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路

阿爹喊的這一聲，和氣得通紅的臉，讓其他人都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你腦子是有什麼問題？人是能這樣踹的嗎？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裡？”

阿爹看起來似乎氣得不輕，季意苓替小姑母捏了把汗，

“我自然是瞧見了，不然我踹的是誰？我不僅把哥哥放眼裡了，位置都擺很正！”

小姑母說著話，還指了指地板中間的位置，好似讚揚自已方才踹的準。

‘噗呲’

阿孃那偷笑聲真的不要太明顯....

季和初也聽見了那笑聲，抬頭看去，就見楊如汐捂著嘴，笑得是眉眼彎彎，這般糗事還被外人瞧見了，季和初只覺得耳朵和臉頰都燙得厲害，

又急又氣，氣小妹不知分寸讓他出糗，又氣自已，礙於身份，一不能真辯二不能上手，更急地說不上話，當真是憋屈.....

季意苓瞧阿爹那漲紅的臉，心裡是暢快異常，被阿爹抽的那一鞭子，疼得她到現在都記得！

小姑母這回倒不是坐著讓別人說，揮手讓下人們都退下，先一步開口了，

“哥哥是這屋裡最年長的人，兩個姐姐有口角，哥哥不站出來，還在一旁看戲，我這一腳不該踹嗎？”

小姑母眨巴眨巴眼睛，說話雖然是慢悠悠，但季意苓好生佩服，若是她估計也只會站到大姑母和孃親身邊，讓她們別吵，有話好好說.....

小姑母這一句話，讓本來還互相不對付的大姑母和阿孃，一下站到了同一邊！兩人同時看向阿爹，

“姑娘家吵架，幹我什麼事，我難道還要去站邊嗎？！”

阿爹顯然是不服氣！聽聽這話，哪個女子能不生氣？沒想到阿爹以前竟然是這種人！

小姑母順手拿起戒尺，向阿爹拍去，阿爹雖然是躲開了，但臉色更不好看了！沒有一個哥哥姐姐能容忍弟弟妹妹對自已這樣放肆，

不過小姑母接下來的話，堵住了阿爹的嘴。

“哥哥你小小年紀就像外頭那些酒肉大叔一樣討厭！”

季意苓還是第一次見小姑母臉上有如此明顯的表情，“怎麼不關你的事，你是吃喝用度都不用女子幫忙嗎？還是你要去一個只有男子的世界？好，那咱們就好好來掰扯一下，”

“第一，楊姑娘開口，雖沒明說，但顯然是對家裡不好的的話，你作為哥哥，不出頭，這難道是對的？還是你就是覺得女子開口罵兩句無所謂，那天底下那麼多女子，每人罵一句，咱家都能被淹死，你也覺得你是男子就不能上前爭辯？”

小姑母說著一邊給自已拍胸脯順氣，才接著又說，“前面往大了說，哥哥你是沒有擔當，往小了說，你就是自私，甩責任，那將來嫂嫂要是和孃親有意見不合，你也要當個透明人？哪有那麼多不相干？都是你們男子的藉口！”

“你簡直強詞奪理！”

“那哥哥你解釋啊，你為什麼方才不出聲？”

小妹的眼珠和黑瑪瑙似的，直勾勾盯著人看，讓人總覺得被盯得發毛。季和初打小和這個妹妹不親，一方面原因是小時候幾乎很少見面，另一方面原因則是，小妹不會像別的孩子那般依賴哥哥姐姐，她總是那樣淡淡看著，像是瞧不起所有人。

他心裡確實是覺得不關他的事！不過被小妹說中，還是叫人又羞又怒....

“你們姑娘...”

阿爹才開口說幾個字，小姑母就像是算準了阿爹要說什麼，搶下話頭，“不要再說什麼姑娘不姑娘的，你要真想像那些所謂大丈夫一樣，好掙臉面，又瞧不起女子，那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別娶親！省的禍害別家姑娘！”

“就是就是，你功課還不如我呢！”

大姑母也補了一句，在罵阿爹這件事，讓兩姐妹同心了，

“我在這裡是秀才遇上兵，得了，你們說！小爺我不奉陪了！還有季和微，我一會就找祖母，告訴她，你是現在就想相看夫婿了！”

阿爹從姑娘堆裡脫身，季意苓看小姑母望著阿爹離去的方向，眼裡寫著不少失望。

“季和初，你現在跑了就是敗家犬！”

大姑母的呼喚也不能讓阿爹停下腳步，大姑母又是想去追阿爹，又是想繼續和阿孃爭個高低，急著來回踱步...

而阿孃，有意無意地在打量著小姑母。

大姑母終於是做下了決定，許是想阻止阿爹胡說八道，她隨口和屋裡人告別，就出了院子。反正他們今日是已經把東西送到了。

季意苓想今日這戲應該是要結束了，就小心退了出去，來日方長，今天初聽阿孃的訊息，難免激動的些，人見到了，自然也就靜下心了，還是要去好好幹活，長久留在季家才是要緊事！

季意苓回到偏廳，和喜兒一起將屋裡的東西分門別類，忙好了這事，季意苓和喜兒打聲招呼，就出了偏廳準備去找恭房。

這裡的地形她不熟悉，加上處處假山重疊，廊亭環繞，她走著走著，就找不到路了，只好先順著平坦的石子路，想著先走了再說....

走出一段路，終於讓季意苓聽見一點人聲，她加快了腳步，有人那就可以問路了，隨著步伐行進，草藥的味道也濃郁了起來，

繞過一道白牆，視野豁然開朗，待看清眼前景色，季意苓有些驚歎，家裡居然能開出這麼一片草藥田？！

“誰在外面？”

季意苓聞聲抬頭，是兩個小孩，穿著青色袍子，像是小藥童，

“我剛進府，一不小心就迷了路，兩位能麻煩指個回執喻書院的路嗎？”季意苓詢問道，

“執喻書院？”

“你知道在哪不？”

“我也沒有聽過，”

兩個小藥童嘀咕了一會，才回應季意苓說，他們倆也不曉是在何處，

季意苓本沒有對兩個小孩有指望，得到回答也不失望，順口問了句，“你們難道也同我一樣是新進府的人？”

“才不是，我們到這已經有三年了！”兩個藥童異口同聲回應，

三年？季意苓覺得有些奇怪，“那你們怎麼會不知道路呢？”

“我們不能出自已的院子，不過沒關係，你進來坐一坐，一會有嬸子給我們送飯，你跟著那些嬸子就能出去！”兩個藥童安慰了季意苓一句，

季意苓把兩人的話記在心裡，藥童居然不能出院子？季家有這麼小氣？

季意苓順著兩個藥童推開的圍欄走進藥田，看見兩個藥童褲腳上沾了不少泥巴，便問，“你們現在是忙著摘藥嗎？我來幫你們吧，”

她對這兩人有些許好奇，就想套個近乎.....

不成想，兩個藥童聽了是齊齊搖頭，“你可不能進去，這些不是草藥，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