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誘餌

光線充足的實驗室內，兩個研究員正站在實驗臺前忙前忙後，一者負責主要的工作專案，一者則充當實驗助手。

而在他們面前躺著的，是一具赤裸著上半身的少年軀體。

各類管道插在少年的身上，輸送這不知名的液體，而少年的胸膛早已經被剖開，將內裡呈現在二人眼前。

實驗臺乾淨整潔，沒有血跡，這少年竟然是一具人偶之身。

陳沐是第一次見到人偶這種奇特構造的生命體，內裡結構和人類很像，能夠工作，但沒有人類的器官那般脆弱。只要持續輸入元素力，就可以維持正常的工作。

很奇怪的是，據多託雷所知，人偶的製造者為雷神，一開始製造他就是為了做一個合適的統治稻妻的人工智慧，那麼她一開始就沒必要為人偶打造那麼多沒用的器官才對。

多託雷擦拭著手中的工具，道：“渴求融入‘人’的人偶，會向人的方向進化，這便是這具身體的獨特之處。也是我在幾百年前窮盡畢生所學也要得到的技術。”

切片的技術正是來源於人偶的製造技術。他參透了神明的工藝，將自已的時間維度拆分，從而達到了神明的境界。

“你們……”［散兵］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是在實驗室裡開幼兒課堂嗎？”把他當教具使。

哈，我為刀俎，爾為魚肉！陳沐默默地想，既然躺在了這張實驗臺上，接下來的事就由不得你了。

兩個科學狂人把人偶的材料、特性、實用價值等等都講解了個遍才幹正事——檢查那顆心臟。

人偶擁有所有與人類相似的器官，卻唯獨缺少了心臟，所以心臟的位置其實是由一顆灰黑色的能源核佔據著的。

二人拿很多連名字都非常複雜的儀器對心臟進行了掃描、測試，又做了一系列檢測，並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一如多託雷研究［散兵］這麼多年也毫無進展一樣。

陳沐打算借用非常規力量。

“我會用超視之眼觀測它的過去，如果發現不對，多託雷會強制擊暈我。”

說罷，陳沐的右眼亮了起來，和上次觀測黑雷霆一樣，他嘗試瞭解心臟的過去，也許就能找到其中的關鍵。

不過他只會看最多五百年，再往久遠的過去看，估計又會碰上［毀滅］。

［紫黑色的天空下，人類哀嚎、生靈塗炭，少年隻身投入失控的熔爐，將自已蜷縮起來，無聲哭嚎。

你在祈求著什麼？

你在向誰求救？

“我想要……保護他，保護踏鞴砂……”

不，你天生就是用於踐行毀滅的戰爭機器！

踐行毀滅吧！

你的雷霆可以洞穿世界的屏障！

你的怒火能夠吞噬整片大陸！

世界不過是輪迴之所，唯有毀滅能夠打破輪迴！

毀滅即是新生之時，毀滅即是救世之銘！

……

少年不過是受洗［毀滅］之血的黑色雷霆，擴大的破壞慾望卻讓他連保護他人的力量都沒有。

但是，他還是想要憑藉逐漸消散的意志做點什麼，對，毀掉爐心，就可以保護大家了……

就是在那一刻，他聽到了來自亙古的錘擊聲。

光輝的太陽灑下光芒，匯聚成視線。

如山巒般高不可攀的石頭巨人舉起炙熱的錘頭，以億兆光年為單位，落下重重的一錘。

當！］

陳沐閉上了雙眼。

多託雷問他：“如何？”

陳沐回答：“又是一位概念級神明，與［毀滅］那種摧枯拉朽的力量不同，這位神明的力量更傾向於保護，是代表［存護］的神明。”

他轉向［散兵］，告訴他：“你心臟中的力量經過分離，如果說黑雷霆所得到的是毀滅一切的力量，那麼心臟獲得的就是保護一切的力量。兩種力量是概念級的、相剋的存在，因此即便它們同源，也無法融合到一起。”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融合？”［散兵］問。

陳沐思索片刻，道：“兩種力量都來自於神明……或許只有神明的力量才能夠對抗神明。”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都無法有進展？”

“這麼說也沒錯。誒，等等……”

只見人偶直接徒手拔掉了身上插著的管子，胡亂地把自已被開啟的胸膛重新給合上，跳下了實驗臺。

［散兵］穿好衣服就帶著黑雷霆急不可耐地離開了實驗室。

只剩實驗室裡的兩個科學狂人面面相覷。

陳沐：“他……不會去找神明瞭吧？”

多託雷聳肩：“照斯卡拉姆齊這個性格，是的。”

“他絕對找不到！”陳沐說著也衝出了實驗室，“概念的神明根本不存在於提瓦特，他找得到才有鬼啊！把我的實驗素材還回來啊！”

多託雷嘆了一口氣，緊隨其後。

［散兵］確實第一時間是想前往天守閣尋找最近的神，但半途就想起陳沐說的話，概念級的神明根本不是魔神能夠企及的，便放棄了。

於是他轉而去找另一個線索，那個告訴他白鴉會資訊的人——［麻雀］。

既然白鴉會的人能在四百年將心臟的意識和力量分離，那麼他們一定有辦法再將其融合。

對，沒錯，就是這樣。

［散兵］甚至忽略了［麻雀］利用自已的事實，轉而將希望寄託於這個人。

但很可惜，在他趕到之前囚禁［麻雀］的地方時，［麻雀］已經不見蹤影。

逃走了。［散兵］搜尋著這間曾經被［麻雀］當據點的小屋，只發現先前用於引誘他過來的能量體完完整整地擺在桌上，沒有拿走。

陳沐和多託雷堪堪趕到，就發現少年已經整個屋子翻的一團糟了。

“你不行，我來。”陳沐示意多託雷按住臉色越來越差勁的［散兵］，隨後輕車熟路地觀測起了這間屋子的過去。

沒一會兒，他從一個地板下的暗格中找到了一封信，只見上面寫著：

［若你們各有所需、各有所求，那麼，白鴉在爐心靜候你們的到來。當然，時不待人。］

鴻門宴。

陳沐的腦袋裡飄出這幾個字，看來這個［麻雀］不僅知道他們會找來，還知道陳沐也在尋找著白鴉的蹤跡。

［嘰，建議沐沐不要前去。以爐心為中心，半徑100米內皆是毀滅效能量體，貿然前往會造成損傷。］

多多雞跳了出來分析道。

“嘁，你們自已在這邊磨蹭吧。”［散兵］可沒有那麼多耐心等待他們在這邊準備好了出發，他掙脫多託雷的束縛，轉身離去。“爐心的環境，我早已經適應了，不過是回到那裡去罷了。”

“時不待人，什麼逼迫人做選擇的操作？”陳沐吐槽，隨後轉向多託雷，“無論如何，先去觀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