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前面就是a大了。”

回來的路上,傾筵隻字未提佟傅庾。

姐姐決定放下了,就不必要再提起。

佟傅庾是好是壞,與他姐又有何干?

汽車距離a大的校門口越來越近,傾橙看清有一抹挺拔頎長的身影在校門口外面徘徊。

中秋皎潔的月光融在他的身上,男人長身玉立,丰神爾雅,矜貴氣質似月光般清冷出塵,一襲秋裝中長黑風衣,更顯得男人形態昂藏身高優越。

當一束車燈光打到他的後背,男人驀地轉過身,本能地用手擋住了額前的光束,漆黑的雙眸頓時半眯起。

傾橙藉著燈光看清楚男人的面孔。

——陸澤琛!

他怎麼來了?

王福不由得的驚叫一聲:“哇,有帥哥!”

隨即被傾筵硬拽走了。

進入校門之前,傾筵還不忘向陸澤琛問好:“姐夫好。”

陸澤琛神情舒展,笑意延綿:“阿筵,謝謝了哦。”

“和姐回去,開車小心點。”

目送兩位少年走遠,傾橙才斂回視線,目光探究,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陸學長,剛才謝我弟弟什麼?”

陸澤琛笑道:“看到你的資訊,我給傾筵打了電話,他告訴我在a大門口等你得了。”

傾橙不好意思地捋了一下頭髮:“不好意思啊,大半夜的還打攪你。”

陸澤琛將身上的風衣脫下來,他裡面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緊實的臂膀線條露出來。

“夜深了,天氣涼,將風衣披上。”

“不用了,我不冷。”話音剛落,一陣涼意襲來,傾橙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陸太太感冒了,我會心疼。”陸澤琛把風衣披到傾橙的肩上,風衣的衣尾剛好蓋過她瑩白的足踝。

“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你跟我說,我出來就行了,你在家好好待著。”

天知道!

他剛才想起平時沒怎麼見她開過車,心裡擔心她的車技,大半夜的開夜路,風險陡增,他的手腳不由得泛起陣陣涼意。

“還冷不冷?”

“不冷了。”

陸澤琛拉過柔軟的雙手,用大掌輕輕蹭著,她的手指尖還是有一絲涼意未褪去。

他掌心的厚實幹燥,小巧的手掌被他大掌的溫暖所包裹,傾橙心中倏地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一抬頭,便能看到弧形完美的下頜,緋色薄唇噙著一抹燦然的笑,他垂眸凝她,清淺月光籠在卷長黑羽,顯得繾綣慵懶。

“困不困?”陸澤琛問道。

“不困,我在家裡睡過一覺了。”

“那要不要去吃餛飩?”陸澤琛的聲音很磁性溫沉,聽在耳朵裡,好像倍感誘人。

“大半夜了,哪還有賣雲吞的?”

“走,跟我來。”陸澤琛牽著她的手上了車後座,司機默契地放下擋板。

“那車怎麼辦?”傾橙不忘自己把他的亭車開出來了,停在a大門口,總歸是不太好。

“一會會有人來開走。”

兩人坐在溫暖的屋裡,老闆很快上了雲吞。

雖然夜已深,但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吃雲吞。

一股煙城雲吞獨有的醇香飄入鼻腔,勾起了傾橙的饞蟲。

傾橙用勺子盪開湯麵的一層蔥花,輕輕吹著氣。

“怎麼以前沒發現A大附近有這麼一間雲吞店?”

“兩年前才開的。”

傾橙嚐了一個,味道真的頂不錯。

“真的嗎?吃起來有傳統老店的味道。”肉餡嫩嫩滑滑的,也不膩口,好像怎麼吃都吃不夠。”

這時,一個30來歲的中年婦女上了一碟炸雲吞。

“陸總,這是你女朋友嗎?好漂亮!”

傾橙抬頭對她微笑。

“是我太太。”陸澤琛糾正道。

女人的眼中飽含震驚,連聲解釋:“不好意思哦,陸太太你好。陸太太長得可真好看,陸總又長的一表人才,以後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很漂亮。”

“承你貴言!最近的生意怎麼樣?”陸澤琛問道。

“託陸總的福,蠻不錯的,我們準備今年底月在煙城買房。”

陸澤琛:“那太好了,恭喜恭喜!”

“陸總對我們夫妻倆的大恩大德,我們真是無以回報。”老闆娘說著有些哽咽。

“快別這麼說,都是你們的福氣。”

“好好,不說了,讓你們見笑了,陸總,陸太太你們趁熱吃,我先去忙了。”

兩人吃完雲吞,雲吞店的老闆夫妻倆出來送他們,老闆陳川說什麼也不肯收他們的錢。

陸澤琛笑道:“人情還人情,做買賣總歸要成本的,你欠我的錢,到時候有錢,還給我就是了。”

在車上,傾橙一肚子疑問,剛才是出於矜持禮貌,所以只能忍著不開口。

“陸學長,你認識雲吞老闆的夫妻倆?”

“嗯,他們倆以前是我們陸家的工人,陳川在體檢中查出有白血病,因為經濟問題,他放棄治療。我託人找到了合適的骨髓,給他做了骨髓移植手術,手術很成功。”

陸澤琛的神色很淡然,輕描淡寫地把整件事解釋完。

傾橙突然覺得自己對他一點都不瞭解。

以前,總覺得世俗的事和他格格不入。

但好像每一次,事實都證明了自己對他的認識太淺薄。

他有時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有時也像世間有血有肉的男兒,有自己的喜好厭惡,或許他內心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想到這,傾橙有些期待。

上了車,路燈的暗光透過窗玻璃照在陸澤琛精緻的側臉,男人漆黑的眸子宛如諱莫如深的黑洞,越發讓人看不透。

暖氣襲來,傾橙的眼皮變得沉甸甸。

“闔上眼睡會兒,到家了,我叫你。”

傾橙想起他一晚沒睡,打著哈欠說道:“你也歇一會。”

“嗯。”

傾橙很快睡了過去,清淺的呼吸聲傳來,陸澤琛把蜷縮在座位角落的人輕輕地抱了過來。

酣睡中的人兒,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嘬了嘬嘴,細長的眉毛也跟著彎了起來。

陸澤琛黑曜石般的墨眸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眼底的情愫毫不掩飾,彷彿要把她揉碎了,裝進自己的瞳仁。

指腹輕柔地描繪著她的唇形,鼻尖,臉蛋的線條,一寸寸地,像是在欣賞這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力量重一分怕揉碎,輕一分又覺得沉甸甸的感情得不到宣洩。

到了宛春園。

陸澤琛抱著沉睡的人兒從車上下來,風衣披在她的身上,顯得她嬌小柔弱,讓人不禁生出滿滿的保護欲。

傾橙好像感受到了寒意,小臉往他懷裡蹭了蹭,柔軟的雙臂下意識纏住他勁瘦的腰身。

陸澤琛的眸光漸漸變濃稠,像漫天月華溫柔,滿眼是熟睡的人兒的倒影,眼底的愛意滿得要溢位來。

把人輕輕抱回床上,那雙纖柔的臂膀因為貪戀他的溫暖而緊緊纏著,不肯鬆開。

陸澤琛怕弄醒她,只好那麼弓著身體,儘量讓她躺著舒服。

微亮燈光下,女孩染了夜露的細長眉黛,綴著零星碎光,精緻的五官安靜柔美,如同敦煌莫高窟穹頂的美人圖。

窗外露重夜深,寒意愈濃。

陸澤琛卻覺得胸腔有一股熱流不斷在膨脹,如即將睡醒的火山,岩漿幾欲迸發。

雙手撐著床,身體重心往下,微涼的薄唇抵了下去,如羽毛般,輕輕地啄著,飽滿的雙唇柔軟微彈,很像蒟蒻果凍。

陸澤琛沒有趁人之危,他淺嘗輒止,在初嘗她的甘甜後,準備起身抽離。

不早不遲!

那雙晶亮的杏眸驟然睜開了一道縫,睡眼惺忪,黑長羽睫氤氳著水汽,如同沾染了江南水鄉的朦朧煙雨,更添繾綣溫柔。

看到陡然放大的男人的俊臉,傾橙的睡意頓褪去幾分,聲音軟綿:“陸學長,你……在幹什麼?”

自己剛才竟然在夢裡……夢見被陸學長親了。

怎麼能有那麼不純潔的的想法?

陸澤琛低頭勾唇,嗓音像是被沙紙碾過溫沉磁性,“怎麼,吻一下陸太太,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