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嫵暗暗在心裡道,平陽侯不愧是書中的大反派之一,心夠狠,也夠硬,果然沒有那麼好說服。

那就沒辦法了。

她只能使出殺招了。

於是她笑了一笑,左看右看:“父親,你不問問看,為什麼四妹妹一直沒有出現嗎?”

“我覺得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四妹妹,而不是切我的手指。”

“如果我的手指被切了,說不定四妹妹再也不會出現了。”

眾人的臉色微微變了。

三姨娘失聲:“姜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嫵聳了聳肩:“昨天深夜我內急,出門解手的時候,看到有人扛著一隻麻袋從觀雪居里跑出來,看著很是詭異,便好奇地跟著對方走了片刻。”

“我當時迷迷糊糊的,神智很不清醒,加上內急得厲害,跟了一會就挺不住了,解完手便回屋睡下。”

“然而就在剛才,我去小廚房吃早點的時候,路過觀雪居,看到觀雪居的丫環和嬤嬤們正在到處尋找四妹妹,一個個慌張得很。”

“我這才想到,昨天深夜那個扛著麻袋離開的人,不會帶走了四妹妹吧?”

“你說的是真是假?”三姨娘按捺不住地站起來,慌慌張張地道,“你若是撒謊,詛咒我的雪兒,我一定饒不了你。”

她的兩個女兒都病了,其中一個更是臥病不起,意識不清。

加上二姨娘的兩個兒子都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讓她心裡慌慌的,總覺得府裡還會發生更大的災厄。

在這節骨眼上,她可受不住小女兒也出事……

姜嫵攤手:“三姨娘與其在這裡質問我,不如親自過去看看。”

三姨娘一聽,站起來就往外面跑。

跑了幾步才想起來侯爺還在這裡,趕緊又轉身,向侯爺行禮:“老爺,我想去看看雪……

話還沒有說完。

花廳外面就傳來下人誠惶誠恐的聲音:“老爺,三姨娘,請容奴婢稟報。”

“四小姐她、她不見了……”

“什麼?”三姨娘晃了兩晃,差點暈倒,幸得大姨娘扶住。

姜承恩沉著臉喝道:“進來說話。”

姜雪兒屋裡的嬤嬤跑進來,撲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道:“今日早上,奴婢見四小姐遲遲未醒,便進屋一看究竟,發現小姐的床上空空如也,小姐不見了……”

“我們到處尋她和喚她,皆不見有回覆……”

“那你們為什麼不早些來稟報?”三姨娘簡直要氣瘋了,邊哭邊罵,“拖到現在才說,萬一雪兒出了什麼事,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肅靜!”姜承恩發話了,“傳我命令,即刻關閉侯府,任何人不得外出。”

“除了這花廳裡的人,府中所有下人和護院即刻行動,分頭尋找四小姐。”

“如若有人發現四小姐或者有四小姐的線索,即刻上報,重重有賞。”

管家領命退下。

姜承恩指腹輕敲桌面,盯著姜雪兒的嬤嬤道:“你細細說來,從昨天晚上到今日清晨,四小姐以及觀雪居都發生了什麼,可有什麼異樣。”

嬤嬤哭著道:“從昨兒晚上到今日清晨,四小姐和觀雪居一切正常。”

“若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四小姐去看過三少爺、四少爺和二小姐、三小姐之後受了驚嚇,晚上吃不好,也睡得不太安穩……”

“就是、就是奴婢們白日幫著照顧其他小姐和少爺,晚上都困了,睡得比較沉,不知道睡著後都發生了什麼……”

三姨娘氣得抄起手邊的茶盞,砸在嬤嬤的身上,罵道:“這會兒距離你們發現雪兒失蹤的時間不短了吧?你們卻拖到現在才稟報,莫非是故意拖沓,協助賊人劫走雪兒?”

“三姨娘饒命,奴婢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嬤嬤哭得死去活來。

“委實是府中這兩日頻頻出事,三姨娘又要操勞府中的種種,又要照顧兩位生病的小姐,憂思勞累,我們又想著四小姐興許只是跑出去玩了,暫時無需驚擾三姨娘,自行去找四小姐再說……”

“誰知、誰知奴婢們找了許久,都沒有四小姐的蹤影……”

三姨娘眼看著又要發瘋了。

姜承恩卻又開口了:“嫵兒,你來說說,你昨日深夜看到的可疑人物是什麼樣子,又帶那隻麻袋去了何處?”

姜嫵正在一邊吃點心一邊看戲。

聽到姜承恩的問題,她端起茶杯,抿了兩口後,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想:“我悄悄地跟著那人走了一會,看到那人摔了一跤,跌在地上,一邊爬起來一邊抱怨,說了幾句話。”

三姨娘急道:“他說了什麼?可有暴露身份或來歷?”

姜嫵努力回憶:“他好像說什麼麻袋很重,我若是受傷了,就不能趕在天亮之前趕到哪條街哪條巷子……”

三姨娘急得跳腳:“到底是哪條街和哪條巷子?咱們得趕緊派人去救。”

姜嫵撫額:“哎呀,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你想嘛,我那時又困,又內急,腦子都是混混沌沌的,還以為自已是在做夢……”

三姨娘眼紅了,淚水出來了,看起來準備要瘋了。

姜嫵一拍腦袋:“父親,要不然這樣,我現在出府去找四妹妹。”

“如若我能找到四妹妹,父親就讓我將功補過,不再計較我打殘四弟的事情,如何?”

姜承恩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黑洞洞的,深不見底:“你有把握找到你四妹妹?”

姜嫵攤手:“沒有把握,但是,為了不讓父親切掉我五根手指,我一定會努力找到四妹妹。”

她微微一頓,認真地道:“我有種預感,說不定我在外頭找著找著,就會想起昨夜那人說的是哪條街哪條巷子,然後找到四妹妹了。”

眾人一聽,都在心裡暗暗道。

大小姐這話說得,怎麼像是在威脅……侯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