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遇

第一層，不知她今日為何能入第二層。

安苓這才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看到了，還有你偽裝成太陽的心火。

還挺有創意的，就是有點熱，明明是深秋的森林，卻照著夏日的烈陽.”

“除此之外呢？你還看到了什麼？”

“啊，除此之外就只剩外面一層的廢墟了，還能有什麼？”

她抬眼想打量高棲晨的神色，他卻生硬地扭頭，安苓只能看到他緊緊繃成一條線的嘴唇。

又生氣了？安苓腦子一轉，嘴裡又有了話，“哦，還有！我差點忘記了！”

高棲晨頭似乎轉動，又似乎沒動，安苓看不真切，也沒計較，只是自顧自地說著：“拉我進第二層內景的水鏡也挺漂亮的.”

不知是不是安苓的錯覺，說完這句話後高棲晨的頭又往外偏了偏。

安苓：……還有什麼東西嗎？說實在話，高棲晨的內景已經比大多數修士的要豐富多彩了。

安苓自己的內景也只有單調的雷劫，大概是因為她之前差點被雷劫劈死，對這種事情的確比較在意。

系統趁機鼓勵她，【只要您耐心修補好這些小世界，渡劫不是夢。

】它不提還好，一提安苓就來氣，“我付出的已經足夠了，是世界無法承擔後果.”

【這……】無法反駁。

照理說已經被打壓的反派很輕易就可以被世界意識解決，可這個小世界還是無法控制男主，讓他發展成了無法拔除的大患。

安苓說的極其冷酷，“我能繼續做任務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勸你們儘管調查出萬年前的真相，縱然我不相信高棲晨，可話說多了，我總要聽一聽.”

系統頓時披上唯唯諾諾的小媳婦姿態，【明白，已經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了，可事隔太久遠，很多因果都被模糊，難度有點大。

】安苓看了眼虛虛望著半空的高棲晨，“不急，慢慢來，他留給我的時間很充裕.”

高棲晨口中高呼的恨意並沒有標榜中的危險，更多是彆扭。

他明明恨不起來、恨的不徹底，嘴卻不肯服軟。

安苓這種成精上萬萬年的精怪早遇到過無數想扒她皮吃她肉的仇敵，儘管她最多是險勝，從未敗過，可還是受過傷的。

刀刃上的毒藥、鋒利的爪牙、淬火的鐵錘……哪一樣她沒有捱過，對比起來，高棲晨還真的是雷聲大，雨點小。

見高棲晨懶得看她一眼，安苓索性自顧自開始打坐，調息自己的神魂。

奈何魔域中的靈氣太過稀少，忙活了半天還沒攢出拳頭大小的靈力球。

“呵~”嗤笑聲的來源正是高棲晨，他不知什麼時候又轉過身來，就這麼看著安苓艱難地吸收靈力。

還時不時送出嘲諷，“安苓，你如今這幅殼子看起來並不適合做道修啊，不對，魔修也不合適.”

積分被扣光無法兌換逆天靈根的宿主與系統：……窮怎麼了？有罪嗎？安苓張口就回他，“也總比如今人不人、魔不魔、獸不獸的魔鳳大人好.”

霎時間，高棲晨周身魔息瘋長，臉上的魔紋又顯現出來，說話的聲音中都摻雜著低沉的獸吟。

他說：“還不是拜你所賜.”

安苓可不是麵糰捏的，才不會被輕易嚇到，自然不肯聽從系統的勸說服軟，張口就是懟，“承讓了，不過魔鳳大人最好反思一下自己，你如今的模樣——”下面的話，安苓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被死死掐住脖子，雙腳離地懸於空中，而高棲晨沉著臉拉扯手中翻湧的魔息。

繞上安苓脖頸的黑色魔息也不斷收緊，安苓與普通人沒太大差別的體質讓她很快就臉色漲紅。

而高棲晨依舊不緊不慢地說：“我最討厭你們這群口稱大義，便肆意玩弄他人命運的偽君子.”

安苓眼裡都開始冒小星星了，還是在笑。

高棲晨看得很清楚，是冷笑、嘲笑、戲笑……她還在激怒他。

“看我生氣你就那麼開心？”

高棲晨的手掌一翻，安苓便摔倒在地，她捂著脖子，又笑出聲來。

笑聲細碎，還帶著短暫窒息後的乏力幹，笑一聲便要休息一會兒。

即使都這麼辛苦了，系統仍舊沒攔下話多的安苓。

“開心，我為什麼不開心.”

高棲晨像是先厭倦了，冷冰冰地看著安苓，語氣卻是不容反駁的強硬。

“為什麼故意激怒我？”

安苓面色真誠，“就是因為好玩.”

若換了旁人，安苓甚至連這幾句欠欠的話都不會說。

同高棲晨說話的確是覺得他這幅樣子很有意思。

她就像是看到了一隻比較超出她的認知氛圍的小白兔，想刻意靠近研究。

已經把她吊了起來，徹底殺了自己也是順手的事兒，可他偏要自己找出藉口又把她丟了下來。

丟下來之後又氣她的笑聲，鬧著要給個理由。

安苓笑著補充道：“高棲晨，你實在是個有意思的人.”

這話對於高棲晨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一聽到類似的話，腦子裡的場景就會不由自主地鑽進他的腦子裡。

短暫到一次完整的吐息都沒做完的時刻，高棲晨便帶著沉重的靈魂回顧了與安苓的‘初遇’。

那個與安苓而言是第二次見面，於他而言是第一次見面的初遇。

深秋，枯林中，他用盡了手段也沒抓到偷竊法寶的梁形意。

兩人實力相當，磨了兩天兩夜後各自扶著腰喘氣。

最終是梁形意先讓步，“你這樣的死板還真有意思，我都說了，用完就還.”

“不行，現在就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