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去病擲地有聲的話出人意料的沒有引起水手們的共鳴。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如雷的鼾聲,間或還有小澤和蒼井綿軟性感的粗重鼻息。
熬出熊貓眼的卡雅眼角抽搐,抱歉的笑了笑,無力的一屁股坐在樹下。
“傑克,兄弟們不是不給面子,他們不像你長期在死亡邊緣徘徊,精神力受過訓練,頂不住了.”
“好吧,我知道你也頂不住了,睡吧,我來給你們望風.”
陸去病溫柔的摸了摸卡雅的腦袋,聲音輕柔的充滿著軟床的凹陷感。
卡雅眨了眨眼,勉強笑了笑,下一刻,垂頭睡去。
嘆了口氣,陸去病掏出煙走出去十來米,在河邊點上了。
要不是吸收了一點電能,一天一夜沒睡,他也會扛不住。
這也有賴於他在叢林裡廝混的那幾個月,每一秒都處於危險中的經歷,極大的提高了他不休不眠的閾值。
活動了下腰痠背痛的身體,心裡有點不平衡。
憑什麼我們累的半死,船長還帶著小蜜跑路,到底誰是天選之子?既然發現了女人髮卡,說明船長他們跑的很慌張,也許距離並沒有拉開。
猛抽了幾口扔了煙,陸去病找了棵最高的杉樹,手腳並用往上爬。
上到二十來米,坐在枝丫上,掏出望遠鏡往前探查。
河道兩側是五六十度的山坡,坡上喬木林稀疏的就像中年人腦袋的毛,根本遮不住頭皮。
這種地形傻子才會爬上坡,船長只有沿著河道往前出溜,一點機動的餘地都沒有。
鏡頭一點點往前延伸,直到陸去病調整第二次焦距後,才有所發現。
“一個,兩個,嗯,一共五個人,揹著包揹著長槍沿河行走。
四個穿黑衣的蜜桃臀女人,一個瘦弱的中等個子男人。
媽的,還真是會享受!”
罵罵咧咧了幾句,陸去病出溜下樹。
至少有七八公里遠,要想一口氣追上去他也做不到。
說不定體虛腳軟下還會被反殺,畢竟自動步槍都沒了,遠端打擊能力被廢。
一支手槍對付四五支步槍,沒靠近說不定就玩完了,他沒這麼狂妄自大。
陸去病在河邊走了一圈,給兄弟們一個個蓋上揹包裡的毯子,強撐著守了三個小時,才一一叫醒了水手們。
一分鐘後,緩過來一點的水手們集體蹲在河邊用冰冷刺骨的河水洗臉,在缺覺躁狂洗腦培訓師附體般的陸去病高喊中再次跑了起來。
這一跑就是四五個小時,直到前方出現了幾個黑點。
可惜這時隊伍已稀稀拉拉,眾人體力已是強弩之末,別說加速了能不倒下就已屬意志堅定,身體強悍了。
“停,停下吧,我特麼不行了.”
陸去病雙手撐著膝蓋,喘的像新婚之夜一晚沒睡的新郎。
“你不說話,兄弟們也不好意思停下,都,都歇一會兒!”
摩根扶著搖搖欲墜的陸去病,臉色青白的像只清朝殭屍。
水手門女人們互相攙扶著靠了過來。
陸去病起身顫顫巍巍的指著前方,“在休息前,必須給他們點壓力,給我開槍!摩根,指揮兄弟們一起開槍,用槍聲嚇唬嚇唬船長,我就不信跑不死這個混蛋!”
此時,沒人會去惹缺乏睡眠滿懷仇恨心裡不平衡的傑克大人。
於是,乒乒乓乓的槍聲響徹山谷。
……
自認為辛苦走了一天已甩掉追蹤,天地任我行的正牌船長,正由身邊的克隆雙胞胎深田一左一右扶助著辛苦趕路,身後突然響起的槍聲嚇的他光速扭頭往後看。
船長第一眼什麼也沒發現,眯著眼睛細看,才辨認出遠處一個個黑點像是人的模樣,甚至他還望見一片轉眼即逝的黑色硝煙。
“完了!連環計都沒有讓天選之子上當,難道真的沒辦法躲過這一劫?”
船長一屁股癱在乾硬的荒草上,額頭佈滿了冷汗。
他的萬人精銳回援部隊、飛船的各種陷阱和士兵都沒能阻止這支天降奇兵,現在身邊只有在床上能力強悍的四個女人,還能往哪兒跑。
“主人!他們跑不動了,我們還有機會!”
“對!第二波部隊不是已經迴轉了嘛?您要打起精神來!”
“頑張って(加油)!”
“我們跑吧,開槍我們可能不準,腿還是有勁的.”
“你,你們說的對,扶我起來,我們跑!”
……
陸去病要求大家休息一小時再追,說完下一秒就躺在卡雅懷裡睡著了。
眼剛一閉上,似乎沒過幾分鐘,就被叫醒。
“睡什麼睡,起來嗨,傑克,繼續追吧!”
小刀被太陽常年凌辱的臉湊了過來,又黑又醜的臉嚇的陸去病心臟增速百分之二十。
“媽的,一覺起來看到你這張臉,我對拯救世界忽然沒了熱情,我的卡雅呢?哦哦,我在她的懷抱,好軟。
拉我起來,人間還是值得的.”
喝了幾口水,隨便呼嚕了幾口牛肉罐頭,陸去病再次精神抖擻的跑在隊伍最前面。
三個小時後,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憋著一口氣的陸去病下令砍伐樹枝做成火把,繼續追擊。
月光照不到的山谷中,點點火光蜿蜒向前,大有一口氣解決船長的架勢。
突前的陸去病晃動著手中火把正一腳深一腳淺的探路,前方灰黑色的灌木中一點紅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幾步上前,正打算彎腰撿拾,心中忽地一陣悸動。
下一秒,他隨手將火把扔進河裡,不管不顧的朝河道左側荒草從中躥了進去。
“臥倒!有埋伏!”
“呯!咔,呯!咔,呯!”
單調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山谷的寂靜,子彈朝陸去病所在的大致位置連續射擊。
水手們在後立刻散開趴下,火把一支支熄滅。
轉眼間,河道兩側的火光徹底消失,一切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傑克!你沒事吧,開槍的混蛋在哪兒?”
卡雅躲在樹後大聲問道。
“我沒事,步槍手,距離至少有200米,位置大概在河道右側的杉樹林邊緣,說不定還在樹上,目前只有一人開槍.”
陸去病的聲音斷斷續續飄了過來。
“那我們怎麼辦?手槍打不到啊.”
摩根躲在大石後扯著嗓子喊。
“卡雅,你帶姑娘們加五個水手在原地朝大致位置開槍;黎老六帶幾個人爬過來,跟我從河道左側山坡上迂迴過去;摩根你帶人從右邊山坡迂迴。
路上儘量輕手輕腳,不到三十米之內絕不要開槍.”
陸去病的聲音洪亮了許多,似乎在暗中找到了掩體,不再爬動。
“老闆,要不要喊這麼響亮?不怕埋伏的人聽到嗎?”
“兩百米外能聽見,你以為留下的那個女人是狗嗎?”
“狗的聽力很好嗎?”
“呃,比大象差一點,呸,費什麼話,這是重點嗎?動起來!”
很快,在乒乒乓乓的槍聲掩護下,兩隊人從兩側山坡摸黑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