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英的計劃並不複雜。

晚上溫大川會去村長家嘮嗑,然後讓溫廣震把季然叫出去。

自已在用藥把溫若憫迷暈,對接人最後過來收貨。

這買家是對很有錢的夫妻,可唯一的兒子卻是個痴呆,後面又因為身體原因生不出來了。

不得已才要買媳婦。

而且要求要長得好看,還得聰明。

溫若憫各方面都非常符合。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孤兒。

就算到時候村長髮現溫若憫不見後報了警,柳紅英也能說她肯定是傷心過度,可能在某個角落自殺了。

這村落附近荒郊野外的,還有很多河,這去哪找?

溫若憫現在沒爹沒媽,也不會有人耗費精力去尋她。

自已一家在哭哭啼啼的在村裡找兩天裝裝樣子,完美。

柳紅英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她白天去接溫若憫時那麼熱情就是表演給別人看的,為了降低嫌疑。

現在唯一的變故就是季然。

但也不足為懼,一個小小的高中生罷了。

翻不起風浪。

三十萬,她勢在必得。

就在這時,溫大川走了出來,他嘴裡叼了根菸,表情有些不自然。

畢竟晚上要賣的是他的親侄女。

是親弟弟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兒。

“媳婦.....要不....要不然算了吧?”溫大川用力吸了一口煙,低著頭,把腳邊的一塊石頭踹飛。

“算了?!”

柳紅英聞言一把就搶走了他嘴裡的煙,丟在地上重重地踩滅,表情有些猙獰地說道:“怎麼算?要不是你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咱至於這樣?”

“啊?”

“現在你想當好人了?早幹嘛去了?!”

“我和廣震躲地窖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算了?”

越說越氣,柳紅英像被點燃的炸藥桶,猛地撲過去打溫廣震。

她一邊打一邊嘴裡罵罵咧咧,面目猙獰。

溫大川哪敢還手,只是一個勁地躲著,連忙求饒:“別打了媳婦....我以為我能回本.....肯定是他們出老千!”

然而,柳紅英聽到這話就更氣了,怒火中燒,手上的力氣也隨之大了幾分。

那揮舞的雙手如同疾風驟雨,毫不留情地落在溫大川身上。

足足打了半天,柳紅英打得氣喘吁吁,這才消了氣。

而溫大川可就慘了,臉上被撓出個口子,血珠慢慢滲出來,模樣狼狽不堪。

就這樣直到傍晚,夕陽西下,如一團燃燒的火球逐漸沉入地平線,將天邊染得一片橙紅。

村子裡漸漸暗了下來,餘暉給這個寧靜的小村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溫大川已經提著一瓶酒去了村長家,溫若憫和柳紅英在廚房裡準備晚飯。

這時柳紅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偷偷給溫廣震使了個眼色。

溫廣震心領神會,然後走到正在客廳和季然開始搭話:“你是叫季然是吧?”

“嗯。”季然正在專注地玩手機,頭也沒抬,隨口應了一聲。

“那啥,我是溫若憫的堂哥,要不要一起去外面逛逛?剛好咱聊聊天。”

溫廣震開門見山,不管怎麼樣都得把季然叫出去。

“行啊,出去逛逛。”

本以為要費一陣口舌,可沒想到季然竟然直接答應了,這反倒讓溫廣震有些意外。

兩人臨走前和溫若憫打了招呼,溫若憫有些詫異,但還是對季然笑道:“早去早回哦,要是迷路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去接你。”

完全無視了溫廣震。

這讓溫廣震心裡更怨恨了。

他從小就非常“喜歡”這個堂妹,想方設法地去接近,可溫若憫卻從來沒給過自已好臉色。

行啊,不給你堂哥面子,等把你賣出去看你還裝不裝。

話說如果已經不是第一次的話,那自已豈不是.........

溫廣震正齷齪地想著,肩膀突然被季然重重拍了一下。

“想什麼呢?”季然面無表情地問。

溫廣震吃痛,心裡一陣惱怒,但並沒有計較,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季然給帶出去。

兩人出去後,溫廣震漫無目的地帶著季然閒逛,最後到了一處河邊。

可走著走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就自已一個人了?

季然人呢?

剛才不還在旁邊?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女人哀怨的歌聲。

“郎在放心處~妾在斷腸時~”

這歌聲陰森幽怨,彷彿來自地獄的哀鳴。

溫廣震瞬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恐懼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同時在河邊,一個穿藍衣服的女人正緩緩地落入河內。

楚....楚人美?

“啊!!!!”溫廣震尖叫一聲,聲音劃破夜空,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他轉頭拼了命地跑,就跟無頭蒼蠅一樣,中途還摔了好幾腳,但都顧不上疼痛繼續跑。

直到停到了一口井前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別急.....井?

就在這時,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從井裡伸了出來,然後就是蓋著臉的黑色長髮。

貼臉開大。

溫廣震徹底嚇傻,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絕望和驚恐。

下一秒,他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而在不遠處,季然看著這一幕卻撇了撇嘴。

這就暈了?

行不行啊細狗?

伽椰子,筆仙,紅嬸等一眾漂亮的小姐姐還在排隊呢。

季然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後開始往回走。

當然這並沒有結束,他可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溫廣震。

...... ......

客廳裡,柳紅英倒了兩杯啤酒,不動聲色地在其中一杯下了藥。

隨後,她端著酒杯對著溫若憫笑道:“小憫啊,以前都是大娘不好,這樣,咱一酒泯恩仇怎麼樣?”

溫若憫先是沉默了幾秒,接著她接過酒杯後輕輕搖頭:

“不了,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大伯,不喜歡堂哥,這杯酒過後,中秋節過後,我們就不用來往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那決絕的姿態彷彿在與過去的種種不快做一個了斷。

“看你說的....”見狀,柳紅英皮笑肉不笑,嘴角的笑容顯得格外僵硬。

她同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只需要等藥效發作就行。

就在這時,溫若憫的微信響了。

是季然發來的訊息。

溫若憫只是看了眼臉上就掛上了笑容。

季然:溫老師,我想吃冰淇淋,外面好熱。

溫若憫:那我現在去超市給你買,要草莓味的嗎?~( ̄▽ ̄~)

季然:溫老師真懂我!

溫若憫:那當然。(~ ̄▽ ̄)~

收起手機後,溫若憫就朝門外走去。

而在她聊天的過程中,柳紅英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剛才下藥的時候就被季然暫停時間做了手腳。

幾分鐘後,一個渾身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緩緩走進了院落。

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最後是在客廳裡找到了暈倒的柳紅英。

什麼情況?

男人皺起眉頭,用力拍了拍柳紅英的臉蛋,可怎麼都叫不醒。

不過別說.....仔細一看吧......倒也是風韻猶存.......

其實在得知溫若憫帶男朋友一起回來後男人就不太想做這一單了。

風險太大,這可不是幾十年前。

現在出了這種情況更是打消了他的念頭。

不過嘛,來都來了.....

男人這一趟出來可是足足憋了好久,沒有多想便把昏迷的柳紅英扛了起來,轉身就朝外走。

他並不擔心柳紅英事後會報警,畢竟是一家子躲債的老賴。

想到這,男人嘿嘿地笑了笑,他可是什麼門都走的狠人,身下全是病毒。

另一邊。

季然見柳紅英被男人扛走後心裡頓時就舒服了。

他又回到了溫廣震這邊,剛想著怎麼處置他呢,就在這時,一個老光棍剛好路過這邊,剛好還是白天偷看溫若憫的那個。

嘿,這不巧了嗎?

老光棍正準備去河邊洗個澡,他現在心裡滿腦子都是白天柳紅英那有料的身材。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河邊躺了個人。

正是他心心念唸的‘柳紅英’。

這裡四處無人,單身了幾十年,老光棍的邪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在確定‘柳紅英’只是暈倒了後,直接把他扛了起來。

見狀,躲在一旁的季然才滿意地點點頭。

他爽了,當然,他們一會也要爽了。

回去後,溫若憫正在院子裡等他。

“季然,來吃冰淇淋。”她甜甜地笑著,並沒有問溫廣震去哪了,就連柳紅英不見了她也毫不關心。

對於討厭的人溫若憫向來如此,會無視掉。

兩人就這樣坐在院子裡享受冰冰涼涼的草莓味冰淇淋。

季然吃著,把一個耳機遞給了溫若憫。

“溫老師,一起聽歌。”

“好呀。”

“我想想哈,那就放個菊花殘...啊不對,菊花臺吧。”

...... ......

...... ......