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唐芷柔還閉著眼睛在院子裡假寐,今日正午陽光正好,她也難得的在院子裡曬曬太陽,躲了個清閒。

一旁的芍藥清靜的伺候她,時不時的給她喂口糕點。

一個糕點入口,芍藥又立刻遞上了茶盞。

不過她並未讓唐芷柔自己動手,而是捧著茶盞遞到了唐芷柔的嘴邊。

“將軍,可不能再吃了。

待會兒也該到用飯的時候了,再吃下去恐怕晚飯都要吃不下了.”

唐芷柔輕笑,就那麼點東西,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然而她睜開眼睛剛想逗逗芍藥的時候,突然感覺面前的陽光被人給擋住了。

抬眸發現來人竟是裴炎衡,唐芷柔連忙讓芍藥扶她起來。

裴炎衡見此,不由的冷哼了一聲。

“唐將軍真是好興致.”

唐芷柔扯了扯唇角,她也沒料到好幾日沒有露面的裴炎衡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芍藥,五殿下到訪,為何不稟報?”

看著唐芷茹突然對芍藥嚴肅起來,裴炎衡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是我不讓他們稟報的,你就別怪他們了.”

裴炎衡顯然是個不見外的,坐在唐芷柔的另一邊,伸手就去拿她盤裡的糕點。

“我也嚐嚐是何糕點,能讓唐將軍這般喜愛.”

這盤點心畢竟是被她吃了一半的,唐芷柔剛想要阻止,就瞧見裴炎衡已經捻起了盤中的一隻糕點放入了嘴中。

“五殿下若是喜歡,末將這就讓人為您再添一份.”

裴炎衡我抬頭看了唐芷柔一眼,隨即又指了指面前的糕點。

“不必了,本殿下和唐將軍共有一盤點心足矣.”

裴炎衡已經開口,唐芷柔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能低頭認下了。

裴炎衡瞥了一眼唐芷柔身邊站著的芍藥,心中有些不平衡。

“唐將軍的傷勢如何了?”

“多謝五殿下的關心,末將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裴炎衡點了點頭,用眼神朝著芍藥的方向示意了一眼。

“既然如此,那怎麼當將軍吃個點心還得讓婢女伺候著?”

唐芷柔無奈,她能說自己剛才是懶得動手嗎?“若是唐將軍的傷勢未愈,本殿下身邊倒是有好幾個伺候的人。

不如……”“不必了,多謝殿下的好意。

芍藥根在末將身邊多年,末將也習慣了她的照料.”

聽著裴炎衡又打算給她身邊塞人,唐芷柔還是被嚇了一跳。

果然,在這些皇子的面前,她就不該放鬆警惕的。

就算是向來人畜無害的五皇子,也不是什麼善茬。

裴炎衡就知道她會拒絕,冷哼了一聲,將手中捻著的那塊糕點全部塞入嘴中。

用帕子擦了擦手紙,這才起了身。

“既然唐將軍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那不如陪本殿下練練劍吧.”

看著裴炎衡從禁衛的手中接過劍,又朝她扔了過來,唐芷柔就知道這人是有備而來。

雖不知裴炎衡今日到他這裡有什麼目的,但在這種情況下,裴炎衡也不至於害她。

抽出手中長劍,唐芷柔這才發覺到了不對勁。

手中利刃出鞘的那一瞬間,寒芒乍現。

唐芷柔心頭一凜,一瞬間便發覺了這把劍的不同。

劍身上的痕跡不少,但卻依舊鋒利無比,看得出這把劍曾經也經歷了不少的戰鬥。

當他看到那把劍的劍柄下方,竟然刻了一個‘唐’字時,唐芷柔握著長劍的手都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就說這把劍怎會如此的熟悉,原來……看著唐芷柔忽然紅了眼眶,裴炎衡眼神一閃,就知道自己這把劍沒有挑錯。

“唐將軍可識得這把劍?”

唐芷柔好半晌,才將喉嚨間的哽咽給壓了下去。

“這把劍是……父親的……”裴炎衡也沒有隱瞞。

“此劍的確來自於唐將軍,也是唐將軍曾經贈予父皇的。

之後父皇覺得此劍有靈性,便將它贈與了我.”

唐芷柔聽到裴炎衡的一番話,當即就愣住了。

她原本以為皇帝是因為他們唐家功高蓋主,再加上皇帝要庇護裴炎銘,當年才沒有讓人去查父兄的事情。

可如今,看來事情似乎並非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

父親向來是個低調內斂的性格,能將自己的配劍交於皇帝,那就說明他對皇帝足夠的忠心,也將自己的忠心展露給了皇帝。

皇帝既然接下了這把劍,那便說明他對唐家沒有了猜忌。

可既然沒有猜忌,這麼多年來皇帝又為何不讓人去查當年的事情?“聽父皇說這把劍是唐將軍之前出征前贈予他的,父皇本想將此劍珍藏起來。

但這次卻是你隨我出來剿匪,便把這把劍給了我.”

唐芷柔聞言,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幾分。

“來吧唐將軍,今日你若能贏我,這把劍本殿下便贈予你.”

裴炎衡的話音落下,唐芷柔的神色忽然變得堅毅了起來。

“殿下此話當真?”

“自然.”

……手中的長劍被那把滿身痕跡卻依舊鋒利的劍身壓下時,裴炎衡就知道自己輸了。

“唐將軍劍術果然高超,今日我算是領教了.”

唐芷柔抿唇笑了笑,目光卻落在了手中的長劍上。

裴炎衡輕笑了一聲,“願賭服輸,這把劍屬於唐將軍.”

他今日原本就只是來尋個藉口找唐軻堅罷了,正巧想起這把他隨身帶著的劍,這才一併帶來。

他相信唐軻堅定然不會拒絕這樣的禮物,果然,向來對他態度疏離的唐小將軍,今日的態度可是好了不少。

“天色也不早了,殿下可要留下來用飯?”

唐芷柔今日心情的確不錯,收穫了一把父親曾經的劍,她如何能不高興?至於這位送劍的人,唐芷柔自然要感謝一番才行。

“那便打擾唐將軍了.”

這頓飯可是二人同行以來唯一一次,主賓盡歡的宴席了。

一旁的芍藥等人也很是懂事的未曾上前,直到裴炎衡離開了,芍藥這才上前伺候。

“將軍,你身上有傷,可喝不得那麼多的酒.”

唐芷柔笑了笑,“芍藥,你不懂.”

芍藥嘆氣氣,她如何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