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

毒藥？這兩個字在季意苓的腦子裡炸開，怎麼會在家裡種毒藥呢？

兩個小藥童看季意苓整個人呆住的模樣，還以為是被他們的話嚇到，便開口，“你莫怕，這些都長在地裡，不傷人！”

“這些是做什麼用呢？難道是來治病？”季意苓看著地裡那些青翠的草兒，要不是藥童說起來，誰能知道種著的是毒藥？

其中一個藥童笑了起來，“當然不是治病用的，這些草藥毒性很強，一般人若是誤食了，恐怕小命難保。”

另一個藥童接著說道：“是藥三分毒，是治病的藥還是害人的藥，還得看是怎麼用！”

話是這麼說，但季意苓聽了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誰會在家裡種這些東西？“祖...啊不是，是老夫人和老公爺吩咐的嗎？”

兩個藥童對視了一眼，隨後看起來年長一些的那個藥童回應：“這些草藥是夫人種的，具體用來做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季意苓心中一驚，夫人？那就是祖母了？祖母不是一心常伴青燈？怎麼會弄這些東西？季意苓發覺，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已家了，有種自已之前的生活才是一場夢一般.....

“小松小柏，開飯啦！”

一聲吆喝，讓兩個藥童扔下鋤頭，站起來就往門口跑，“郭嬸子，今兒吃什麼好吃的？”

“你們兩個饞貓，今天吃醬鴨，還有酥餅，銀耳粥，醫師呢？在院子沒？”郭嬸子捧著兩個食盒往院子裡走，看見一個丫頭蹲地上吃一驚，“哎喲，這是哪來的丫頭啊？你們這還要丫鬟伺候啊？”

“郭嬸子，你來的正好，她走迷路了，一會勞煩嬸子帶她出去吧。”藥童接過食盒，迫不及待就往屋裡去，使勁嗅著食盒透出的香味，是一點也顧不上季意苓。

留下季意苓和郭嬸子面面相望，

季意苓起身笑著說，“嬸子好，”

“誒好，”郭嬸子上下打量著季意苓，小丫頭是個生面孔，她沒聽說最近府裡有新進的丫鬟，但看人身上穿的衣服，又確實是府裡丫鬟的衣裳。“丫頭，你是在哪個院子當值？”

“我跟著二姑娘，今日不小心迷了道，麻煩嬸子了，”季意苓看郭嬸子面相敦厚，應該是個好相處的，心下也覺得親近一些，

“哎喲，那我得快點帶你出去，你下次可不能這樣隨便走了，二姑娘身邊當值那是不能隨意離開院子，萬一有事啊，你就....”郭嬸子說道這裡，四下看看，忙收住嘴，

季意苓識趣地沒有多問，但記下了郭嬸子的話，“我記下了，謝謝嬸子，還勞煩嬸子指個路。”

郭嬸子因為季意苓客氣的話，心裡很是妥帖，在府裡她只是在廚房幫工的粗使婆子，那些在主子身邊伺候的丫鬟對她們可沒有這般態度，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季意苓長得乖巧伶俐，郭嬸子便上心了，

郭嬸子衝屋裡喊一聲，“阿松阿柏，嬸子出去指個路，晚點來收碗筷，”

說完，郭嬸子就帶著季意苓出了院子，邊走邊嘮叨，“你這小丫頭也是能跑，那姑娘的院子離這邊可還隔了一個院子，”

“嬸子是說執喻書院嗎？我就是從那個院子出來。”

“怪不得，那確實容易迷道，”

“嬸子進府很久了嗎？咱這月錢多嗎？”季意苓想著話同郭嬸子套近乎，那就離不開這些八卦事。

郭嬸子笑了起來，“你這丫頭，怎麼什麼都不清楚就出來幹活了？能算清楚賬嗎？”

“嬸子說笑了，誰還能不認識錢財呢？當然會算啦！”

兩人因為這個玩笑話親近了不少，郭嬸子也是是管不住嘴的，本只打算出來指個路就差不多了，這話頭牽起來了，就止不住了，絮絮叨叨同季意苓講了許多，直到把人送到了執喻書院，還覺得有些不過癮....

喊著季意苓下得空去廚房找她，給她留點好吃的。

季意苓連連點頭，和郭嬸子分開，季意苓才細細回想郭嬸子方才說的話。

太爺爺當年救主的事，作為季家的後代，季意苓自然也知曉。但長輩們不愛提，小的一輩也就只知是祖上的功德。她出生那年，季家就舉家回到雲清城，和都城脫節十多年。

提起平都，自然沒有什麼感受，剛才郭嬸子說著季家在平都城的種種事，讓季意苓很是意外，她還以為自家是老實人家....

但如今聽來，人緣差的不僅是小姑母，而是整個季家，在平都城裡都不受待見。原來惡霸是自已....這感覺可真是挺酸爽，

季家應召進都城守城不過十年時間，能把人緣搞成這樣，季意苓也是挺佩服曾祖父和曾祖母。

但同時，她也更好奇，小姑母到底是用什麼法子扭轉家裡這糟糕的形象，小姑母去世後，那些來祭拜的人，傷心的模樣做不得假，

等她以後有孩子，她一定不會像家中長輩這樣，什麼事都瞞著孩子。萬一有奇遇，那不是像她這樣，當個兩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