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小主,聽奴婢一聲勸,您是皇上的人,您就別再朝三暮四了,放宋侍衛一馬吧。”

舒蔓嘴角抽了抽,這是誰不放過誰呢,她可沒有勾三搭四,為了給自已正名,她把昨晚的事全盤托出。

“朝雲,宋子羨昨晚來找我了,他要帶著我私奔,不過我拒絕了。”

“什麼?!”朝雲驚呼一聲,怕別人聽到趕緊壓低聲音。

“小主,您糊塗啊,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就不是進冷宮這麼簡單了。”

舒蔓焉能不知這個道理,小聲辯解:“我這不是拒絕了嘛。”

朝雲有些不相信:“小主,您之前也是這麼說的,可每次都是為了吊著宋侍衛,誰讓他有錢呢。”

舒蔓尷尬極了,自已在現代潔身自好,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怎麼來了這,變成一個女海王了。

正說著舒蔓懷裡掉落一個金元寶,這下好了,更解釋不清了。

舒蔓不用抬頭都能知道朝雲此刻是什麼表情。

“朝雲,你聽我解釋——”

“小主,您果然是為了吊宋侍衛。”朝雲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舒蔓已經無力解釋了,隨她怎麼想吧。

等到傍晚太監送飯時,麗貴妃生怕被舒蔓纏上,讓崔嬤嬤趕緊取了飯回來。

這也恰好方便了朝雲把信交給馬公公,今天的飯菜比起昨天的遜色不少,只有一道油燜茄子和兩碗白米飯。

“小主,洗洗手過來吃飯吧。”

舒蔓走近一瞧,發現是自已最愛吃的油燜茄子,眼睛烏溜溜地轉了幾圈,果然還是好閨蜜可靠啊。

結果也正如舒蔓想的那般,顏夏怕她突然穿越過來,便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一道油燜茄子。

朝雲邊吃邊眉飛色舞地吐槽:“小主,您是沒看見,崔嬤嬤見了我拔腿就跑,生怕我找她借銀子。”

舒蔓挑了挑眉:“那肯定啊,麗貴妃又不傻,她在冷宮處處要用銀子,怎麼可能借給咱。”

主僕二人吃完後,在外面溜達了半個時辰,才回屋躺下。

毓秀宮。

顏妃大發雷霆,屋裡珍貴的花瓶瓷器碎了一地,伺候的宮女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清秀的臉上佈滿怒色,聲音尖銳刺耳:“顏夏,你個賤人,你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我要你死!”

原來顏夏上的眼藥很快起了作用,皇上隔日就下旨加封宸妃為宸貴妃,將管理後宮的權力從顏妃手中收走,轉交給宸貴妃。

這讓顏妃怎麼能忍,她都能預料到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了。

“你們都下去吧,要是讓我知道誰出去亂說,可小心你的那一身皮!”

萬嬤嬤警告一番後,將眾人屏退,上前好生安撫顏妃的情緒。

“娘娘,您今日太沖動了,萬一這些話傳到太后耳朵裡,她又跑到皇上跟前搬弄是非,您何必給她挑撥的機會呢。”

顏妃雙眸赤紅,語氣充斥著怨恨:“她一個庶女,竟然敢跟我這個嫡女叫板,嬤嬤,我恨啊!如今皇上也冷落我,我在宮裡還有什麼指望呢。”

萬嬤嬤知道自家主子心氣高,受不了挫折和打擊,可今時不同往日啊,後宮的女人得進退得當,方能行遠。

“娘娘,她的姨娘和親弟弟還在相府呢,她不足為懼,您真正要對付的是宸妃,今天皇上封她為貴妃,明天會不會是皇后。”

顏妃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麼,宸妃她活不久的,本宮真正該對付的是舒蔓,她才是真正的皇后。”

萬嬤嬤一臉不解,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言語中難掩不屑,甚至還笑出了聲。

“娘娘,您又在說胡話了,舒常在她已經被打入冷宮,能活著就已經是燒高香了,還當皇后,您是要笑死老奴嗎,這根本不可能。”

顏妃目光幽冷,是啊,誰能想到上輩子一個小小的常在最終登上了皇后之位,而自已呢,被謝景琰那個瘋子折磨至死,最終落了個自焚的下場,那種痛是深入靈魂,哪怕到現在都無法忘記。

幸好,幸好自已這輩子擺脫了那個瘋子,上天既然讓自已重活一世,那她定要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將曾經欺辱過自已的人踩在腳底。

“嬤嬤,冷宮那邊動手了嗎,舒蔓死了沒有。”

萬嬤嬤搖了搖頭:“娘娘,這事太邪門了,老天爺彷彿每次都站在她那邊似的,這次又被她給躲過去了,麗貴妃不僅沒罰她,反而賞了她二十兩銀子。”

顏妃頓時慌亂無比,宸妃的晉封她可以不計較,但舒蔓不能不死,她活著會擋自已的道。

“廢物,都是些廢物,這麼一件小事也做不好,本宮要你們何用!”

就在這時,毓秀宮掌事太監魏公公慌忙跑了進來。

“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后帶著後宮的一眾妃嬪來咱們毓秀宮了。”

顏妃如臨大敵:“讓她們都滾!就說本宮病了,不宜見客。”

下一秒,顏夏就一腳踹開門,譏諷道:“病了?哀家見你好的很,不僅會罵人,還把毓秀宮鬧得烏煙瘴氣,瞧瞧這滿地的瓷器,皇上饒是家大業大也遭不住你這般揮霍,宸貴妃。”

“臣妾在。”宸貴妃說話溫聲細語,身著煙青色對襟長裙,一頭烏髮梳成了雲頂髻,僅用一根白玉孔雀簪綰起。

長相更是溫婉可人,一雙杏眸瀲灩似秋水,渾身散發著書香氣息,細看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愁。

“從即日起停掉毓秀宮所有的瓷器供給,都給顏妃換成鐵製的,哀家這回倒要看看她怎麼砸,另外讓她把砸碎的瓷器都折換成銀票送到內務府。”

顏夏交待完宸貴妃後,對上顏妃那吃人的目光淡淡一笑。

顏妃被顏夏當眾折辱,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為了彰顯自已的威嚴,挑釁道:

“太后出身卑微,自然把這些身外之物看的格外重,不像臣妾乃是嫡出,從小這些東西都看膩了。

今日臣妾不過是砸了一些瓷器,也值得太后如此動怒,萬嬤嬤,還不快把銀票遞給咱們的太后娘娘,她說不定正等著用這筆銀子呢。”

顏妃說到最後還笑出了聲,她看到顏夏不說話了,以為自已猜中了她的心思,愈發得意忘形。

顏夏自然不慣著她,狹長的眸子帶著森寒:“秋嬤嬤,葉嬤嬤,給哀家打爛她的嘴!”

顏妃瞪大眼睛,尖叫:“本宮看誰敢,本宮是皇上親封的妃子,你們沒資格打我!”

“她們沒資格,哀家總有資格吧,原來顏妃說了半天是想讓哀家親自動手啊,你不早說,哀家給你這個面子。”

顏夏不等她反應過來,掄起一巴掌就甩到她的臉上,打完還特意活動了下手腕。

顏妃的臉頓時腫了起來,她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已的臉,說話都破音了。

“顏夏,你敢打我!”

一旁的萬嬤嬤生怕她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趕緊將她拽住,低聲提醒:“娘娘,她是太后,您三思而後行啊。”

顏夏覺得爽爆了,就喜歡她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對付這種惡毒女配就應該重拳出擊。

自已從好姐妹的信中得知,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動手打她,而且蔓蔓進冷宮就是她在皇上跟前挑唆。

誰敢折我姐妹翅膀,我必廢她整個天堂。

宸貴妃看到顏妃猙獰的神情,柳眉微蹙:“顏妃,立馬向太后道歉,不然休怪本宮不念舊情,將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皇上。”

顏妃見這個病秧子也敢威脅自已,氣的七竅生煙,可她的七寸被宸貴妃死死捏住,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咬牙低頭道歉。

“太后,臣妾一時糊塗,求您原諒。”

顏夏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把目光轉向其他妃嬪,言語間多是敲打。

“你們所有人都聽好了,以後宮中再有鋪張浪費,動輒打砸瓷器的行為,哀家絕不姑息。

你們可知你們砸的一個花瓶,一個杯盞,足以讓前線的多少將士們吃上飽飯,他們為了大雍拋頭顱,灑熱血,哀家深感悲痛,哀家自當帶領你們做好天下表率,節源開流把省下的銀子用於軍費,如果誰有意見,儘管站出來。”

宸貴妃眼神微動,看向顏夏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探究,這還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顏家大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