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我對小嬋是真心的,我怎麼會虧待她呢?我……”宇文憲仿要將著他對小嬋的所有情話當著眾人之面,一股腦的全吐而出。幸而被著羞澀的新娘子拉了拉衣角後,才住了口。

晚上的喜宴,宇文邕帶著我一同出席。本來,憲納側室根本不需要聖駕親臨,可是宇文邕知道我與小嬋的感情,所以便移駕去了他府邸參宴。

喜宴相當的隆重,看著府中細巧的佈置,與宇文憲正室的賢惠,我的心便放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宇文邕藉著些酒意,攬著我低語道:“憲都可以給小嬋一個婚禮,你難道就這麼忍心不給我。”

“宇文,你愛我,這就夠了。”壓著他的唇,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他每一次提到,都會讓我心裡復添沉重。

“蘭兒。”他撤去我的指,將著唇間的吻,落在我的柔軟之上。

“還在御輦上呢。”我推了推他,趁著一絲間隙嗔怪道。

“呵呵,我就想在御輦上。”

“不要啦,不要啦,癢啊,癢。”

他捉弄著我,又撓起了我腰間的癢。御輦上,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不過御輦停後,他又是那般霸道地將我抱入了寢宮。

不知是小嬋離開我後覺得有些掛念,亦或是冬日裡有些懼冷,我總覺得身子不似往常那般舒服,可總也說不出個什麼問題來。因著齊國的局勢越走越差,北周想攻打齊的計劃也已提到了案上,宇文邕經常和大臣們商討此事,整個一月,也不過回了寢宮幾次而已。我輕吐著氣,那淡淡的白色慢慢地融在了冷清的空中。

“參見獨孤大人。”

門外,忽而傳來了宮人們的行禮,隨即一名宮女小聲步入,向我稟道:“文侍中,獨孤大人來了。”

“快請他進來。”

終於,有個朋友來看我了,才見著獨孤翎在屏風後的身影,我便趕緊站起,只是驀地起身,讓我眼前忽而一黑,身子不由己控地往後一傾。

“若蘭。”

身子被一個力託了住,閉了閉眼眸,我看到了獨孤翎的身影,只是不甚清晰。他扶著我靠在了榻背。

“你臉色真的很差。”他伸過手,在我的額上瞬間地停留了一下。

“大概是起得太快,沒事的。”

“我這個御醫在這裡,有事沒事,還容得你自己定論。”

他笑了笑,伸手替我把脈。

“對了,你怎麼今日想到來了?”

“沒有皇上的旨意,我怎能隨意到寢宮來?是大司……”他微微遲疑,改口道:“他來了信,我交給皇上,皇上看後讓我交予你。不過,皇上也很關心你的身子,他說今日早晨離開的時候,見你的臉色不太好,因你還睡著,便沒有問。”

“來信了,快給我看看。”

“光顧著和你說話,正事都沒做,先好好地讓我把脈,剛才我好像……”

他示意我不要再言語,我這個病人亦只能乖乖聽話。

“若蘭,你有多久沒有來月事了?”

“啊?”望著那個臉上突堆笑靨,問著我隱私的男人,我的耳邊蹭地熱燙了起來,嘴也變地吞吐:“這,這個,好像有一段日子了。”

“是喜脈。”

“什麼?”

我錯愕地看著獨孤翎,他激動的神情比我還要興奮:“若蘭,你有孩子了!”

“怎麼會,我,我好像……”

“若蘭,我絕對不會診錯,你真的有孩子了。”

我有孩子了?我有他的孩子了?我的唇邊忽而展起了一個大大的笑。我終於有了他的孩子。

“皇上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皇上?翎,能讓我自己告訴他嗎?”宮裡的規矩我是知道的,這有孕的事應由太醫署的御醫回稟宇文邕。只是,我想親自告訴他這個訊息,於是便求起了獨孤翎。獨孤翎怎經得起我的乞求,自是答應了下來。他給了我宇文直的信,本就開心的我見到宇文直說牒雲芊洛為他生了兒子,我便驚叫起來:“翎,是個兒子,他真的生了個兒子,太好了!太好了!”

“小心,若蘭,別那麼激動。”

獨孤翎見著我忘形的歡叫,立刻喊住了我:“你現在有孕在身,可不能這般樣子,孩子還小,要有很多事情注意。”

獨孤翎果然是個經驗豐富的婦科大夫,牒雲芊洛的話一點都沒有錯。可是有一點牒雲芊洛卻沒有和我說清楚,就是獨孤翎還是一個很囉嗦的婦科大夫。我和他認識這麼久,卻從未見他如今日一般囉嗦。勿說是飲食睡眠,就連無關緊要的一些小事恨不得都一次與我講清。

他很激動,也很開心,言語間,就彷彿這個孩子是他的一般。望著他不停的嘮叨,我忽而感到了自己對他的虧欠。

“翎,你什麼時候也娶個女子吧?”

我突然的插話,讓他止了口。原本歡快的氣氛,一下又變得凝重起來,獨孤翎稍稍躲過我投去的目光後,笑了笑:“一個人過慣了。”

我不再繼續那個尷尬地問,重新將著話題,歸到了孩子身上。

“這樣吧,孩子生出來,讓你做乾爹,好不好?”

“什麼?”

“呃?”我思了思,想出個更為古代的詞彙:“做義父。你做孩子的義父,好不好?”

“義父?孩子生出來,不是皇子,也是公主,怎麼能喊我義父?這於禮不合。”

“什麼於禮不合?我說合就合,呵呵……”

我衝他傻傻地笑著,也許,這不能算是一種補償,但是,我知道此生或是來世,我都不能給他任何補償,因為我愛的,只有一個人。

當日,獨孤翎給我開了些養胎安神的藥,他很小心,藥的選擇也非常注意。晚上,我本想告訴宇文邕懷孕的事,然而直到很晚很晚,他才回來,一見到我還醒著,他便關切地問著:“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等你,我想……”

“蘭兒,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從他淺褐雙眸中淡透的神情,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與我分享。

“什麼事?”

“如今齊國民不聊生,國勢凋殘,而我看過府兵的招募與各柱國報上的情況,現在應是我御駕親征的最好時機。剛與大臣們商議過,準備讓人去出訪齊國,再探一下情況,隨後便準備征伐之事。”

“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