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擺駕乾清宮,我要見皇上。”顏夏是典型的行動派,說幹就幹,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能錯過。

蔓蔓,等我,我馬上來救你。

連翹這下是徹底搞不懂了,為了一個舒常在,值得嗎,主子自從進了宮就和變了個人一樣,忍不住發了句牢騷。

“主子,聖命難違,您就算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顏夏腳步一頓,轉頭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連翹,過了半晌幽幽道。

“連翹,你出宮吧,哀家會親自為你挑選一位好夫婿。”

連翹慌了,不等顏夏說完就跪在地上,顫抖著跪挪幾步,拽了拽顏夏的衣角。

“主子,不要趕我走,我不嫁人,我要一輩子留在您身邊伺候。”

顏夏不為所動,自已需要的是絕對服從,而不是時刻阻撓自已的丫鬟。

“連翹,哀家最後和你說一遍,舒常在是我的故友,就算不要這太后尊位,我也要救她出冷宮,你可明白?”

連翹感受到顏夏周身的威壓,心裡不敢再有任何不滿,沒有什麼比留在小姐身邊更重要了。

“主子,連翹以後唯命是從,再也不亂說話了,求您開恩啊。”

顏夏見自已的目的已經達到,彎腰將她扶起,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連翹,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但我不能棄她於不顧。”

連翹見主子原諒了她,頓時破涕為笑:“主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們現在就去乾清宮吧。”

乾清宮。

謝君淵坐在案牘前批閱奏摺,他時不時擰緊眉頭,五官輪廓如同雕刻般稜角分明,天然就帶著冷漠。

“皇上,太后娘娘來了。”榮慶進來稟報。

謝君淵握筆的姿勢一頓,抬眸望向榮慶,聲線聽不出喜怒。

“太后可有說什麼?”

“回皇上,太后只說有要事與您相商。”榮慶恭敬回答。

片刻後,謝君淵將奏摺合上,起身道:“走吧,隨朕去見太后。”

“唉,太后當到我這份上,還真是可憐,見自已的兒子還要看他臉色,咱們這皇上別說還挺拽的,雖然人長得挺帥,但經常繃著一張臉,就跟誰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由於先帝剛去世不久,顏夏作為太后只能打扮的素淨一些,一身月白色衣裙,頭上更是一根簪子都沒有,她見等了許久皇上都沒出來,託著粉腮吐槽皇上架子大。

連翹嚇得四處張望,低聲道:“主子,您怎麼能這樣說皇上呢,萬一被皇上聽到怎麼辦。”

“皇上駕到。”榮慶嚥了咽口水,看到皇上的臉色黑的嚇人,太后娘娘也太大膽了,敢在背後說皇上壞話。

連翹身子抖如篩糠:“怎麼辦,皇上一定聽到您說他壞話了。”

顏夏慢悠悠地起身,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感,看到自已的便宜好大兒又緊繃著一張臉,輕嘖幾聲。

“皇上,你可讓母后好等啊。”

一聲母后讓謝君淵冷峻深邃的面孔上,表情徹底皸裂,他眼神古怪地盯著顏夏,自已沒記錯的話,她比自已小六歲吧,不過人前,謝君淵向來做的滴水不漏。

“朕忙著處理朝政,讓您久等了。”

顏夏見他還是很尊敬自已,心裡也稍微有了點底氣。

“皇上,哀家想單獨同你說幾句話,不知方便不方便。”

謝君淵沉斂幽深的眸子閃了閃,轉身吩咐:“榮慶,退下。”

殿內很快就剩下這對便宜母子,謝君淵也懶得繼續演母子情深。

“以後不許在人前自稱是朕的母后,聽到沒。”

顏夏撇了撇嘴,你以為老孃想當你娘啊,還不是為了和你拉近距離,沒好氣的回道:“知道了,不過皇上你可別忘了,你能登上這皇位,哀家出了不少力。”

話音剛落,謝君淵周身便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一雙眸子深沉的可怕,沉聲道:“太后慎言!”

顏夏可不是嚇大的,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皇上,哀家問你討個人,不知道你舍不捨得。”

謝君淵皺了皺眉,冷聲道:“你想要誰?”

顏夏也不和他拐彎抹角:“剛被你打進冷宮的舒常在。”

謝君淵面露不虞,聲線都帶著幾分幽冷:“太后請回吧,朕就不送了。”

顏夏見討要失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君淵嗤笑道:“她意圖謀害朕,朕龍體受損,這個理由夠嗎!”

顏夏見他面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哪裡像個有病的,可誰讓人家是皇上呢。

舒常在啊舒常在,你咋這麼能惹是生非,要不是為了蔓蔓,她才懶得操心,現在也只能趕鴨子上架,顏夏搓了搓手,語氣帶著討好。

“皇上,賣個面子給哀家如何,我向你保證,她出了冷宮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謝君淵薄唇微微挑起,說出的話透著徹骨的寒意和霸道。

“呵,你的面子又值幾個錢,太后還是別白費心思了。”

顏夏也是個暴脾氣,啪的一下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皇上,過河拆橋可不是君子所為,先帝怎麼死的,哀家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謝君淵也步步緊逼,絲毫不退讓,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朕怎麼不清楚,不是太后您親自動的手嗎。”

顏夏對上他鷹隼般凌厲的眼神,心裡清楚自已同他硬碰硬,死的只會是自已,歷史上突然暴斃的太后還少嗎,為了自已的小命,顏夏選擇了服軟,眼眶紅了一圈。

“皇上,哀家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昔日先帝盛寵麗貴妃,臨終更是留下遺詔,立寧王為太子,為了讓寧王坐穩皇位,不惜將其餘皇子通通貶到皇陵,是哀家冒著生命危險將遺詔銷燬。”

還幫你把那個老不死的給弄死,我容易嗎。

皇上見她提起往事,心裡五味雜陳,他不是無心之人,自然念她的恩情,所以剛登基就尊她為太后,只是這次她的要求太過分了。

“太后,舒常在的事沒有轉圜餘地,你可以換個其他要求,朕記得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嗎,難道舒常在比你的家人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