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周映竹最喜歡的狗狗,養了多年,一直形影不離。

現在公爵中槍慘死,周映竹失蹤。

阿追抱著它,絕望的愣在原地。

索延的人悄聲摸近,槍口瞄準心緒不穩的阿追。

齊嵩緊隨其後進來,驚撥出聲時,塔莎已經先一步衝了上去。

一聲槍響,阿追感覺到身子晃了晃。

悶哼一聲,塔莎用身體擋住了射向阿追的子彈。

齊嵩已經奪了那人的槍,利落的解決。

阿追看著塔莎腰腹處鮮血止不住冒出來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塔莎……..”

他顧不得多想,立馬抱著塔莎往外衝出去。

可這裡才發生槍戰,車子都不敢靠近。

阿追足足抱著塔莎走了十來分鐘,才勉強看到街頭有一輛賓利駛過來。

阿追道:“攔下它,塔莎就快撐不住了。”

齊嵩會意,先一步衝過去。

車窗降下,看著後排那張與阿追五分相似的臉,齊嵩摸到槍身的手立刻收回去。

“需要幫助嗎?”男人主動開口。

“要……要的……謝謝…….”齊嵩激動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阿追抱著塔莎過來,開口求救。

“麻煩去最近的醫院,我妹妹中了槍。”

男人在看到阿追那張臉時,指尖微顫,很快,穩住心神,用中文對司機說了句:“去醫院,趕快!”

塔莎被緊急送到了搶救室,與此同時,送他們過來的男人已經盯著阿追看了許久。

鹿宴靈一大早就收到來自哥哥的奪命連環扣。

那夜自已險些被欺負的事傳到哥哥耳朵裡,鹿宴辭丟下手頭工作,立馬訂了機票趕過來。

在酒店等了許久,卻臨時接到司機電話。

說是哥哥沿路救了一個受了槍傷的姑娘,暫時過不去。

鹿宴靈最愛熱鬧,立馬問了地址,就往醫院趕。

等她到的時候,鹿宴辭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阿追面上。

鹿宴靈問:“哥哥,你怎麼還在這裡?”

鹿宴辭掀了掀眼皮,問:“你覺不覺得,他很像鹿家人。”

鹿宴靈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才發現急救室大門邊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斜倚著牆站著。

鹿宴靈只一眼,就懷疑眼前人是他們鹿家尋找了21年的人。

那張臉與鹿宴辭極其相似,高鼻薄唇,周身氣息高傲孤冷,的確像極了鹿家人。

鹿宴靈有些激動:“哥哥,他會不會是…….”

鹿宴辭薄唇上勾:“看來,要帶他回一趟雲城了。”

*

周家的私人飛機順利在甲米落下。

索察如約出現。

周映竹很意外,他會一個人孤身等在這裡。

看著那雙紅腫的眸子,索察很愧疚。

尤其是看到她身上帶著血跡,立馬追問:“你受傷了?”

周映竹搖搖頭:“是公爵的血,不是我的。”

索察:“對不起,我現在力量還太薄弱,抗衡不了爸爸,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送你離開。”

周映竹反問:“你爸爸遲早會知道,到時候你怎麼應付?”

索察:“十分鐘前,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索延被你的狗咬傷了…….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爸爸最在意子嗣,所以,不會太為難我。”

周映竹問:“你不怪我傷了你弟弟?”

索察:“你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是我索家蠻橫在先。”

眼前人冒著極大的風險送他們離開,甚至連一句埋怨都沒有,周映竹忽然啞聲。

就在談話間,周星洛帶人已經趕到。

意識到他們多待一秒都是危險。

索察勉強勾笑:“周映竹,山高路遠,就此別過。”

周映竹:“有機會,這個恩情我會還的。”

螺旋槳開始飛速轉動,索察看著那團光影越來越遠,唇邊的笑意也開始收斂。

周家的私人飛機從曼谷順利撤離,一入雲城,周雲天就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經過一番搶救,醫生遺憾告知,周雲天停止了心跳。

周映竹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爸爸的溫度在手心消退時,淚水早已止不住的從眼眶湧出。

壓抑的情緒也慢慢崩潰開來。

按照周雲天遺願,周映竹將他和媽媽安葬在一起。

處理完喪事事宜,周欲帶她回了周家別墅。

整整三天,周映竹一直將自已關在房間裡。

姜家人來過,外婆也勸過,大家知道,她只是需要時間慢慢接受這一切。

泰國曼谷

塔莎受傷後,一直陷入昏迷,這段時間,阿追一直寸步不離。

據齊嵩探查得到的訊息。

索家和周家撕破了臉,發生了衝突。

一夜之間,周家人全部撤退,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

索家顧及面子,全面封鎖訊息,不許任何人提及關於周家的任何事。

還有最奇怪的一件事,那晚幫助過他們的男人,一直守在醫院。

甚至提出一個莫名的要求,讓阿追儘快回雲城。

塔莎醒的時候,正巧聽見房間內有人談話。

“我叫鹿宴辭,雲城鹿家人,我懷疑你是我失蹤多年的弟弟,奶奶和媽媽找了你多年,一直盼著你回家。”

阿追:“我出生在泰國,自小無父無母,不可能是你弟弟,你別僅憑長相就妄下定論。”

鹿宴辭契而不捨:“是不是我弟弟只需做一次親子鑑定即可,等你朋友醒了,隨我一起回雲城吧。”

一提到雲城,阿追立馬蹦出一個想法,周映竹消失在泰國,會不會就是回了雲城。

畢竟,周欲在那裡。

阿追:“好,我跟你走一趟。”

塔莎在校期間曾進修過中文,他們的話,自然聽得懂。

沒想到和自已一同從福利院逃出來的同伴竟是豪門子弟。

她摸了摸傷口,一個想法在心底悄悄萌芽。

*

周映竹最近時常捧著手機發呆。

通訊錄上,黑名單裡,躺著熟悉的名字。

來雲城快一個禮拜了,她派周星洛打聽過關於阿追的訊息。

泰國那邊得到的回覆是,前不久,他已經帶著塔莎離開曼谷,杳無音訊。

周映竹想,他身邊有人陪著也好,趁自已陷的不深,就此放過彼此。

偶爾,家裡傭人會傳些八卦,誰誰誰又和小明星上了頭條。

哪家總裁又和哪家千金聯姻。

傳的最多的是,最近雲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鹿家失蹤了二十一年的小兒子被順利找回。

據說鹿家老太太很高興,親自操持晚宴,要為自已小孫子正名。

周映竹對這些豪門恩怨不感興趣。

正好義大利導師傳來郵件,詢問她要不要去進修珠寶設計。

周映竹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應的乾脆。

在鹿家宴會當晚,周映竹在周星洛陪伴下,登上了飛往義大利的飛機。

時光冉冉,一晃三年

國外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經過時間洗禮的周映竹已經在時尚圈混出一點小名氣。

再加上週家財力支援,她準備回國經營一家屬於自已的珠寶品牌。

得知她要回來,外婆早早定了餐廳,將位置傳送到她手機上。

飛機落地,周星洛拉著行李箱寸步不離跟在身後。

VIP出口,已經有不少人堆積。

看這陣仗,倒像是歡迎哪個小明星。

一路走過,耳邊全是八卦。

“確定蘇影是鹿家二少緋聞女友嗎?不會弄錯吧。”

“上次我們同事還拍到他們春宵一度呢,這個鹿家二少啊,放蕩不羈,最喜歡那種明豔大美人,蘇影正當紅,兩人正黏糊呢。”

“那他會不會來接機啊。”

“他才不會呢,這個點,他應該在補覺吧,畢竟,鹿宴追那樣的花花公子,夜裡才是他的主場。”

原來是一群八卦媒體在這裡堵人,周映竹將墨鏡往上推了推,若無其事經過。

身後已經有鬨鬧聲。

“蘇影……蘇影…….”粉絲不斷歡呼。

“請問一下,你和鹿宴追的緋聞是真的嗎?”

“蘇小姐,請您正面回答一下。”

周映竹回眸。

那是一雙狐狸眼,眼尾上勾,綴著一顆妖豔的痣。

烈焰紅唇,一頭波浪卷鬆散搭在飽滿的胸前。

紅裙完美貼合腰身,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淋漓盡致,舉手投足皆是風情,一路走出了紅毯的架勢。

不管媒體記者怎麼追問,她面上始終掛著淡笑,在經紀人的催促下進了保姆車。

這樣明豔的大美人,連周映竹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和她傳緋聞的鹿家二少倒是豔福不淺。

恰好,外婆的電話已經催過來,周映竹接起時,笑的很開心。

“外婆,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到,您再等等。”

周星洛放完行李,拉開車門。

周映竹順勢坐進去,將餐廳地址告知。

一下車,周映竹先進門。

按照房間號找過去,外婆見到周映竹的一瞬間,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不少。

“小竹啊,你可回來了,快過來,快過來。”

雅間內,舅舅一家都在。

周映竹進門,一一問好。

舅媽寧晚霜堆著笑上前:“三年不見,小竹越發美了,也不知誰有這個福氣,以後能娶到我們家小竹。”

周映竹常年生活在國外,對舅舅一家人很陌生。

三年前匆匆一見,也只是在爸爸葬禮上。

驟然這麼熱情,周映竹笑的很官方:“舅媽抬愛了。”

姜若若故作姿態:“媽媽,別隻顧著誇表姐啊,你都好久沒誇我了呢。”

周映竹對這個小表妹印象不錯,三年間,時常影片聊天。

周映竹道:“我這次回來,給大家帶了禮物,都是自已設計的款式,希望你們喜歡。”

周映竹一向出手大方,這三年,頻頻往姜家寄禮物,姜若若的首飾盒都裝滿了好幾個。

說話間,周星洛已經提著幾個禮盒進門。

姜若若:“表姐,我的首飾盒已經買了三個新的了。”

周映竹:“那下次,送你一個新的首飾盒。”

一番話,房間內氣氛立馬活躍起來。

舅舅姜遠開口:“都別站著了,先吃飯,菜都涼了。”

周星洛不打擾他們一家人用餐,很有眼色出了門。

習慣性守在外面。

房門帶上,隔壁包間有人推門而入。

目光相撞的一瞬間,兩人皆愣在原地。

周星洛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阿追,三年不見,他容顏未變。

倒是那股傲氣勁越發讓人無法忽視。

周星洛問:“你怎麼在這裡?”

阿追笑意不達眼底:“到餐廳自然是吃飯。”轉頭又問了句:“你呢?”

周星洛面無表情:“陪大小姐用餐。”

短短几個字,阿追神情再也穩不住。

他越過周星洛,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雅間,尾音帶著輕顫:“她回來了?”

說話間,就要往裡闖。

周星洛抬手攔住:“大小姐家人在裡面,現在不方便見你。”

周家和鹿家二十年前有一段扯不清的恩怨。

阿追臉色變了變,想闖進去的慾望越發強烈。

身後,有一道嬌氣的聲音提醒他。

鹿宴靈:“二哥,奶奶和二叔三叔已經到了,就等你了。”

長輩都在,他要顧及禮數。

阿追:“知道了。”

心不在焉往隔壁包間去,一步三回頭。

酒足飯飽後,周映竹去了洗手間。

微微補了妝,看著鏡中略帶憔悴的面孔,只想儘快回家倒時差。

提包出來,經過轉角,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

“阿竹,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乍現,周映竹腦子裡空白一片。

抬眸望去,那張臉她無法忘懷,周映竹嘴角不自覺動了一下,竟一時語塞。

良久,她努力保持鎮定。

“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