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這黃沙區這麼大,我們去哪裡找畫像上的人啊?”一個刀疤臉壯漢正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休息,他的喉嚨像被火烤一樣乾啞,稍顯刺耳的聲音傳進了旁邊壯漢的耳朵。

“不知道,不過我們既然知道他們進來的方法和方向,相信不久就能找到人了。還有你,追風,說好要幫恩人,就一定要做到。”大郎將水壺蓋緊別在腰間,“出發。”

三人小隊忙收拾好背囊跟在大郎身後,“當家,等等我們。”

與此同時,梓夜已經來到破舊的酒館,打算稍作休息就離開前往酒樓。當她在破敗的牆壁刻下獨有的記號時,三個大漢闖進來。梓夜慌忙用手掌掩蓋資訊打算離開。

“等等,你把面紗放下來。”領頭的拿著寬刀指向梓夜。

興許是見過太多的蠟黃女人,大郎還是頭一次看見眉清目秀的女子,刀疤臉大漢走近大郎,捂耳悄聲道,“當家,這個人好眼熟,有點像畫像上那個人。”追風將畫像展開,準備細緻地比對一番。

梓夜扣住腰間的小包,正要衝出門,就聽到大漢說,“什麼畫像女子,你別搗亂。等我把她擄到村子裡,給你們做嫂子!”

追風不解,眼前這人雖然戴著斗篷,面容有些改變,但還是能一眼看出這人與畫像上的如出一轍,“可是當家……”

“你是當家還是我是當家?”大郎喝退追風,將寬刀放在梓夜的頸間,“你叫什麼,小娘子?”

梓夜摸了摸包裡的藥丸,心裡雖有慌張,但還是故作鎮定,胡謅道,“騅葉子。”

大郎舔了舔嘴唇,“名字倒是罕見,想來是胡編,你今日若是從了我,我便放你當我的夫人,若是不從,我便叫人殺光你的家人,如果沒有家人,那你就只好去軍營走一趟了。你覺得如何?”他輕輕將寬刀的利刃靠近細嫩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淺顯的血痕。

“我從了你,你會一切聽我的嗎?”梓夜邊和大郎周旋的縫隙,手在包裡一直不停地作碾碎狀。

“這要看什麼事了,當然我們成親也不會虧待你,家中大事小事你隨意,在外聽我的就行。”

梓夜不舒服地將脖子往後挪了挪,“沒想到你這個人大男子主義這麼重,真害怕……”梓夜的頭狠狠擊中大郎的下顎,隨之而出的是手中黃色的粉末,她她接著說完剩下的話,“你活不到明天啊!”

這是珦宴製作的癢癢定身粉,當然這裡面還有夜的參與。

“啊——癢死了,你幹了什麼?”大郎臉上的表情比吃了糞還要精彩,他難受得從齒間吐出這句話。

追風和剩下一人因為眼前這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的朋友,即使看到梓夜的手在搞小動作但堅守著自已的祖訓沒有阻止,他們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沒什麼,就是一點教訓。”梓夜站在門口,“你身邊的小弟可比你懂事多了。”她讚賞的目光朝著二人逡巡了一遍。

大郎眼瞅著他的救命恩人的朋友因為自已的一時興起而要離開,他慌忙喊住,“梓夜小姐,請等等,我錯了,您放過我吧。”

梓夜轉過身,“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追風拱手行禮,“餘小姐,我們是子琅公子派來尋找你的部下,這是您的畫像。”追風恭敬地將畫像遞給梓夜。

“這畫的還真像。”梓夜稱讚道。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村畫像最好的畫師。”面部扭曲的大郎艱難吐出這幾個字,雖然嘴上是咬牙切齒,但還是能聽出他對此人的佩服。

梓夜走到大郎面前,言語三分懷疑,七分輕佻,“既然是他讓人來尋,你怎裝作不知我,莫非是叛徒還是說真有那齷齪打算?”

“不敢不敢,我早已定親,還請姑娘饒命。”大郎心裡已經早已將桅殃罵了一遍,想起臨行前桅殃交給自已的《成親試煉手冊》,還說什麼提前練習到時候能增進夫妻感情,他就想找個姑娘試試,誰想到就成這樣了。

追風掩嘴偷偷笑完,走到梓夜身邊,恭敬道,“還請小姐放了我們當家,我們都清楚當家的為人,想來這其中有誤會,還請手下留人。”

“既然你的手下都開口了,我也不不能不講理,但是……”梓夜站起身,又重新站到門口,逆著風口,“這個時辰不到,我也解不開。”

大郎聽到後頓時在心裡淚流滿面,可惡的臭小鬼,下次見到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等到藥效過去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大郎癱坐在滿是黃沙塵土的地上,氣喘吁吁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說話期間,他用粗壯的拇指使勁往自已的癢癢肉抵了抵。

終於可以撓了,舒服。他的臉上露出舒坦的安詳。

“當家,我們現在回去吧,興許還能趕上村長他們的出發部隊。”追風捏了捏大郎的肩膀,為他緩解疲勞。

梓夜靠在主樑柱上,伸出手摸了下自已頸間的傷口,能感覺出來傷口已經癒合。

看來這陶家村的良藥還挺好用。

當她聽完追風他們如何與子琅他們相遇,又為何要去臨安城的事,她決定分開。不過……她睜眼瞧見大郎正在一臉滿足地享受追風的伺候,語氣和善道,“你最好是馬上起來,陶大郎!”

大郎瞬間從地上彈起,差點撞上追風的鼻子,不過幸好他只是摔倒在地。

“是!”

梓夜滿意地點著頭,“我們現在就出發和桅殃他們會合。”說完,她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顯然,是讓他們帶路。

路上,大郎想起來一件事,“姑娘,您的同伴呢?我聽子琅大人說,同行的還有位俊俏的公子,不知……”

梓夜的步伐停頓了一秒,又立馬調整過來以至於其他人看不出區別,淡淡的語氣顯出她的漠不關心,“誰知道,我們要出秘境的時候分開了。”她一腳踢在大郎的臀部,厲聲道,“問這麼多幹什麼?快走。”

大郎不知道為何又惹了這人,為了避免再吃一次那樣的苦便未再詢問。

追風瞥了眼倆人,又很快恢復正常。

“公子,你醒了。”清亮脆耳的男音在鋪設著金絲絨被子的地牢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