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翩格外愉悅的跟上步紅塵,那雙看起來分外純情的桃花眼也眯起來,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自已的摺扇。
“紅塵姑娘不經常下山,接下來可以和我一起走。”
他自然的走在步紅塵身邊,頗有些自信和閒散。
步紅塵從沒有下過山,八歲時跟隨僕人出過門,但那也是很久遠的記憶,也不多說什麼,跟隨著齊翩。
舒城還算熱鬧繁華,小攤小販吆喝聲不斷,似乎柳家被滅門的訊息還未放出來。只是像他們這樣的氣質的人也確實少見,而城門那處也有專人登記和調查著。
那邊走出去的王易帶著人去了一家小院,這小院看起來其貌不揚,就是一家尋常樣子,但一走進去別有洞天。
五彩的石頭小路在光下意趣十足,蜿蜒曲折,隨後掩沒在綠意盎然的竹林之中。
而旁邊是一潭游魚和睡蓮,水極清那游魚尾巴如同散開的衣裙,介於水光和陽光之間煥發著漂亮光彩,不難看出這裡的主人有些講究。
而那看起來清雅的小軒之中站著兩位不拘言笑的人,兩人長的極像,只是一個看起來多了幾分冷冽,而另一個卻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
“卑職王易,拜見大人”
房中一位上了年紀的人,正誠惶誠恐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人。
“寒水,你去問就好”
那年輕男子撐著頭,眼皮都未掀,但這迫人的氣勢絲毫未減半分,右手大拇指上的綠色扳指尊貴異常。
門外那似笑非笑的門衛,瞬時來到未起身的王易面前。
那種陰寒冰冷的感覺,讓王易不自覺想要拔劍防護。
“線索?”
沙啞的嗓音言簡意賅,毫無任何情緒波動,好像只需要輸入指令,然後執行指令的傀儡一般。
“如意客棧確有兩位江湖人士,但看身份也極不一般,一位紅衣女子和一位拿著摺扇的玉面公子。兩人昨天到的舒城,看記錄也確實。”
王易臉上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他好歹算是舒城有名的捕快,但對於這人不容忽視,也絲毫不收斂的殺意,他有些抵禦不住。
他也更加好奇,屋子裡和他頂頭上司談話的年輕男子是誰?
那男子抬起眼皮,拿起茶盞,剛才外面的談話他都明白了,這也確實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在他走後殺了柳家!
“李大人請起吧,我也只是來實地考察一番,不用那麼緊張,這好歹也算你的直轄範圍,發生這麼大一件殺人案,如果傳出去百姓也人心惶惶。”
他隨意懶散的聲音傳來,起身虛扶了一把李丹,把那茶盞給他遞過去。
“多謝,公子”
李丹差點順嘴就要說出皇子,但看到那雙鳳眸裡攝人的精光,他忙改了口。
“望李大人嚴加看管進城人員,近來可不太平。”
“公子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這二皇子突然到舒城一點準信都沒有,而這柳家也在一夜之間被滅門。這突然給李丹好大的驚喜,他實在摸不透這皇子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關係,朝廷向來不怎麼插手江湖。
“退下吧,非常時期我就不送李大人了。”
他低著頭彷彿思索著什麼,而話語裡的暗示意味也非常明顯。
“是”
李丹出來後,站在兩邊的寒水和寒風都冷冷掃了一眼他,他頓時心跳一抖。
扶起王易,就離開此處宅院。
“大人,這位公子是誰”
王易有些試探性問道,他還是很好奇。今日在客棧時,他沒問齊翩和步紅塵的名字,像她們這樣的人,問到也是假名,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別問,知道的多了,死的越快。”
李丹還是心悸的看了一眼王易,這王易是個好苗子,為人正直公道,而且身手尚可。
雖然只是個捕快,但李丹極為信任他,這才叫他帶人去巡查。
王易聞此,心下有了判斷,能讓舒城知府如此諱莫如深,只有京城人物。
而在屋子裡的人也在思索著,一男一女,還拿摺扇,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物。
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殺人?而且招式狠戾,說是邪教中人也不為過。
而且他的計劃到底被聽到了多少,柳家早晚要死,但計劃若是洩露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寒水,寒風我們一同去會會這人。”
摸索著手上的扳指,他開口向著門外的兩人說道。
步紅塵跟著齊翩七拐八拐的走進一家看起來不怎麼樣的莊子,若說他故意為之,但那副看起來極為開心的神情,還有怎麼也不像故意躲視線的樣子也絲毫沒有故意的意味。
但這個地方很偏僻,也不像有衣物賣的樣子。
步紅塵仔細看著周圍,這地方實在太偏了,看來這齊翩有其他事物要說。
“到了,紅塵姑娘。”
他往後掃了一眼,飛快牽住步紅塵的手腕把她拉進屋內。
“冒犯了,紅塵姑娘。”
他也很驚歎,自已竟然能將步紅塵拉進屋裡,而且不小心摸到她有些微涼的肌膚,讓他頓感冒犯。
步紅塵倒沒說什麼,也就由著他,這般警惕的動作和這荒涼的地方。換作常人也許在進屋後就會被她反手拉住手臂點上上面穴位,鎖緊喉嚨,質問對方意圖。
只是對於齊翩她還是有些信任,只是站在一旁待他解釋。
“我家錢莊多有偏僻,江湖中人還是需要謹慎一些。”
他面上全無平常那不著調的輕鬆,反而認真的將步紅塵請進屋子裡。
屋裡只有簡單的幾具傢俱,和一盆看起來生機勃勃的蘭草。不過整個房間竟然還算整潔一點灰塵都不見,看來平常有人來定期打掃。
他極為自然的給步紅塵拿了個椅子,然後自已坐在她對面。
“紅塵姑娘,想必你也瞭解我的家事,那我也不隱瞞你,昨夜和你去柳家,我在外等你時,出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步紅塵,她的一絲變化反應都不錯過。
可惜的是帷帽遮住了大半部分,而且即使說什麼她也一副平靜的樣子。
“然後呢?”
“我想你或許還有其他仇家要尋,但這個人和朝廷有關。”
前面說的沒問題,但後面步紅塵就需要思索一番了。
“朝廷?”
那看起來身份華貴的年輕人,竟然和朝廷有關,武功不錯,而且極為年輕,想必是薛家無疑。
但她其實不知道薛家在十年前對於步家的慘案有什麼推動,因為早在之前薛家的薛婉柔早已成為皇妃,而整個薛家幾乎和武林沒有關係。
她簡單的尋仇,似乎還藏有一些讓她意外的事情。
空氣靜默了一瞬,兩人都在思索,而齊翩則是在觀察著步紅塵。
看來紅塵姑娘並不知道二皇子,他眼下就是來放個資訊給線人。
齊家有錢,而且也算老牌武林世家,對於他們自已的線索有獨特的放置手法。
“紅塵姑娘,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聽到了什麼?”
齊翩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問步紅塵。
透過紅色帷帽她和齊翩四目相接,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她有些困惑。
他並沒有循循善誘或者如同對付常人一般迂迴側擊,而是用了一種讓她都不解的方式,就是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有些不對。
“功法制作”
齊翩勾了勾嘴角,只有這個資訊也就足夠了,而步紅塵說完也不再多言,她知道他能拼湊出他想知道的事情,只是她的身世不必多言。
“多謝紅塵姑娘的坦蕩”
他毫不避諱的從那精緻的藍色錦囊中掏出一支筆一卷紙和一小碟墨汁。
他飛快寫下幾個字,然後捲起它,放入蘭草的土壤中。
步紅塵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這是暗號的一種,只是要是有人來,這盆蘭草太奇怪了,不過此地偏僻,少有人注意,這倒是合理極了。
齊翩做完這些,把這盆蘭草放在原來位置的對面。這是齊家不太精巧的設定,知道的人越少,那麼資訊暴露的可能性越小。
他還從旁邊一個箱子的暗格裡拿出一袋銀子,步紅塵見此也不由感嘆,齊家確實極為富有。
“出門在外,經商之人的救急”
他似是意識到步紅塵對此有些疑惑,又像怕她無聊隨意的搭著話。
步紅塵確實想要再問幾句,但她自已也有很多秘密,那就互相不多言即可,而且她覺得他們遲早要分開,沒有說的必要。
“走吧。”
見他做好這一切,她出聲說道。
“好”
收拾好一切,他像個無事人一樣和步紅塵一同出去。
“齊公子不擔心我暴露你們的暗點嗎?”
步紅塵這時卻起了點逗弄心思,他在她面前毫不隱瞞。
“你可是家師,而且以紅塵姑娘的武功,這幾乎沒有必要。”
齊翩笑著,同樣不著調的回著,他還挺開心步紅塵能用除了死氣沉沉的話語來問他,這才是他眼裡的步紅塵。
一個鮮活起來的步紅塵。
“我說過仙山派只從小教起。”
出了門,步紅塵都不需要齊翩帶路,而是準備沿著原來的走。
一把摺扇搭在了她的肩膀處,齊翩眨了眨眼,那雙眼睛極為透亮。
“紅塵姑娘,不是原路返回,我們還沒有買衣服呢?萬一我真成了仙山派弟子怎麼辦?”
他其實比她高很多,只是她一直都覺得他就是個單純公子哥,現在卻有一種讓她也說不清的感覺,他確實不是純良公子哥,至少這一刻有一點壓迫意味。
步紅塵也不說話,就跟在他後面。
“那走著瞧”
半響,她柔和的嗓音在齊翩身後響起,齊翩也不回話。
兩人靜默的出了巷子,又是另一番天地。
熱鬧的百姓依舊在吆喝著,上次的傳聞並未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影響。
“紅塵姑娘,要買個簪子嗎?”
他看到了一家首飾鋪有些意起,一同逛首飾鋪是多麼親密的事,但是太過沒誠意。
“我只是上次看到你的頭髮好像沒有什麼首飾,正想著報答這幾次紅塵姑娘為我付錢的恩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出來又有些後悔,這要是恩情都報完了他還怎麼跟?
步紅塵有些擰著眉,那副對他的審視和警惕也消失不見。她發現他有些時候可能少了幾根筋,她倒是不需要這種東西。
空瑛道姑只會讓她散著頭髮或者用髮帶紮起來,首飾對於江湖人來說還是太多餘。
“不需要,走吧”
她的語氣裡有些無奈,齊翩也不好再說什麼,但好是默默記下。
“紅塵姑娘,去這家,我們去這家換身行頭。”
這家生意還算可以,只是同樣有一盆蘭草,這才是齊家接頭的人。
步紅塵跟著進去,店主仔細打量著兩人,看到齊翩眼睛都亮了。
這身衣著一看就是大客戶,她立馬迎上前來。
“這位公子,這位小姐需要什麼儘管看,我們店是舒城最新穎的店,用的面料也極好”
來人看起來極為老練,能說會道,只是走路還有幾分沉穩,看來是個會武功的,步紅塵不動聲色的看著。
那店主仔細掃過齊翩和步紅塵,給小二使了個眼色,拿出了幾套月藍色男款給齊翩,還有幾套款式極為流行女式衣裙給步紅塵。
步紅塵隨意掃了一眼,對此毫無興趣,她穿的衣服從來以便捷為主,窄袖口,不拖泥帶水的裙衫,而這些好看是好看,太華麗也太花哨了。
齊翩倒是沒有接過,而是看著店主用扇子敲了敲蘭草。
“聽說最近京城的料子下來了,不知道你們可有做什麼新衣裳?”
看到他的動作,店主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放哪了!”
她飛快的看了一眼店裡的人,看著人不多,又像推銷衣服一樣拉近和他們的距離。
“公子要是願意,可以等我找一找,也許一刻鐘就能找到。”
“這確實是要緊事,可得仔細。”
他隨手拿著她遞過來的衣服,仔細挑選著。
而步紅塵則在一旁聽著兩人的暗語,然後掃了一圈這些衣服。
她就只拿了一套紅色勁裝,和她身上這件極為類似。
“好了,給我拿和這位姑娘相配的吧。”
看了一圈雖然是他平時的風格,料子雖然比不上自已在家,但總體是他們家自已的店鋪,那也還不錯。
只是她穿了一身紅色,又讓他有些洩氣。
這紅色還是留在其他時候穿吧,他暈血但紅色確實不是他喜歡的,出門在外沒有那般高深的武功,這太招搖。
“算了,就要這些吧,把我和這位姑娘的一起結。”
“我自已來”
說完一點碎銀就放在桌上,還沒等齊翩反應她就抬腳出了門。
齊翩拿起衣服,又付了他自已的那份,忙出去追步紅塵。
她雖然走的快,但是還是放慢了腳步,齊翩很快就與她並肩而行。
她才出來就立馬感受到了兩道視線看著她,既陰冷又充滿毫不掩飾的殺意。
習武之人如果如此,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很強,要麼他很弱不懂得收斂聲息。
不過算是前者
這確實算她下山以來遇到的稍微能和她過招的人,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有人在看我們,小心”
步紅塵小聲對齊翩說著,剛好讓剛想開口說話的齊翩閉了嘴。
此時她都沒有特意調整呼吸,也彷彿沒有意識到人一樣,而齊翩也無事一般搖著摺扇。
“主子,似乎和我們差不多,要出手嗎?”
寒風和寒水站在窗前看著步紅塵和齊翩,只是手已經放在腰間的劍上。
沈鈺淵敲著桌子看著樓下的人,這拿摺扇的分明就是齊家的小公子,這可有意思了。
而這姑娘又是齊家請來的高手?
真是可笑,他在心中譏諷著,齊家早晚要成為眾矢之的,不管是他或是他的好兄長,都會對齊家下手。
“現在當街可不好,她們會上來的”
隨意而又慵懶的說著,語氣全然是對自已的自信。
“紅塵姑娘,那我們上樓。”
步紅塵沒有多言,她當然是要上樓,好不容易有兩個能打兩手的人出現,而且要是她沒感受錯,那兩人應該是苗疆一種特殊的武功。
方式極為陰毒,像養蠱一樣把人丟進蠱蟲窩,活下來的人就透過了這種方式百毒不侵,而且血液融合了蠱蟲的多種毒素,也含有毒素。
更奇特的是這種方式習武的人,內功極寒,只能用這種方式壓制毒素,而能活下來還能站在眼前的,都是苦學多年之久。
她倒要看看這些走歪門邪道的武功如何,雖然這世間目前來說少有幾人是她的對手,除了那種宗師級別,但那也只是少數。
她畢竟年少,而且紅塵中絕不止報仇,既要看那就好好看。
“走,你保護好自已,可以先喝點解毒的以防萬一”
他上次給她的藥丸被她放在手心,此時又遞到了他的眼前。
她們一進門,小二立馬上前
“兩位客官要什麼?”
“一個包間”
處理這些事情齊翩最為在行,故步紅塵只是在一旁未發言。
“這會兒包間已經被訂完了,要不二位看看這大堂。”
小二有些為難,這兩人看起來也氣度不凡,稍有不慎就損失了一位財神爺。
“兩位要是樂意可以和我拼個桌”
和齊翩的清朗不同,那聲音有些啞,但不容置喙的意味也蘊含其中。
步紅塵抬眼看去,那是一張非常有魅力的一張臉。那天夜晚她無心仔細看看,這張臉放在明面上,衝擊力不小。
劍眉星目,氣質風流自如,好似對任何人都遊刃有餘。
上揚的鳳眼總是透露出上位者的精光,只是看向人時,卻總表達出有禮的謙遜來,高挺的鼻樑削弱了整體能稱秀麗的五官,巧妙的增添了整張臉的攻擊性。下方的簿唇也極為符合他,薄情而性感。
雖然是在笑,但那雙眼睛總是在思量著什麼,任何到他眼前的人都會被他分析是否有可利用價值。
這是一個用溫潤掩飾陰狠,用儒雅偽裝冷血的男人,確實是個皇城中長大的人。
這是步紅塵對他的印象,和齊翩翩翩公子不一樣,他很善於偽裝,而且他有一派的自信和貴氣。
步紅塵飛快的收回眼,她在看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她。
紅色的帷帽遮住那張臉,氣質寧靜卻有些帶著死氣的鋒利,不帶任何佩劍,但是腰間的銀飾閃著細碎光彩。
身量不高但玲瓏秀致,步伐輕盈,武功還尚可。
他想她一定很白,因為紅色衣袖露出的手腕極白,那凸起的骨節往往帶著不可預估的惑人魅力。
“有勞這位公子,要上好的茶”
齊翩溫和回應,這位恣意的公子此時也智商上線,和步紅塵一同上樓,兩人一起走著,讓沈鈺淵覺得兩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細心為步紅塵拿起椅子落座後,小二的茶也剛到,自如的為三人倒好茶水。
沈鈺淵和齊翩早已不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彼此心照不宣。
“敢問姑娘貴姓?”
沈鈺淵還是極為好奇步紅塵,他的兩個侍衛寒水、寒風也算翹楚,對其評價還可,而這帷帽也讓她極為神秘。
“紅塵”
有些軟又柔和的聲音一開口就讓沈鈺淵有些意外,這聲音仿若江南女子一點也不像走天涯的俠客,他對這帷帽下的面孔也愈加好奇。
“酒酣白日暮,走馬入紅塵。姑娘好名字”
齊翩在一旁抿著嘴,對於沈鈺淵的問話他一點也不想聽,但出於禮貌他又不好打斷。
他只好隨意掃視著他那兩侍衛,那兩侍衛面無表情,長相稱的上俊秀而且極為有特色,只是太過陰寒。倒是坐實了京城二皇子是個極致顏控的說法。
“齊公子不忙生意出來遊山玩水,真是令我等羨慕。”
他眼神一直盯著步紅塵,但是對方一如往常,若隱若現的紅佈下,那雙華光溢彩的黑眸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隨家師修習,這不剛到舒城,倒是兄長你,有時間來這小地方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齊翩這時也是開玩笑一般,那種溫潤氣質有些刺人,一向好看的桃花眼也藏著些犀利。
修長的手指握住那綠色的茶盞,給步紅塵遞了過去。
“家師?原來這位姑娘是你的老師。”
沈鈺淵極為隨意的轉動著手指,而這細微的變化對於寒風和寒水來說是一個徵兆。
寒風和寒水瞬間戒備,那股不容忽視的陰寒也讓齊翩警惕起來。
“公子這是何意?”
齊翩仍然臉色不變的看著沈鈺淵,只是也不自覺的運轉著本就不算精通的內功。
步紅塵毫無波瀾,小口喝著茶。
“最近這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想必齊公子你是知道的,你的為人我瞭解,只是你身邊這來路不明的人可就不好說了。”
他毫不掩飾的揣測,也絲毫不顧及步紅塵的反應。
彷彿是在要做什麼之前給人一個訊號,但該做的一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