靳越舟一個女二號一個男一號,這種場合自然不能缺席。
原本定的是上午十點,但明天也是秦陽年和燕靈曦的婚禮,趙佩妮忙於拍攝,可以出席婚禮但趕不上伴娘全程,這樣林樂好就是燕靈曦唯一的伴娘,今晚上她得坐飛機去佛海,兩人的結婚場地定在佛海,擁靠海邊,還有最莊嚴的教堂——燕靈曦喜歡這些東西,秦陽年一一做到了。
看了眼腕錶,九點十一,包廂裡只來了兩個製片,靳越舟看了眼林樂好,她把手垂下,靳越舟為她拉開座椅,她順勢坐下。
對面百貨大廈頂樓,悄然已有一臺高畫質相機架起,對準了兩人錯位觸碰的位置。
“林小姐,怎麼來得這樣早啊!”
製片a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微笑回:“下午還有事,想早點來.”
不是一貫謙卑地說“晚輩不能晚到”,而是實打實的“我有事,早點解決.”
製片ab對視一眼,尷尬笑笑,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