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我陪你一起去。”

前往那個偏遠縣城的路途異常漫長,一路上,陳景都保持著沉默,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彷彿靈魂已經離開了軀殼。

那個無名女屍的發現地,是在縣城郊外的一片荒地,雜草叢生,散發著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

當陳景看到那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女屍時,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眼淚決堤而出。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一遍遍地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充滿了絕望。

雷隊站在他身後,重重地嘆了口氣,無論說什麼都無法安慰此刻的陳景。

陳景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女屍冰冷的臉龐,即使已經面目全非,但他還是能認出來,這就是他日思夜想,卻再也無法擁抱的戀人。

“林婉,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哽咽,淚水滴落在女屍冰冷的臉上,像是為這段逝去的愛情奏響的哀歌。

陳景感覺自已的胃裡像是有團火在燒,燒的他五臟六腑都快化成灰了。

他死死盯著那具女屍,腦海裡全是林婉巧笑嫣然的樣子。

曾經那麼鮮活的一個人,現在就躺在他面前,冰冷,僵硬。

雷隊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小陳,節哀。咱們先把屍體帶回去,法醫那邊還需要進一步屍檢,才能確定死因。”

陳景木然地站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雷隊擺佈。

他感覺自已像是在做夢,一個無比真實的噩夢。

他多希望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

回到警局,陳景把自已關在辦公室裡,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煙霧繚繞中,林婉的面容時隱時現,彷彿在質問他,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她。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陳景猛地回過神來,掐滅了手中的菸頭,聲音沙啞地問道:“誰?”

“是我,小陳。”門外傳來黃局的聲音。

陳景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起身開啟門。

黃局看著陳景憔悴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他遞給陳景一杯茶,沉聲說道:“小陳,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你是個警察,你要振作起來,只有儘快破案,才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陳景接過茶杯,卻沒有喝,他雙眼通紅,語氣堅定地說:“黃局,您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抓住兇手,讓他血債血償!”

黃局點點頭,拍了拍陳景的肩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陳景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握緊了拳頭。

他要讓兇手付出代價!

幾天後,法醫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林婉的死因是機械性窒息,也就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這個訊息讓陳景本就崩潰的情緒雪上加霜,他發誓,一定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然而,案件的偵破工作卻陷入了僵局。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目擊證人也沒有,警方只能根據林婉生前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但一無所獲。

陳景把自已關在辦公室裡,一遍遍地翻看著案卷,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他像一頭困獸,在絕望的深淵裡苦苦掙扎。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陳景,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但語氣卻充滿了陌生和冰冷,“想要知道林婉是怎麼死的嗎?想要報仇嗎?來城郊的廢棄工廠,我會告訴你一切。”

“嘟嘟嘟……”

陳景面對著廢棄工廠荒蕪的門,他的心中充滿了忐忑和決絕。這裡曾經是城中的工業中心,如今卻只有一片淒涼。鏽跡斑斑的大門敞開,似乎在嘲笑他的無助與憤怒。他跨步進入,每一步都在空蕩蕩的地板上激起了回聲,這回聲就像是他內心深處對兇手的怒吼。

工廠內的光線昏暗,只有幾束陽光透過高窗的鐵欄杆,斑駁地照射在搖搖欲墜的牆壁上。陳景巡視四周,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卻又那麼兇險。他能感覺到,這是一個陷阱,但為了揭開真相,他不得不獨自踏入。

他繼續前行,目光如獵豹般銳利,掃視著每一處角落。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鼓掌聲。

“不愧是警局的精英,居然真的敢獨自赴約。”一個冰冷且帶著戲謔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中迴盪。

陳景迅速定位聲音來源,他看到了一個身影坐在高臺之上,背光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剪影,陰暗且神秘。

陳景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他知道,那就是兇手,是一個他曾經追蹤過無數次的身影。

“你殺了林婉?”他的聲音低沉,充滿壓抑的怒火。

對方並不吃驚,語氣輕鬆而詭異:“那可不止呢,她只不過是我藝術品收藏中的一件。”

陳景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的心被刺痛了,眼前的身影是他恨不得立刻擊斃的兇手。

“你為什麼選擇她?!”

“選擇?我給予我的藝術品自由,她選擇了那樣的死法,我只是個順水人情罷了。”兇手的身影在模糊中似乎帶有一絲玩味。

陳景站在冰冷的鋼架之下,像是一頭被逼入角落的野獸,他知道自已必須冷靜,但那滔天的怒火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從制服的皮兜中掏出手槍,持槍指著那高臺之上的身影:“別再玩弄我,告訴我真相,否則下一刻,你就不再是活人。”

一道光線透過鐵欄杆,映照在那身影的臉上,兇手似乎並未受到威脅,他的回答依舊帶著先前的嘲諷:“可憐的警察先生,你以為你是正義的化身,可在這混沌的世界裡,你又能知曉幾分真相呢?”

‘砰’的一聲巨響,工廠的大門突然關閉,一陣不和諧的電子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本就短暫的寂靜。陳景發現他和兇手之間突然豎立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就像是一面無聲的死亡之牆。

“我們控制了這具軀體,你以為你還能用你那有限的權利來威脅我嗎?’兇手’已經死了,現在控制他身體的,是更高維度的存在。”

陳景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他體內的怒火冷卻了下來,他被迫接受了這個超乎他想象的事實——系統的降臨。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已儘可能地平靜下來,他知道,對抗這樣的存在,常規的手段已然無用,他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暴力。

“那麼,你想要什麼?”他的話語中透出了一種無奈與決然。

“我要的?很簡單,我要你親手開啟那扇你拼死守護的大門。”高臺上的身影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廠房裡迴盪,像是無數亡魂在哀嚎。

陳景握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那扇“大門”,那個隱藏在都市傳說中的禁忌之地,是他父母拼儘性命也要守護的秘密,也是他們失蹤的原因。

“你休想!”陳景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一旦那扇“大門”被開啟,這個世界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哈哈哈,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嗎?”高臺上的身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你看看這是什麼?”

陳景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猛地向後拉扯,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手槍也飛了出去。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已的身體動彈不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地束縛住了。

他抬起頭,看到工廠上方的天花板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刺眼的陽光從縫隙中傾瀉而下,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廠房。

一個巨大的金屬球體緩緩地從縫隙中降落下來,球體表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陳景認出了那個金屬球體,那是他父母留下的遺物之一,也是他們用來封印“大門”的關鍵。

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找到這個東西的,但他明白,自已已經無路可逃。

金屬球體懸浮在陳景的頭頂,符文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陳景緩緩地拉向球體。

陳景拼命地掙扎,但一切都是徒勞的,他感覺自已的意識正在逐漸模糊,身體裡的力量也像流水一樣快速流失。

“放棄吧,你阻止不了的。”高臺上的身影發出一聲冷笑,“你將會成為開啟‘大門’的鑰匙,而我,將會成為這個世界新的主宰!”

就在陳景的意識即將陷入黑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灼熱感。

他低頭一看,發現手腕上的那塊古樸的玉佩正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將整個廠房都籠罩在一片白光之中……

玉佩的光芒越來越盛,彷彿一顆小型太陽在廠房中炸裂。

陳景本能地閉上眼睛,耳邊充斥著金屬扭曲、玻璃破碎的巨響,還有某種生物發出的痛苦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