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離進入書房,整個房內充滿了檀香味。
不知為何,數代帝王喜歡的龍誕香在這裡已經很久沒有派上用場。
他輕輕抽了下鼻子,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跟同他一起進來的羽寒。
羽寒依舊皺著眉,眉宇間帶著幾分不明的憂愁。
這樣英氣逼人的少爺,如今竟然也開始了惆悵。
羽離同羽寒一起跪下,“父皇,不知道此時宣我們前來御書房有何事?”
羽離的口氣中顯然沒有一絲尊重的意思,雖然眼前坐著的是掌控全國生殺大權的帝王,此時在他的口中,“父皇”兩個字忽然間便成了一種代稱。
龍芯心裡顯然有些不滿,但不代表眼前兒子的動向他不清楚。
勾結朝中重臣管丞相,聯絡兵部尚書愈大人,這些,他一清二楚。
“起來吧!”
羽寒望了一眼羽離,見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
但是此刻,他還是決定先起身的好,羽離不起身,定然有他的原因。
只見羽離朝著地面扣了一首,緊跟著說道:“兒臣請求父皇,希望父皇不要再讓母后回宮.”
龍芯似乎早已經猜到他想要說什麼,此時端著的茶盞只是微微輕顫了一下,“先起來吧!朕知道你想說什麼.”
羽離站起身,此時龍芯才發現這三個自己很少關心的兒子早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長成了翩翩少年,羽離的那種淡若神態,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
他轉過頭,望向一旁站著的羽寒,嘴角邊掛上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不愧是紅離的兒子,連氣勢都不輸給他娘。
再看看羽弦,那種調皮與倔強,不正是琪兒的性格麼?“朕知道,很清楚你們在做什麼。
而且,除了讓你母后離宮以外,朕什麼都可以答應.”
這是他可以做的最大限度的退讓,做這個皇帝實在是絲毫沒有意思。
兵權在楚南王手中,而自己的朝政權利又在管丞相手中。
總的來說,他感覺自己是個傀儡,一個明明擺在皇位卻沒有一點實權的漂亮傀儡。
一瞬間,羽離似乎迷茫了,這樣的父皇他從來沒見過。
外表的光鮮似乎與他的內心完全不一樣,也許,他錯了,錯在沒有了解過父皇。
龍芯微微嘆了口氣,打破了原本沉默的壓抑的御書房。
“其實,善軒不是朕殺了。
但是你的母后不清楚,良兒的走並非是因為朕,當夜,良兒曾經告訴過朕,她只是願意為你母后分擔。
管丞相的女兒正是瓊妃,雖然從小便掩蓋了這樣一個事實,但是朕知道。
這個江山早已經千瘡百孔,朕修補不來,只能靠你來修補.”
羽離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然而倔強的仍舊強忍著,“父皇,母后不能再回宮了,若是她當上了太后,兒臣不能不保護她的安全。
兒臣太懦弱,被母后保護了十幾年,如今,兒臣只求父皇能夠讓母后離宮,那是對母后好啊!希望父皇能夠顧著母后與父皇的夫妻情分,放母后一條生路吧!”
龍芯嘆了口氣,望著三個兒子臉上的期盼,“你們可曾問過你們母后是否想再回到宮中來?”
“母后?”
羽離猶豫了,羽寒也猶豫了,包括一項聽從大哥吩咐的羽弦似乎也進入了思考,他們的母后,是否願意離宮?這個問題,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
雨漸漸的停息,溼潤了三個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