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舉族盡出

馮清越與陸少辰離別太久，怕是已有五六年未曾相見。這一互訴衷腸，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馮清越嘆道：“夫君這些年的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啊。”

“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

“夫君你比當年更油腔滑調了。”

陸少辰疑惑地問道：“怎麼沒人來請我們出去敬酒呢？不管飯嗎？”

馮清越扭捏地說道：“我近來脾氣不太好，小樓不讓人靠近，夫君你自行去就是了。”

“你跟我一起去吧。”

“哪有新娘子出去敬酒的道理，我要明早才能出這個門呢。”

“哪來那麼多規矩，走，和我一起出去。”

“那……你等我一下。”

馮清越現在對陸少辰的話言聽計從，於是走到衣櫃旁，拿起一套面紗遮住了臉。陸少辰開啟房門，一個身影“哎呦”一聲，跌了進來。

陸少辰定睛一看，沒好氣地問道：“小舅子，你連你姐的牆角都敢偷聽？”

馮子昂爬起身，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欺負我姐。你小子可別亂說話！”

馮清越嬌嗔地喝斥道：“子昂，你怎麼跟你姐夫說話呢？”

陸少辰向馮清越告狀：“夫人，我幾年前來堡裡找你，等了好些天，你弟弟都不讓我進門。”

“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

馮子昂白了一眼陸少辰，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是來問問要不要給你們送點酒菜？還是去外面吃？另外，婁浦陽呢？你不會是把他宰了吧？”

陸少辰回答道：“沒，我讓他回京了。”

馮子昂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還有兩件事，一是這事怎麼辦？要不……算你搶婚？你反正頭鐵，皇帝不會拿你怎麼樣。”

“我都行，你隨意。”

馮子昂掏出一物，在陸少辰眼前晃了晃，問道：“二是這婚書上你啥時候簽了你的名字啊？這可是入贅婚書，你確定入贅？那我可留存了啊？”

陸少辰還沒來得及答話，馮清越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搶過婚書，放在燭火之上點燃，嘴裡還唸叨著：“入贅婚書豈可留存，傳出去傷了我夫君的臉面。”

陸少辰手忙腳亂地搶下婚書，使勁拍了拍火星，所幸並未燃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看著馮清越說：“留著吧！多有意義，夫人你保留好就是了。”

“嗯，那好吧，都聽夫君的。”

馮子昂在一旁看著，直搖頭，嘆氣道：“真噁心。”說完，轉頭邁步就走，走到轉角處卻不禁流下淚來，心裡默默地念道：“阿姐，你開心就好。”

陸少辰帶著馮清越去往大堂之上敬酒，贏得了滿堂喝彩。

一直喝到入夜時分，馮清越攙扶著陸少辰回了房。馮清越又讓人送來浴湯，伺候著陸少辰沐浴歇息。

陸少辰伸手去解馮清越的腰帶，馮清越有些遲疑地說：“夫君，不要……”

“怎麼了？今日可是洞房花燭夜。”

“為妻如今這個模樣，實在不配伺候夫君。如果真有……恢復如初那一日，夫君想怎樣都可以。請夫君給人家留一絲顏面，人家實在不想這副樣子被夫君看到。”

陸少辰一掌熄滅燭火，笑道：“這總行了吧？”

馮清越死死抓著陸少辰的手，羞道：“夫君雙眼黑夜視物如同白晝，羞得誆我。人家知道夫君體貼人家，可是真的請夫君給我留一點顏面，這時候，人家真的沒辦法伺候夫君。”

陸少辰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鎮海以前告訴過我。夫君如果覺得洞房花燭夜少了點什麼，那……人家去找子昂借幾個美貌婢女，如何？”

陸少辰嘆了口氣，摟過馮清越，低聲道：“夫人不必在意，為夫只是覺得洞房花燭夜，夫妻之間不親熱一番，豈不是太煞風景了。”

馮清越呢喃道：“哎……那你閉上眼睛。”

陸少辰只得閉上眼睛，馮清越解下面紗，層層摺疊，而後矇住了陸少辰的雙眼，這才寬去衣物。

貼在他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夫君……請隨意。”

陸少辰經驗豐富，雙眼不能視物也不影響，當即翻身上馬。

馮清越嗚咽的哭聲讓陸少辰停下了動作。

“夫人，你怎麼哭了。”

“人家是高興的，夫君歡愉就好，不必憐惜人家。人家感覺的到了夫君真的沒有嫌棄我。”

“那幫我摘掉絲巾。”

“不行，夫君……”

陸少辰在馮家堡待了一段時間，直到賓客們陸陸續續散去，這才帶著馮清越去找馮子昂辭行。

二人在後院沒有找到馮子昂，馮清越找到管家，問道：“子昂呢？”

老管家言辭躲閃的說道：“興許是打獵去了吧？”

“胡說，家裡還有客人，打的哪門子獵？你敢騙我？”

老管家慌忙說道：“大小姐，是家主讓我這麼說的。”

“他人呢？”

“家主前些時日寫了奏摺，啟奏陛下，言說我馮家有意悔婚，已將大小姐嫁與鎮國侯陸大人為妻。此事是我馮家悔婚在先，有負皇命，對不起皇上一片心意。但我馮家忠肝義膽，對崇寧朝絕無二心。

家主親率族中八千子弟，隨行屍傀數萬，每人雙馬換馳，奔赴北方前線，舉族投軍，為國解難。”

馮清越驚訝道：“八千子弟？舉族盡出？”

“嗯，皆為我馮姓精銳子弟。”

“什麼時候走的？”

“前幾日夜裡。”

馮清越急道：“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人告訴我？”

“家主說了，他如果回不來，那麼大小姐可繼承家主之位，也可在馮家另選可堪大用之才培養。馮家世襲奮勇伯的爵位不能丟。”

陸少辰安慰道：“別急別急，此番馮家精銳傾巢而出，他們統一行動，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我這就去一趟，你在堡中等我吧。”

“我隨你一起去。”

“那……好吧！”

二人快馬出了馮家堡，陸少辰衝著不遠處一片樹林招了招手。

只見一縷深藍色的流光眨眼而至，穩穩的停在陸少辰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