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舌戰就大獲全勝,林暮寒不免有些得意。
而翠花卻後怕不已,擔心地道:“四少奶奶,這可如何是好,您剛才在言語上衝撞了九小姐,讓九小姐難堪,日後恐怕會處處與你為難.”
林暮寒道:“怕什麼,這種人就得給她一些教訓,不然她以為人人都怕她.”
林暮寒雖然嘴上如此說,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心虛,畢竟人家是堂堂相國大人的千金,身上流的是相國大人的血,我就算在理,也終究是入門進來的“外人”。
但事已至些,又當如何,大不了日後小心行事便是。
這邊,九小姐崔婉婷一路氣沖沖地往回趕,後面跟著的丫鬟也是一路小心翼翼。
九小姐的脾氣大家都是知道的,向來跋扈無比,今日受了這等衝撞,哪裡還能受得了。
只願老天保佑,不要傷極這些做奴才的才好。
果然,崔婉婷一回到房間,情緒立刻暴發,玉手一揮,將桌上的青花瓷水壺和茶壞掀翻在地,摔得稀里嘩啦。
幾個丫鬟站在一旁,嚇得渾身發抖,無一人敢上前勸阻。
“林暮寒那個賤人,膽敢如此中傷本小姐,昔日本小姐念她臥病在床,不與她為難,沒想到今日她到難為起本小姐來了,早知如此,本小姐當初就應該讓她氣絕病榻,以不至於她今日如此囂張.”
崔婉婷狠狠地罵著,激動得胸脯上下起伏。
崔婉婷的貼身丫鬟梅枝,向來是個機靈人兒,此時見自己的主子氣成那樣,於是,便小心翼翼地符合道:“四少奶奶真是不知好歹,竟敢與我們小姐為敵,想那大少奶奶見到我們小姐都得禮讓三分,她竟敢如此衝撞小姐,想必是太平日子過得不耐煩了吧!小姐別再生氣了,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整治她.”
梅枝見崔婉婷逐漸消氣,於是,眼珠子一轉,提義道:“小姐,不如將此事告訴老夫人吧!”
崔婉婷冷哼一聲,道:“告訴母親有什麼用,母親向來偏袒那個賤人,否則本小姐今日也不會受這等窩囊氣了.”
梅枝道:“小姐不必擔心,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跟她鬥。
何況,老夫人平日裡護著四少奶奶,無非是念著她身體有病,現在,她的病不是好了嗎?想必,老夫人也不會處處護著她了,所以,小姐也無須顧及老夫人的情面,好好收拾她一翻.”
崔婉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哼,林暮寒,你等著睢,本小姐會讓你知道,本小姐的爪子不但沒有鈍,反而比從前更加鋒利.”
梅枝向來唯恐天下不亂,此時見自己主子的那股狠勁兒,自己的心裡也是一陣激動。
崔家九小姐與崔家四少奶奶鬥嘴裡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三少奶奶蘇寒煙耳朵裡。
而蘇寒煙便立刻將這一“驚天訊息”傳給大少奶奶秦露苔。
這倆人向來就是一個鼻孔裡出氣。
府裡出了這樣的“好事”,自然得分享分享。
此時,蘇寒煙正坐在秦露苔的房裡,一邊品著杭州龍井,一邊向秦露苔講速那兩人鬥嘴的過程:“我聽丫鬟說,當時林暮寒就像是鬼附身一般靈牙利齒,罵起人來,完全就像是天降冰雹子,噼噼啪啪一陣響,罵得咱那小姑絲毫沒有還嘴之力,呵呵呵呵,你說,這婉婷平常不是挺歷害的嘛,連你我都要讓她三分,沒想到今日會敗給一個久病初愈的林暮寒,這到還真是出乎了妾身的意料之外.”
秦露苔臉露喜色,心中自是幸災樂禍,卻也不像蘇寒煙一般完全都表現了出來,她品了一口茶,悠悠地道:“哦?林暮寒當真如此歷害?我看不像啊,她以前不是最怕惹是生非的嗎?今日又何故為了一個丫鬟去得罪婉婷.”
蘇寒煙沉思了一下,道:“這個,我也想不明白,而且她以前是最不會吵架的,一向膽小怕事,文文弱弱的,更別說什麼靈牙利齒了,可是,今日之事,當真奇怪得很,丫鬟一向也不會對我說慌的,想必此事也假不了,不過,今日還真是怪了,這林暮寒的病也是突然好了,連口齒也變了這許多,你說會不會真的是鬼神附體啊?”
秦露苔冷笑了一下,道:“妹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怎地還相信鬼神之說?想必是久病之後,心性有所轉變吧!你想,一個經歷生死之人,還有什麼好怕的呢?這大概才是林暮寒真正的本性吧!不錯呀!以前我到真是小看她了!看來,今後這相國府的日子,怕是要有趣許多了.”
秦露苔一邊感嘆,一邊在心裡不覺有些哀感和心虛。
畢竟爭鬥的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呀!蘇寒煙道:“姐姐說的有理,照這麼看來,這林暮寒到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不過,只要你我二人同心協力,又何愁鬥不過一個林暮寒.”
看著信心十足的三少奶奶,秦露苔的心裡到似乎有了幾分把握。
可是,心裡卻始終有些不安。
其實,秦露苔到也不是一個悲觀之人,只是,今日聽說婉婷那隻青釘子都被林暮寒說得啞口無言。
想來,林暮寒並非一盞省油的燈。
往後的日子,怕是得破下一番心思了。
秦露苔雖然心有不安,可在蘇寒煙面前,還是裝著鎮定自若,她宛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和妹妹向來同氣連枝,自是不必擔心。
只是,往後行事,還是得多加小心,斷不可貿然行事.”
蘇寒煙道:“是!”
正在這時,老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過來傳話,說讓少奶奶們過去吃晚飯。
於是,秦露苔和蘇寒煙便一同前往大堂。
相國府的大堂在正北方向,穿過穿堂,便有三個小廳,其後便是正房大院,對面共有五間正房,中間那一間,便是平常待客的地方,左邊一間便是家宴時使用的。
所以,今日的的晚宴,大家便設在了左邊的那間正房裡。
這是林暮寒第一次參加相國府的家宴,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不過,身在其位,只得勉強自己。
何況是老夫人相邀,怎能缺席。
除非以後不要在相國府混了。
大家圍坐在一張大大的方桌之上,桌上的菜精緻而豐富,散發出陣陣濃香,讓人聞之流涎。
從醒來之後,就只喝了一碗粥,肚子的確有些餓了。
尤其是看到這些美味佳餚,肚子便直接叫喚了起來。
林暮寒低頭沉思,正在想著,動筷子時,是該從自己面前的那道吃起走,還是從自己喜歡的那道菜吃起走,可是,自己喜歡的清湯魚,似乎正在二小姐的面前,罷了,不吃也罷!心下想時,只聽得老夫人笑道:“今日是一個好日子,四少奶奶的病終於好了,所以,特地設了一個家宴,以表慶賀,暮寒這丫頭從嫁進我們崔家,就沒有過過一天安身的日子,不是大病就是小災,老身雖有憐惜之情,卻已有心無力,好在天佑我崔家,還我一個健康的好兒媳,老身感謝上蒼!”
然後,又愛憐地看著林暮寒,道:“暮寒,現在身體可還有不適嗎?”
“回老夫人,兒媳自醒來後並未感到不適,多謝老夫人關心!”
林暮寒回道。
崔婉婷本來討厭林暮寒,現在,再見老夫人如此心疼林暮寒,心裡愈發地不爽起來。
於是,便狠狠地蹬了一眼林暮寒。
大少奶奶秦露苔見小姑用恨意十足的眼光瞪了一眼林暮寒,便知道今日婉婷敗給林暮寒的事情是真。
心裡不由得有一種鷸蚌相爭的快感。
屆時,二少奶奶花儀儂的心裡自然也是心生醋意,這林暮寒一醒來就得到老夫人的憐愛,只不定日還用讓她管理一些家事,於是,便酸溜溜地道:“是呀!妹妹真是好福氣呀,能得到老夫人的憐愛,若是我啊,死了也值得.”
花儀儂本來就出生青樓,說話向來不經過大腦思考,所以,這話一出口,便讓老夫人覺得她是在責怪自己有偏袒之意,心裡便有些不愉。
林暮寒本來不想理會,可是見老夫人面色微變,於是,便回道:“暮寒讓老夫人如此操心,本就不孝,如今,暮寒大病得已痊癒,全憑老夫人對暮寒的垂憐,同時也是因為姐姐們的悉心照料,暮寒才得已浴火重生.”
崔婉婷冷笑一聲,道:“浴火重生?呵呵,你也配?我看是慾火焚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