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將她困在牆角,帶著質問:“這三年,我都快將整個雲城翻過來了,你去哪兒了?”

周映竹心口堵滯,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追問:“阿竹,當年的事,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再遇故人,周映竹心裡難以平靜,她很想撲進他的懷裡抱抱他,告訴他,這三年,她一直過得很煎熬。

可關於當年她做過的決定,一點也不後悔。

他還活著,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周映竹眉心微漾:“阿追,當年我只是想……”

“二哥,你怎麼在這裡?塔莎正到處找你呢。”鹿宴靈遠遠看見阿追,小跑著靠近。

等她看清自已二哥身邊人時,瞳孔都瞪大不少。

她滿臉驚喜,拉著周映竹就開始敘舊:“漂亮姐姐,你怎麼在這裡,你和我二哥認識嗎?”

短短几句話,周映竹CPU都快燒掉。

周映竹問:“他是你二哥?”

鹿宴靈立馬解釋:“對啊,三年前一次意外,大哥順利找回了二哥,簡直是上天恩賜,正式介紹一下,他叫鹿宴追。”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一切,他卻有了另外一層身份。

周映竹突然感覺到無法呼吸,手心溢位薄薄的汗意。

原來,他就是鹿宴追,那個三年前被鹿家認領回的鹿家二少。

也是如今緋聞纏身的大紅人。

“鹿宴追。”

周映竹輕輕喚了聲,第一次,她完整叫了他的名字。

鹿宴靈挽著她的手緊了緊:“上次還開玩笑,說要將你介紹給我哥哥呢,悄悄告訴你,我二哥和塔莎的訂婚宴已經在籌備了,到時候鹿家宴會,姐姐可要來喝一杯喜酒,不過我大哥倒是一直單身,現在就在裡面,要不,我帶你去…….”

阿追語氣不耐,直言打斷:“鹿宴靈,你別多管閒事!”

鹿宴靈倒是一臉無辜:“怎麼了,你幹嘛兇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原來,這三年他不止緋聞不斷,還有了未婚妻。

塔莎的模樣,周映竹隱隱有印象。

很可愛,很清純,和他很相配。

周映竹身體僵硬著,捏到泛白的指節微微鬆開些。

她勾著笑:“恭喜啊。”

鹿宴追急著解釋:“不是這樣的…….”

周映竹竭力剋制自已,不能露出異樣,但是身子已經有些撐不住。

鹿宴靈問:“漂亮姐姐,你怎麼了?”

“可能是剛下飛機,有點累了。”周映竹擺擺手,與他們兄妹拉開一段距離。

鹿宴追已經靠過來,帶著關切:“我送你回家,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不用了。”周映竹往後退了一步,手腕從他掌心掙脫開。

幾乎是落荒而逃,周映竹回了雅間,尋了個藉口,拉著周星洛撤離。

鹿宴追趕過去的時候,周映竹的車已經駛離。

他趕緊聯絡齊嵩。

言簡意賅:“去查查周家名下所有別墅的位置,儘快發過來。”

一個小時後,鹿宴追到達周家位於西郊的別墅。

這裡,是周欲為周映竹提前安排的住所。

交通便利,環境優雅,鬧中取靜,地理位置無可挑剔,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鹿宴追看著熟悉的車子停在門口,心下安定不少。

他抬手按響門鈴。

二樓

周星洛將剛剛探查的一切,如實彙報:“我查過了,阿追的確是三年前回的鹿家,至於他的未婚妻,是一個叫塔莎的姑娘,當年在泰國,她為他阿追擋了一槍,傷了子宮,醫生說,可能以後都不能生育,鹿老太太感激她,更是揚言,讓她做鹿宴追的太太,據說訂婚宴已經在籌備了。”

周映竹自言自語:“他竟是鹿家人。”

周星洛:“鹿宴追回了鹿家後,就接管了星月娛樂經紀公司,這三年,和公司藝人頻頻傳緋聞,我只稍稍打聽一番,全是他的花邊新聞。”

時間果然能改變一個人的脾性,阿追那般冷靜自持的人,也會變得風流無度。

周映竹半靠在沙發處,腦子裡混亂一片。

原以為再相遇,所有誤會一旦解開即可。

可那個叫塔莎的姑娘卻成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都說愛情能填滿人生的遺憾,可偏偏遺憾本就是愛情本身。

在這樣很平常的一天,她滿心歡喜的期待,終究是要告一段落了。

樓下門鈴一直在響,周星洛問:“要讓他上來嗎?”

周映竹面上淡淡的:“你去告訴他,我不想見他。”

周星洛:“或許阿追有很多話想說,大小姐不想聽聽嗎?”

周星洛很少會為一個人開口求情,周映竹回看他一眼,很是冷漠。

“我不想見。”

周星洛下樓後,樓下的聲音消停住。

沒多久,有腳步聲靠近。

周映竹揉著太陽穴,問了句:“他走了嗎?”

“為什麼不見我?還急著趕我走?”

是他的聲音。

鹿宴追已經上樓,目光灼灼望過來。

周映竹撐在額角的手微微凝滯,她側身躲開:“我對你無話可說。”

淡漠疏離,不帶絲毫感情。

鹿宴追臉色陰沉的要命。

“這麼久沒見,我以為,你見到我,會很開心,會詢問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甚至,我還幻想過,你會主動抱抱我,哄哄我,而不是像這樣冷漠的像個陌生人。”

周映竹眼瞼垂著,心口處堵得慌。

鹿宴追靠近,俯身蹲下來,問出了鬱結在心口許久的答案:“你那時候突然不要我,是真的厭了我,還是要保護我?”

周映竹指尖掐進肉裡,哽在喉嚨間的答案几乎就要脫口而出。

她想說:我是怕你被暗殺,才會送你離開。

可現在她的喜歡會成為他的負擔,鹿宴追已經有了未婚妻,還是為他擋過槍的塔莎。

她又怎能自私到剝奪其他姑娘的幸福。

話到嘴邊,臨頭一轉:“厭了倦了,不喜歡了,自然要打發你走。”

鹿宴追聞言,突然嗤笑出聲。

“你在騙我,你連對視都不敢,周映竹,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

周映竹胸口劇烈起伏著,莫名的心虛起來。

“我那時候趕到周家,已經屍橫遍野,人去樓空,周映竹,在你心裡,我是不是連公爵也不如,它還能為你擋槍,我呢,你把我置於何地!”

鹿宴追攥緊她的手腕,憤怒,不甘讓他的臉變得可怖。

周映竹吃痛,不悅的蹙眉,妄圖掙開他的束縛。

鹿宴追卻越收越緊。

周映竹嗔怒:“你放開,別以為你現在多了一層身份就敢為所欲為,鹿宴追,你弄疼我了。”

鹿宴追看著她淡漠的眉眼,眼底的炙熱一點點退卻。

“你就這樣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