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陳景問道。

“死者,名叫林婉,是一名小學老師。”

雷鳴指著照片說道,“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自已家中,初步判斷是入室搶劫殺人。”

陳景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眉清目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讓人很難把她和“死者”這個詞聯絡在一起。

“兇手找到了嗎?”陳景問道。

“還沒有,現場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雷鳴搖搖頭,語氣沉重,“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死者的社會關係了,希望能儘快找到突破口。”

“我明白了,雷隊,我馬上去調查。”陳景拿起外套,準備出發。

“等等,”雷鳴叫住了他,“小陳,我知道你今天經歷了很多,但這個案子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來,全力以赴。”

陳景點點頭,他知道,雷隊是擔心他受今天事件的影響,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重新振作起來,用自已的力量去守護這座城市,守護那些需要他保護的人。

“雷隊,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陳景走出辦公室,心頭像是壓了塊石頭。

林婉的照片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那麼年輕,那麼無辜,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他掏出煙盒,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該死,又忘了買菸。”陳景低聲咒罵了一句,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小陳,去哪兒?”老李叫住他,“新案子?”

“嗯,入室搶劫殺人。”陳景言簡意賅。

“喲,這可是個硬骨頭,你可得加把勁。”老李嘿嘿一笑,遞過來一根菸,“來一根?”

陳景感激地接過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稍稍放鬆了些。

“李哥,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壞人?”陳景吐出一口菸圈,語氣有些低沉。

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陳,這社會就像一口大染缸,啥人都有。咱們當警察的,就是得跟那些牛鬼蛇神鬥,守住這片淨土。”

陳景點點頭,老李的話讓他心頭一暖。是啊,總得有人負重前行,守護光明。

他掐滅菸頭,眼神堅定:“李哥,我去查案了。”

“去吧,注意安全。”

……

陳景驅車來到林婉的住處,這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樓道里瀰漫著一股潮溼的黴味。

他敲了敲302室的門,卻無人應答。

“警察,開門!”陳景加重了語氣。

片刻後,門緩緩開啟,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探出頭,眼神警惕:“你們找誰?”

“老人家,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是來調查林婉被害案件的。”陳景亮出警官證。

老太太一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說:“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們家小婉做主啊!她死得太冤了……”

陳景和同事進入房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房間不大,佈置得很溫馨,但此時卻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林婉的屍體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身上蓋著一塊白布,周圍散落著一些打鬥的痕跡。法醫正在仔細勘察現場,尋找著蛛絲馬跡。

“死者身上有多處刀傷,致命傷在心臟部位,死亡時間初步估計是昨晚十點左右。”法醫一邊檢查屍體,一邊向陳景彙報。

“現場有沒有找到兇器?”陳景問道。

“沒有,兇手應該是把兇器帶走了。”法醫搖搖頭。

陳景環顧四周,房間裡的抽屜都被翻得亂七八糟,顯然兇手在行兇後還翻找過東西。

“有沒有發現什麼被盜物品?”陳景問老太太。

老太太抹著眼淚說:“我也不知道啊,小婉平時很節儉,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啊!”

陳景安慰了老太太幾句,便開始仔細勘察現場。他發現,在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塊不起眼的血跡,似乎被人刻意擦拭過。

“這塊血跡是怎麼回事?”陳景指著血跡問法醫。

“這……可能是兇手不小心留下的。”法醫仔細檢查了血跡,“我已經採集了樣本,回去化驗一下就知道了。”

陳景點點頭,將這個細節記在了心裡。他知道,任何微小的線索都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

回到警局,陳景一頭扎進了辦公室,開始整理案情。他反覆檢視現場照片,分析著每一個細節,希望能找到一絲破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案情卻毫無進展。陳景感到一陣煩躁,他走到窗邊,點燃一根菸,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思緒萬千。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陳景的思緒。

“請進。”

雷隊推門而入,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小陳,案子有進展了。”

“瞧瞧,咱們的大功臣回來了!”雷隊臉上掛著一種陳景看了就頭疼的笑容,那份檔案被他拍得啪啪響,“省廳的嘉獎令,你小子這次可是露臉露到家了!”

陳景心裡咯噔一下,這嘉獎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負擔。林婉的案子還壓在他心頭,他哪有心思慶功。他接過檔案,草草掃了一眼,就扔到桌上,“雷隊,說吧,又是什麼棘手的案子?”

雷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常態。他走到陳景旁邊,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辦公室裡頓時煙霧繚繞。“小陳啊,你這次破獲跨國文物走私案,上面很重視,省廳點名要你休假,好好放鬆放鬆。”

“我不需要休假。”陳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案子,哪有心思休息,“雷隊,您就別跟我繞彎子了,有什麼任務直說吧。”

雷隊無奈地搖搖頭,這小子,還真是個工作狂!他只好開門見山地說:“上面確實有個案子,不過不是讓你直接參與破案,而是……”

“而是讓我去給那些新來的菜鳥們上課?”陳景挑了挑眉,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雷隊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你小子經驗豐富嘛,那些新人也需要你這樣的前輩帶一帶。”

陳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已這次是躲不掉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就明天吧,省廳安排的,你別給我丟人就行。”雷隊拍了拍陳景的肩膀,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第二天,陳景硬著頭皮來到了警察學院的教室。看著下面那一張張稚嫩的臉龐,他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已,也是一樣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正義的渴望。

“各位,我是陳景,一名普通的刑警。”陳景沒有按照教案上的內容講,而是從自已的親身經歷講起,“我知道,你們都渴望成為像電影裡那樣,懲惡揚善的大英雄。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現實不是電影,我們面對的是狡猾的罪犯,是錯綜複雜的案情,是生死一線的考驗……”

陳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話語裡沒有華麗的辭藻,卻充滿了真實的力量,深深地觸動了在場的每一個年輕警察的心。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陳景毫無保留地將自已的辦案經驗傳授給了這些新人,他希望這些年輕人能夠少走一些彎路,少流一些血汗。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和陳景開玩笑,就在他專心致志地給新人上課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將他拉回了那個讓他無法逃避的現實……

電話那頭,雷隊的聲音焦急萬分:“小陳,出事了!林婉的案子,有新的線索!”

陳景掛了電話,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林婉,這個名字像一把生鏽的刀,再次狠狠地在他心頭攪動。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注意到陳景異常的臉色,旁邊一個年輕警察關切地問道。

陳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翻湧的情緒,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私人電話,一點小麻煩。”

他匆匆收拾了一下教案,跟學院負責人請了個假,便驅車趕往青海區分局。一路上,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放著與林婉有關的點點滴滴,甜蜜的,苦澀的,交織在一起,像一團亂麻,讓他窒息。

“林婉,你到底在哪?為什麼……”陳景痛苦地閉上眼,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等他趕到警局,雷隊正焦急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看到陳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上來,將一份檔案遞給他。

“你自已看吧。”雷隊的語氣沉重,眉頭緊鎖,往日裡的爽朗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景接過檔案,快速瀏覽起來。這是一份最新的比對報告DNA,比對結果顯示,在一個偏遠的縣城發現的一具無名女屍,與林婉的高度吻合DNA。

“不可能!這不可能!”陳景猛地合上檔案,臉色慘白,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小陳……”雷隊伸手想扶住他,卻被陳景一把推開。

“我要親自去看看。”陳景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在沙漠裡走了幾天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